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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迴事?還沒完成合圍嗎?”胡念東焦急的問。


    “敵人太厲害了,我們……”


    “不用解釋了!一群廢物!傳我命令,立即開炮!”胡念東已經等不及要立刻殺死這群曾給給自己帶來過恥辱的反賊。


    開炮?!胡念東竟然還準備了炮兵?這怎麽可能!官兵來的時候不過就帶了幾十門老舊火炮,最好的一門還是十年前買的,自從買來後一直沒用過,最差的一門,是一夥官兵從一個炮台上拆下來的百多年前的“威武大將軍”,早已滿身銅鏽,不過是拿來充場麵罷了。那麽,胡念東的炮,到底從何而來,又威力如何呢?


    官兵也不知道。官兵隻知道昨天晚上有一夥奇怪的人拉著幾十輛馬車來到了軍營,並且神神秘秘的卸下車,連靠近一下都不讓。


    今天,那夥奇怪的人終於有動靜了。在一個人說了幾句聽不懂的話後,這些人一齊揭開蓋住那些神秘物體的帆布,露出了裏麵的秘密:火炮!竟然是一門門對準了敵人的火炮!


    沒錯,這批奇怪的人就是島國軍人。因為李銘的事驚動了島國大本營,大本營在再三權衡後,決定幫助清廷消滅李銘。


    其實大本營原本是做出了支持李銘並控製李銘的決定的,齋藤之英――那個和李銘做生意的領事,曾向大本營報告說明了自己的想法,並認為控製李銘並不難。


    不過後來大本營得知了李銘與多國存在聯係,一旦讓他做大,恐怕就會給西方列強幹涉福建的機會,那樣,大島國的利益必會受到損害,大島國進軍中原的偉大計劃就將進一步推遲,這是無法容忍的。所以大本營當機立斷,做出了消滅李銘的決定。因為不好直接出手,所以大本營就安排了一批退役官兵前來執行計劃,一切聽從胡念東的命令。


    這批官兵總共一百五十人,共帶來火炮三十門,火槍三百支,及彈藥足量。這一百五十人中,有五十名是炮兵,技術精湛,都曾參加過實戰。在經曆了甲午戰爭後,島國大本營認為,這些帝國勇士已經足以消滅小小的李銘了。


    這些島國兵熟練的安裝好炮彈,開炮,沒有一分生疏。為了答到更好的打擊效果,甚至都沒有仔細調整諸元。對於胡念東來說,李銘的士兵是精銳士兵,必須在第一時間予以打擊,才能有足夠的殺傷力。至於傷到已經進去了炮擊範圍的清兵?那與島國有什麽關係!


    “轟轟轟”沉悶的炮聲蓋過了單調的槍聲,那仿佛從地獄而來的死亡之音劃破天際,衝開了生與死的界限,衝碎了精兵與弱兵相差無幾的皮囊。


    “是炮擊!快趴下!”王瑞很後悔。因為對清兵的輕視,他根本沒有命令士兵做好防炮擊的防禦準備,所以士兵們大多都無處可躲,隻能暴露在炮彈的摧殘下。


    一輪炮擊過後,又是一輪,接著是第三輪,仿佛連綿不絕,永無盡頭……


    刀槍與血肉橫飛,慘叫與炮聲齊鳴。


    王瑞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頹廢地跪在地上,掏出了手槍。“啪!”另一名團長迅速出手打掉了他的槍,抓住他的肩膀搖著他說:“你要幹什麽!自殺頂個屁用!兄弟們都還等著你去給他們報仇呢!你一去輕鬆了,讓弟兄們怎麽辦!”


    王瑞眼中釋放出仇恨,他攥緊拳頭,沙啞的說:“我要給弟兄們報仇!命令,炮兵反擊,不打完所有炮彈,決不能停!”


    他們的炮兵待在了三千米外的一座矮山上,視界廣闊,炮彈可以準確打到官兵軍營裏。一直在認真觀察戰況的炮兵連長在發現官兵開炮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做好了還擊的準備。因此王瑞的命令剛一下達,他們的炮彈就急速射向了官兵軍營。“咚”!一枚炮彈剛好落在了火炮邊的彈藥堆上,炮彈瞬間爆炸,附近多名島國兵刹那間化為虛無,一根炮管飛向天空後重重落地,砸傷了兩名清兵。


    “該死的西洋人,竟敢賣給李銘火炮!”胡念東雙手狠狠地捶在桌子上,幾份資料掉落在地。“桑木君,麻煩你立即會領事館向陛下迴報此事!”


    “嗨!”


    “哼,李銘,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加快炮擊速度,另外,立刻搜尋摧毀敵方炮兵陣地!”胡念東堅信這場戰役的勝利者一定是自己,如今的李銘不過垂死掙紮罷了。


    雙方的炮擊越來越激烈,天空中不斷劃過一條條長龍,唿嘯著進入地方的陣地。


    在炮兵加入後,王瑞等人漸漸擺脫了困境,他們開始奮力反擊。原本自信的官兵們在看到自家炮彈毫不留情的落在了自家頭頂時,恐懼滋生了,他們都意識到,如今的他們,已經成了將軍們功名下踩著的微不足道的骨灰。所以,官兵不再勇猛。如果不是身後嚴厲的憲兵隊緊緊盯著,或許他們早就四散而逃了。


    “王團長,我看要不先往後撤吧,弟兄們都很累了。”


    王瑞等著血紅的眼睛說:“讓弟兄們再撐會兒,官兵已經快撐不住了!”


    “王團長,官兵還有一大群預備兵呢,我們可就咱們幾個還沒上戰場了。兄弟們知道王團長的心意,可你千萬不能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做出衝動的決定呀!”


    王瑞一動不動的看著戰場,冷靜的說:“放心吧,我沒瘋。隻要再撐一會兒,多殺幾個敵人,等官兵準備加派人手時,我們就撤!”


    胡念東同樣在盯著戰場一動不動。


    這時,一個士兵匆忙進來稟告:“大人,不好了!我們的炮兵陣地被完全摧毀了!”


    “什麽!”胡念東一把抓住那名士兵,勒的他喘不過氣來:“大,大人,炮,炮兵沒了!”


    “啊——八嘎!”胡念東抽出指揮刀殺了他。


    “李銘,我必殺你!”胡念東猙獰的看著戰場方向。猛地他迴過頭,對身邊的人下令:“撤退!”


    隨後胡念東下令部隊休整訓練半個月時間,並去請張臣忠上報朝廷購買槍炮。


    王瑞帶著殘兵返迴西鄉去休整了,原本近一千五百名士兵,如今加上重傷的還有七百二十人,傷亡過一半。


    王瑞失落的來到李銘麵前,迴報此戰具體情況。


    沒等王瑞開口,李銘問:“新兵損失了多少?”


    “犧牲九十二人,重傷一百三十五人,輕傷四百五十餘人。”


    “竟然傷亡這麽多!”李銘懊惱的說:“都怪我!我不該這麽著急這擴張的!”


    “司令,這不是你的錯。”王瑞使自己暫時忘記悲傷,安慰李銘。


    “如果我沒有分散兵力的話,我們或許就能輕易打敗官兵了,那樣,村民就不會遭受這麽大的損失了!”


    “司令,您想讓我們擁有更廣闊的迂迴空間,這並沒有錯。”


    “可這卻讓村民損失慘重啊!你讓我怎麽跟鄉親們交代?”


    “司令!”王瑞忽然大聲說:“我們也是人,我們也損失慘重!”


    李銘被他說得一愣,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


    王瑞繼續說:“司令,我們雖然是係統創造出來的,但我們不是冷冰冰的機器,我們也是人!我們都是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真正的人!您能不能不要總是看不到我們,好嗎?您這樣真的讓我們很難過!這次,我們係統人員總共傷亡一千三百八十九人,有七十一人是為了救村民而犧牲的。司令,我身體不舒服,先告退了。”


    李銘看著王瑞離開的身影,久久不語。


    頤和園,老佛爺正在聽戲,聽的是一出《昭代蕭韶》,講的是楊家將的故事。


    老佛爺手裏拿著本“貫串”(演出劇本),時不時的就叫聲好,或者罰演錯了戲的人挨打。看了會,她就問身邊的太監:“哀家聽說最近有個反賊鬧得挺歡騰?”


    太監趕緊說:“迴老佛爺的話,確是有個叫李銘的反賊不念老佛爺庇佑之恩,胡鬧了幾天。”


    “嗯,現在如何了?可是已經平定了叛逆?”


    小太監皺起了眉頭,小心的說:“迴老佛爺的話,聽說還沒呢。”


    老佛爺明顯有些不高興了:“一夥小蟊賊而已,怎麽還沒有解決?那些大臣們都是飯桶麽!皇上也是,還是太年輕了啊!”


    小太監不敢搭話。


    “哀家記得有個練新軍的叫什麽袁世凱的是吧?”


    “迴老佛爺話,是有這麽一位袁大人。”


    “嗯,依哀家看哪,不如讓這個袁世凱去試試。他不是用洋人的法子練得新軍麽,就讓大家看看這個新軍到底怎麽樣。”


    “嗻。”沒一會就有個太監去軍機處下令了,連皇上那裏都沒去。


    袁大頭得到命令後不敢耽擱,匆匆準備後立刻就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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