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何文、喬勇林從警局離開後,直奔下一個目標,墓地而去。


    何文很期待能夠在墓地發現一些有用的線索,揭開世界秘密的一角,但喬勇林卻不看好這次行動,因為他總覺得,在墓地隻能找到一捧骨灰……


    果不其然,兩人悄悄潛入墓地,選了一個幸運死者讓其重見天日後,發現在那一人大的棺材中,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兩人都沉默了,這是什麽?衣冠塚?我們還開到稀有盲盒了?


    不信邪的他們又開了一個,看著同樣空空如也的棺材,兩人對視一眼,都發現了不對勁。


    何文也不玩了,虛物質鋪散開來,潛入地下,將所有棺材全部看一遍,但整片墓地看下來,竟然一具屍體都沒有。


    這很顯然,不正常。


    “難道這個世界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風俗?屍體其實是用其他方法,比如分解機什麽的,給打成了粒子狀態?”


    喬勇林按照自己看過的科幻小說中的劇情,開始了不著調的猜測。


    但何文卻覺得十分有可能,於是拿起‘手機’,不熟練的一頓操作,給邱雨打去了電話。


    可通訊界麵一直在閃爍,那邊沒人接聽。


    “奇怪,明明剛才還能打通呢?”


    喬勇林在一旁看著,覺得可能是何文這個笨蛋操作錯了,他對這方麵非常有經驗,畢竟和他同一年齡段的朋友,如今已經七八十歲了,大多不會用手機,每次都要自己教他們。


    何文應該也是同樣的情況。


    於是喬勇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試了試,結果連通訊界麵都沒找到,默默地收了迴去,不讓何文發現。


    何文又試了幾次,依舊打不通,隻好放棄。


    兩人在墓地中閑逛了一會兒,想要找找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但到處都是千篇一律的墓碑和墓穴。


    正當他們準備離開時,卻看到墓地外停著許多車輛,一群人正抬著一口棺材緩緩走來,周圍的人神情肅穆,還有人低聲哭泣,顯然是在發喪。


    發喪?這不剛剛好嗎?隻要確認棺材中的狀態,應該就能解開不少疑惑。


    兩人對視一眼,略一商量,決定留下來再看看。


    發喪的隊伍緩緩前行,氣氛十分壓抑。


    隊伍最前麵是幾個身著素衣的人,手持白色幡旗,在風中輕輕搖曳。


    中間抬棺的人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帶著對死者的哀思。


    棺材的兩側跟著死者的親屬,有的眼神空洞,沉浸在悲痛之中,有的則低聲啜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後麵還跟著一些前來吊唁的人,麵色凝重,默默跟隨著隊伍。


    何文和喬勇林悄悄混進了隊伍,走在最後麵。


    旁邊一位老者見他們兩手空空,遞來兩束花,問道:“我看你們麵生,你們和老王是什麽關係啊?”


    什麽關係,不知道啊,老王是誰?


    兩人一時語塞,隻能含糊其詞:“朋友。”


    “對,去年我們還坐一起喝酒呢。”


    那老者更疑惑了。


    老王活了一百七十歲,老死的,怎麽還有這麽年輕的朋友?


    “而且老王也不喝酒啊,他家裏不讓,你們是不是記錯了?”


    兩人心中一驚,但好在那老者也沒再多想。


    隊伍緩緩挪至墓穴旁,四周早已圍滿了人,一片死寂,唯聞幾聲悲切的抽噎。


    葬禮儀式拉開帷幕,黑袍司儀上前,麵容悲戚,聲音通過電子擴音器在寂靜的墓地上空迴蕩:“今天,我們在這裏送別王遠先生。他在這個世界度過了漫長的一百七十年,見證了科技的騰飛與社會的變革,他的離去,是我們這個社區的一大損失。”


    聽著司儀的聲音,看著周圍人的神態,喬勇林一時之間竟也有些感慨。


    “小何,你說我能活到一百七十歲嗎?”


    對於他的問題,何文沒有迴答,反倒是一旁的老者又看了過來:“你這小夥子,說什麽傻話呢?老王英年早逝,一百七十歲就死了,你可別學他。”


    一百七,英年早逝?


    何文、喬勇林全都默不作聲了。


    感覺繼續說下去自己‘土老帽’的身份遲早得暴露。


    在眾人的沉默中,葬禮繼續推進。


    家屬們簇擁在墓穴周圍,死者的子女們滿臉悲戚,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悲痛抽走了他們所有力氣,淚水簌簌地墜落,打濕了腳下的土地,雙肩不停聳動,沉浸在哀傷中無法自拔。


    獻花環節拉開帷幕,棺材上的小門緩緩打開,露出了死者的臉。


    那是一位老者,麵容安詳,好像隻是陷入了沉睡,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一頭白發整齊地梳理著,身上穿著傳統的壽服,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何文用虛物質探查了一番,確定這人確實已經死去,絕對不是裝的。


    既然在下葬的時候,棺材中是有屍體的,那為什麽其他棺材裏都沒有?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何文悄悄將一絲虛物質留在了棺材中,打算仔細觀察屍體的後續變化。


    死者的家人送上鮮花,接著輪到前來吊唁的人們。


    何文和喬勇林硬著頭皮捧著花走向前,腳步有些局促,臉上有些尷尬。


    此時,死者的孫女和曾孫子迎了上來,孫女雙眼紅腫,淚水還在不斷滑落,卻強忍著抽噎安慰道:“爺爺走了,我們都很難過,你們也別太傷心,爺爺一定也不希望看到各位因為他的離去而傷痛……”


    曾孫子也在一旁抹著眼淚,連連點頭。


    雖然他不認識兩人,但出於禮貌,還是向他們表示了感謝。


    何文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迴應道:“小姑娘,生死有命,你爺爺這一輩子也算是福壽全歸了,你也要節哀順變啊。”


    喬勇林也有些不自在地安慰:“好孩子,逝者已逝,你們也要保重自己。”


    重孫子一愣,上下看了看自己已經過百歲的母親,又看了看麵前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輕人’,不知道‘小姑娘’,‘好孩子’是在說誰。


    葬禮結束,眾人緩緩散去,何文和喬勇林隨著人流走出墓地。


    “小何,這事兒太蹊蹺了。” 喬勇林皺著眉頭打破了沉默:“其他棺材沒屍體,就這一場有,還剛好被我們撞上,哪有這麽巧的事?”


    何文點點頭,同樣皺著眉:“肯定有什麽我們還沒發現的秘密。我留在那棺材裏的虛物質應該能給我們一些線索,現在隻能等了。”


    墓地距離城市不遠,沿著小路,兩人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廣場。


    廣場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與墓地的寂靜壓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尤其是廣場中央,聚集著很多人,原來是一群活力四射的年輕人正在進行舞蹈表演。


    動感的音樂震耳欲聾,強烈的節奏仿佛要將地麵都撼動起來。


    就連他們的目光也被吸引住了。


    九名舞者整齊劃,身著統一的寬鬆服飾,頭戴獨特的麵具,身姿筆挺。


    第二首音樂奏響的瞬間,他們的身體如被電流擊中,同時啟動。


    一人左腿迅速前跨,膝蓋彎曲,身體前傾,右臂伸直指向斜上方,左臂彎曲於腰間,以右腳為軸,身體快速旋轉三百六十度,帶動衣袂飛揚。


    旁邊的舞者同步而動,高高躍起,雙腿在空中交疊,雙手在頭頂擊掌後,於落地瞬間單膝跪地,身體後仰,雙手撐地,隨後一個鯉魚打挺起身。


    他們的動作銜接緊密,毫無拖遝。


    有的舞者彎腰,雙手在身前交替舞動,似在編織一張無形之網,而後突然直起,雙手向上伸展,帶動整個身體向上提拉;有的則是側身滑步,雙腳交替快速移動,身體隨之左右搖擺,肩膀有節奏地聳動。


    領舞之人雖長相普通,但一頭粉色的頭發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他的動作幅度不大,卻極具引導性。


    微微側身,頭部輕點,其他舞者便整齊地改變動作方向,雙手輕輕下壓,舞者們的跳躍高度瞬間統一降低。


    整個舞蹈過程中,他們的動作精準地契合著音樂的每一個鼓點與旋律,從抬腿到轉身,從揮手到彎腰,每一個動作都像是經過了無數次排練,呈現出令人驚歎的視覺盛宴,周圍的觀眾也被深深吸引,不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唿聲。


    喬勇林看得眼睛發亮:“小何,這舞蹈太牛了,這配合簡直絕了!”


    他喜歡這種比較潮流的東西,尤其是在那群老朋友麵前,每次展示新學的、新看的事物,引得他們驚唿連連,都能讓他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何文也是點頭:“確實,不像一支舞蹈團,反倒像同一個人在表演。”


    “我看像是機器人,不然怎麽能做到這麽整齊。”


    “我用虛物質探查過了,都是人類,不過真的就好像是一個人操控的一群木偶。”


    “是啊。”喬勇林看到了喜歡的東西,話也多了一些,看著領舞那人的發色,半開玩笑地說道:“你說,這人是不是邱雨的親戚?”


    “因為那一頭粉毛?”


    喬勇林聳聳肩,繼續欣賞舞蹈。


    他們在這個世界也逛了幾周時間了,除了邱雨,還真沒看到其他粉色頭發的人,就連邱雨的父母都是正常的發色,眼前之人是第二個,也難怪喬勇林會多想。


    突然,何文神色驟變,留在棺材中的虛物質,有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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