“什麽?”李石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渾身一震,為失去了一名將士而感到可惜。


    “那名將士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李石琛看向沈如琢,帶著質問的語氣道,他希望最好不是自己想的那樣。


    那名重傷的士兵經過救治後,傷勢已經威脅不到生命,但現在卻傳來了他的死訊,那士兵醒來後還跟自己說過,等他養好了傷,就申請迴家一趟,跟喜歡的姑娘成親,可是如今人卻已經不在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被人質問的沈如琢沒有一絲慌亂,而是臉上盡顯悲痛的神情,失望地看向李石琛:“李軍醫,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那名將士明明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再過幾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可你,你怎麽能為了一己私利而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你想要獨占功勞直接說就是,何至於拿將士們的生命來換呢!沈某昨天也當著範將軍的麵說了,麻沸散的功勞,算是我們兩人的,我又沒說要獨吞了這份功勞啊!”


    沈如琢說著,眼眶漸漸紅了起來,“那將士,明明還這麽年輕,可惜就……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他啊!”


    範程林聞言,心中也十分悲痛,他向來愛惜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好了,不用說了,我會安排人給他家人發撫恤金,沈軍醫你無需自責,這件事不是你的錯,隻是有些人,被名利蒙蔽了雙眼,實在是可恨至極!”


    “來人啊,將李軍醫…不,將李石琛給押下去,關入大牢,此事一定要稟報皇上,等候旨意發落!”範程林大喊道。


    很快跑進來兩名士兵,“李軍醫,得罪了!”


    兩人分別一左一右地押著李石琛,不過他們手上的力度卻是收斂了許多,不敢用力押著他。


    “放開我!”李石琛微微掙紮著,他神情著急,看向範程林道:“範將軍,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做過!”


    範程林見他此刻還想狡辯,怒吼道:“拉下去!”


    李石琛被兩名士兵押著走,他奮力不從,試圖掙紮,但他一個文弱老頭,又怎麽敵得過身強力壯的兩名士兵呢!


    兩名士兵雖然沒用多大力氣,卻也沒能讓他掙脫。


    “麻沸散的配方根本不是他沈如琢研製出來的,是我,是我的一好友在信中說的!”


    “範將軍,李某的為人你是知道的,我在這軍中跟你一起多年,難道你還不了解我嗎?”


    範程林聞言,想起李軍醫確實是跟自己一同來到此地,當時他還不是將軍,李石琛也還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大夫,他抬手阻止道:“等一下!”


    一旁的沈如琢臉色微變,心中咯噔一聲,看向了範程林。


    “你說麻沸散的配方是你的好友在信中跟你說的,可有證據?”範程林剛才聽到士兵死亡的消息,一時被氣得失去了理智,以至於沈如琢說的話都沒有經過思考就相信了。


    “有,我有!”李石琛趕緊點頭道,他不知道沈如琢哪裏來的勇氣敢說麻沸散的配方是他自己研製出來的,他沒有把配方給沈如琢看,而他那天看,也不過是隨意一瞟,沈如琢的為人他十分清楚,不會去認真看自己的配方,因為他向來喜歡撿現成的。


    “好,那就給你個機會!”範程林道。


    他也希望李石琛能拿出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畢竟李石琛這十餘年,一直都跟自己堅守在這邊疆之地,而沈如琢,是五年前被調來此地的,算不上多了解他的為人。


    “多謝範將軍!”李石琛抽迴手,然後在身上找那封書信。


    因為那封書信上寫著麻沸散的配方,他便一直放在身上。


    找了一刻鍾,卻沒有找到那封書信,李石琛臉色一變,他那封信他明明放在了身上的,他昨晚睡覺前還拿出來看了一下,為何現在就不見了?


    “怎麽樣,找到書信了嗎?”沈如琢站起身,走向李石琛,語氣中沒有幸災樂禍,還透露出一絲關心的神色。


    範程林也看向李石琛,見他在身上摸了半天也沒找到書信,頓時心中有些失望,不過還是提醒道:“是不是放在了休息的地方,你們兩個,陪著他去找找!”


    雖然範程林願意給李石琛申訴的機會,但並不代表完全相信他的話,所以派了兩名士兵去監視著他。


    “是,範將軍!”兩名士兵領命,朝李石琛道:“李軍醫,走吧!”


    士兵的態度倒不算太惡劣,李石琛在軍中的名聲還算不錯,平時對待士兵也比較上心,因此士兵們對他還算尊重,剛才押著他走,也是因為將軍的命令。


    李石琛神色凝重,往平時休息的地方走去,迴到住的地方,他把帳篷翻了個底朝天,卻也沒看到那封書信的影子,這下他意識到,這可能是沈如琢的陰謀,包括那封書信消失不見。


    “走吧!”李石琛朝兩名士兵擺了擺手,語氣平靜道。


    沈如琢為人精明,他一定早已想好了萬全之策來陷害自己,所以那封書信,他是不可能找得到了,所以他隻能任由士兵們押走。


    兩士兵見狀,有些不忍心,“李軍醫,您……”


    李石琛在軍中待了十餘年,雖說沒有給全部士兵治過傷,但大部分的士兵的傷都經他手治療過。


    “無妨,走吧。”李石琛不打算為難兩名將士,他們也是負責聽從命令而已。


    “得罪了!”


    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地押著李石琛,往議事的營帳中走去。


    路上碰到自己手下的藥童小餘,小餘見自己師父被士兵押著,覺得大事不妙:“師父,您這是怎麽了,為什麽他們……”


    “沒事,若師父三天後沒能迴來,你幫我寄一封信給你宋師伯!”李石琛朝藥童小餘道,平時跟宋子良的書信往來,小餘都知道一些。


    其實李石琛和宋子良不僅是至交好友,還是同門師兄弟,他們兩人曾同在太醫院學習,隻是自己後來到了邊疆當軍醫,而他當了太醫。


    跟藥童交代了幾句,李石琛便沒有猶豫,向營帳中走去。


    營帳中,範將軍等得有些著急,見到人進來,趕緊問道:“書信呢?”


    李石琛神色坦然地搖了搖頭,他現在已經不做任何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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