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所關押的都是曾經的朝廷命官,隻有以前的身份尊貴者才有資格被關押其中,享受最嚴格的看管。


    刑部人員將秋羽帶過來,因為他的身份特殊,以至於管理天牢的官員親自率領獄卒押解著他進入其中,隨著一道道大鐵門打開,進入到陰暗潮濕的通道之內,眾人走在裏麵引起兩旁柵欄內犯人的注意。


    有的犯人已經關押好長時間,目光迷茫的看過來,凝視著通道裏戴有枷鎖的罪犯,自言自語的道:“這麽年輕呢,什麽官職啊,怎麽被打進天牢了。”


    顯然在他眼裏這小子還沒資格過來這裏,隻配去普通監牢服刑,估計這家夥在此太久了,根本不認識秋羽這個風頭正勁的年輕權貴,當作是尋常小吏而已。


    當然也有識貨的,又前行十餘米之後,有犯人驚訝的叫道:“這不是秋羽嗎,堂堂的西路軍統帥,怎麽也被關進來了,哈哈,真是蒼天有眼啊,報應來了。”


    這犯人五旬左右,容貌醜陋,赫然曾經的允王親信,當初叛亂失敗被關押於此,如今看到秋羽倒黴,興奮的哈哈狂笑。


    秋羽扭頭瞥了眼,也認出對方來了,卻因為時間太久忘記了對方名字,隻記得是允王手下的一位大將軍,他心裏不由得暗歎,“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想當初老子何等意氣風發,如今也成了等死之人。”


    裏麵則傳來獅吼般的聲音,“什麽,秋羽小兒也成了囚犯嗎,趕緊帶過來讓本王看看……”


    這聲音充滿著氣勢,頗具威嚴,讓秋羽心中一動,隨即猜到了是誰,能在天牢之內自稱本王還能氣焰囂張者,除了允王姬無忌還能有誰呢。


    天牢越是往裏麵的位置,關押的犯人在位時官職越大,以至於姬無忌被關在裏麵那間最為寬敞的牢房裏,而秋羽官也不小啊,堂堂的風雲公,還是西路軍統帥,也被獄卒等人帶向通道盡頭。


    沒想到,再次碰麵的時候會是如此情形,真是造物弄人啊!秋羽隨著獄卒前行,不由得暗自感慨,也將好奇的目光看向前方,畢竟在他的人生當中,允王也是頗具意義的強敵,好久不見了,也不曉得對方變成什麽樣子。


    如果不是東窗事發被打入天牢,秋羽幾乎忘記對方了,每日裏忙於修煉以及處理各種事宜,哪有空過來看老家夥怎麽樣了。


    最盡頭處的牢房麵積很大,差不多是別的監舍三倍,並且多了張木床,上麵鋪著葦席,看著要幹淨整潔一些,也算是特殊待遇。


    手臂那麽粗的柵欄處,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戴著枷鎖,扶著欄杆往這邊張望著,但見其身材魁梧不怒自威,氣勢猶在,赫然就是兵變遭受關押的允王姬無忌,曾經大燕國無比尊崇的人物。


    數年以來,允王被關在天牢內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每日裏粗茶淡飯,穿的是囚服,沒有了錦衣玉食,也沒有了美貌姬妾陪伴,更重要的失去了自由,真是度日如年,心裏總是仇恨著一個人,那就是破壞他好事的秋羽。


    毫不誇張的說,大事就壞在了這小子身上,以至於功虧一簣,非但沒能榮登大寶,反倒成了階下囚,讓他恨之入骨,每天想起來就罵,誰曾想啊,對方也變成犯人被關進來,讓他興奮不已,瞪圓了眼睛張望著。


    目光掠過十多位獄卒,直接將這些人忽略了,最終落在了秋羽身上,數年未見,這小子身姿愈發挺拔,隻是已經被揍的沒有人形,臉上盡是淤青,明顯遭到了虐待,看著精神萎靡不振。


    看到了仇人落得如此下場,姬無忌隻覺得心情豁然開朗,壓在心頭的那口惡氣終於出了,讓他哈哈狂笑著,“秋羽小賊,真是沒想到啊,你這護國功臣也成了犯人,淪落到跟本王同樣地步,真是妙極了。”


    正所謂仇人見麵分外眼紅,然而時間過了那麽久,再次看到這老家夥,秋羽心中的恨意已經減輕了許多,也懶得迴應對方,保持著沉默。


    “哐啷”一聲,獄卒打開了左麵牢房的鐵門,厲聲喝斥道:“趕緊進去,聽見了沒有。”在他們看來,甭管你在位時多麽大官,進入天牢就是永無翻身之日,根本用不著客氣。


    既然如此,秋羽也就被推搡著進到牢房裏,獄卒們鎖好了鐵門,有人惡狠狠的道:“聽好了,到這裏就得老實呆著,若敢有所不軌,那就殺威棒侍候。”


    對於這種仗勢欺人的小角色,秋羽根本不屑搭理,陰冷著臉進到監舍內,一屁股坐在了席子上,心裏自然不是滋味,誰能想到啊,自己在大燕國地位尊崇,甚至連燕王都得讓他三分,然而此刻遭受如此對待,甚至比之剛來異界的時候還不如,正應了一句話,千日打柴一日燒!


    獄卒簇擁著負責管理天牢的官員離去,腳步聲逐漸的遠去,周圍監舍的犯人都扒著欄杆往這邊張望,其中好些都是允王的老部下,如今知道了秋羽的真實身份,不免破口大罵。


    “原來真是姓秋的小崽子,老子恨不得扒了你皮,抽你的筋。”


    “哼,你這閻貴妃和郎浩瀚的忠實走狗,想當初殺了我們多少人,如今不也成了囚犯,就得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允王,這小畜生也受了懲治,讓人虐的體無完膚,您老人家應該安心了……”


    一聲聲謾罵傳入耳中,卻並未讓秋羽如何憤怒,反倒讓他心情逐漸平息下來,既來之則安之,沒什麽大不了,至多就是個死唄,怕什麽。


    聽了這些話,姬無忌愈發的得意,眼裏閃過幸災樂禍的目光,瞄著相距不算太遠的年輕人,譏諷道:“你這個背叛本王的狗崽子,壞了我的大事,還以為你從此平步青雲,盡享榮華富貴,誰知道也落得如此結局。”


    毫無疑問,老家夥對於沒能兵變成功君臨天下而感到懊惱,終日裏尋思當初如何去做才能避免失敗,以至於心情總是鬱悶,導致頭發和胡子都白了,如今秋羽也成了階下囚,好像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似的,無比亢奮,總算心理平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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