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書先生”失去蹤跡，有人按照裴長卿的吩咐報了官。隻是真等有捕快來處理又不知得幾時。
“嗯？什麽意思？”裴長卿瞪大眼睛，情真意切地疑惑。
八號困得厲害，提前迴房休息。其餘護衛去做出行準備或是去善後……總之不在。此時裴長卿坐在客棧最好的房間中，身邊隻剩跪著的沈凡安。
沈凡安解釋道：“鎮上的捕快說此事重大，不能處理，得先將消息送到總捕頭那裏。按照經驗，大概……十……五天能有迴應。”
裴長卿道：“可以理解，畢竟到金陵還有段路程……才怪呢。此地快馬加鞭到金陵城的六扇門要多久？”
沈凡安：“……得看是怎麽個快馬加鞭。”
裴長卿笑眯眯地重複了一遍：“怎麽個快馬加鞭？話說啊，當初我問你說咱們多久到金陵，你說是兩天來著？還是三天？嗯？”
沈凡安：……
他整理思緒，斟酌語句，盡力以體麵的口吻向皇長子殿下解釋清楚。
事實上，運起輕功全力往金陵城趕，要不了一天甚至半天。
當然，這不是以沈凡安的水平考量。他身法太快，到達金陵城的時間無需以天為計量單位。
而裴長卿到金陵需要兩天，則是因為一來皇長子殿下出行處處都得盡善盡美，好好伺候，二來他保不齊又會在路上幹一點略微出格的事，拖慢行程，於是沈凡安保守估計報了個兩天。如果殿下想……
“不用。”裴長卿揮揮手，“就按原計劃來，慢慢趕路，不著急。接著說，六扇門為什麽要那麽久才能派捕快來？”
沈凡安：……
是啊，假如矜貴又鬧騰的皇長子殿下到達金陵也隻需要兩天，那麽，摘星功夫再度出世的驚天消息為何不能兩天內傳到金陵呢？
倒也傳得到，隻是未必是在六扇門，而是大街小巷。畢竟江湖人向來最關心這種消息。隻怕明日，不，今晚便會有好事者闖入這家客棧。
那麽為什麽來的人不能是六扇門呢？
沈凡安：……
他再次沉默很久，最終以平靜的語氣道：“屬下聽聞，金陵六扇門捕頭性情直率，喜好閑遊江湖勝過處理公事。”
裴長卿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個廢物啊！上行下效，難怪如此！可惜。”
他顯得有些失望，興致缺缺地垂下眼。卻突然想起什麽，問道：“對了，總捕頭有幾個來著？”
沈凡安道：“共九位。並非所有人都如此，在整個六扇門，金陵捕頭的性子也是少見。”
裴長卿右邊眉毛一挑——根據沈凡安這些日子察言觀色的經驗，知道這位爺又有問題，於是腦中飛快一轉，迅速背出金陵捕頭梅將離的詳細信息：
“此人姓梅，名將離，今年二十出頭，是朝中梅大人之子侄。上任後雖喜歡閑遊，但並無大的過錯。聽說與寧州總捕、幽州總捕以及涼州總捕關係甚篤，常常私信往來，彼此互有相助。”
裴長卿不知聽見哪個關鍵詞，眉毛挑得更高了，慢條斯理地說：“這算不算結黨營私？九個裏麵四個關係這麽好——”
“……”沈凡安。
他默默地換了個說話方式，簡單道：“總捕頭之間關係和睦並不是大事，這幾人僅限於私交不錯，稱不上結黨。何況，就算關係好也不代表行事風格相似。其餘幾位總捕在任上的成績，向來不錯。”
“哎。知道啦，這不是重點。”裴長卿側過身子，興致盎然地敲著桌子，“這些總捕頭，都很有特點嘛，像江湖人。幽州的那個誰……反正在京城常常走動的那個，據說總是戴著麵具，誰也沒見過真容。寧州的那個，好像喜歡去江湖上四處跑。涼州——”
裴長卿笑吟吟地道：“聽說——噗呲——是個冷心冷麵的人，噗呲……而且，好像已經來了金陵。”
沈凡安略微抬起頭，微微皺眉。
他道：“屬下並沒接到消息……”
裴長卿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沈凡安：“……屬下這就叫人想辦法把涼州總捕叫來。”
“不，不用叫來。”裴長卿悠悠地說，“俗話說要禮賢下士，哪有叫人家勞煩的道理。我們今夜就啟程，快馬加鞭，注意，是快馬加鞭，趕到金陵，然後我親自去與他聊聊摘星這迴事。”
他露出一個無辜溫和的笑容：“老沈，交給你了。明天最遲傍晚之前，我要看到金陵的城牆。”
沈凡安道：“夜晚趕路，您的安危……”
裴長卿漫不經心道：“交給你了老沈。”
沈凡安：……
他無形之中感到一股壓力。於是隻能迴答：“是。”
————————————————
“這就要走嗎？”八號咬了一口梨，“好快啊。”
裴長卿貼心道：“如果你還很難受，可以再休息一會。”
“不用，不用。早點到金陵就行。”八號揮揮手，“不過，為什麽突然這麽急呢？”
裴長卿的迴答毫不猶豫：“為了看一場大戲啊。”
“大戲——哎，你不會要去迫害……”八號左顧右瞧，即便裴長卿保證四周沒人，她依舊小心，湊近裴長卿耳語道，“迫害三號，想辦法讓他的人設當眾碎一地吧？”
“我怎麽會幹這麽壞的事？”
“你感覺就是會幹這麽壞的事。”
“哎——”裴長卿露出誇張的失望表情，“怎麽能這樣，我好難過啊小八，你竟然這麽看我！”
八號又咬了一口梨：“你的表現一直讓人覺得很不靠譜嘛。對了，白天那個事，我一直想問……”
裴長卿眨眨眼：“什麽？玉佩嗎？那個不能告訴你。要保密。”
“是‘摘星’啦。”八號說，“我看其他人的反應很大，難不成這個人，特別特別厲害嗎？當然我知道他輕功很好，你說過了。也很有名氣，你們都提到過。我的意思是，他幹過什麽不得了的事？具體來說是什麽？”
“嗬嗬嗬嗬……”裴長卿笑了起來，“小八，這你可就問對人了。來，待會上車了我跟你說。”
“……神秘兮兮嘀嘀咕咕，你很像那種欠揍的謎語人。”
“什麽！那我可得努力繼續保持這種樣子才行！”
“別了吧，三號還好，我們之後還要遇見女俠。她是真會揍你的。”
“嘶……也是。”
“嗯？什麽意思？”裴長卿瞪大眼睛，情真意切地疑惑。
八號困得厲害，提前迴房休息。其餘護衛去做出行準備或是去善後……總之不在。此時裴長卿坐在客棧最好的房間中，身邊隻剩跪著的沈凡安。
沈凡安解釋道：“鎮上的捕快說此事重大，不能處理，得先將消息送到總捕頭那裏。按照經驗，大概……十……五天能有迴應。”
裴長卿道：“可以理解，畢竟到金陵還有段路程……才怪呢。此地快馬加鞭到金陵城的六扇門要多久？”
沈凡安：“……得看是怎麽個快馬加鞭。”
裴長卿笑眯眯地重複了一遍：“怎麽個快馬加鞭？話說啊，當初我問你說咱們多久到金陵，你說是兩天來著？還是三天？嗯？”
沈凡安：……
他整理思緒，斟酌語句，盡力以體麵的口吻向皇長子殿下解釋清楚。
事實上，運起輕功全力往金陵城趕，要不了一天甚至半天。
當然，這不是以沈凡安的水平考量。他身法太快，到達金陵城的時間無需以天為計量單位。
而裴長卿到金陵需要兩天，則是因為一來皇長子殿下出行處處都得盡善盡美，好好伺候，二來他保不齊又會在路上幹一點略微出格的事，拖慢行程，於是沈凡安保守估計報了個兩天。如果殿下想……
“不用。”裴長卿揮揮手，“就按原計劃來，慢慢趕路，不著急。接著說，六扇門為什麽要那麽久才能派捕快來？”
沈凡安：……
是啊，假如矜貴又鬧騰的皇長子殿下到達金陵也隻需要兩天，那麽，摘星功夫再度出世的驚天消息為何不能兩天內傳到金陵呢？
倒也傳得到，隻是未必是在六扇門，而是大街小巷。畢竟江湖人向來最關心這種消息。隻怕明日，不，今晚便會有好事者闖入這家客棧。
那麽為什麽來的人不能是六扇門呢？
沈凡安：……
他再次沉默很久，最終以平靜的語氣道：“屬下聽聞，金陵六扇門捕頭性情直率，喜好閑遊江湖勝過處理公事。”
裴長卿恍然大悟：“哦！原來是個廢物啊！上行下效，難怪如此！可惜。”
他顯得有些失望，興致缺缺地垂下眼。卻突然想起什麽，問道：“對了，總捕頭有幾個來著？”
沈凡安道：“共九位。並非所有人都如此，在整個六扇門，金陵捕頭的性子也是少見。”
裴長卿右邊眉毛一挑——根據沈凡安這些日子察言觀色的經驗，知道這位爺又有問題，於是腦中飛快一轉，迅速背出金陵捕頭梅將離的詳細信息：
“此人姓梅，名將離，今年二十出頭，是朝中梅大人之子侄。上任後雖喜歡閑遊，但並無大的過錯。聽說與寧州總捕、幽州總捕以及涼州總捕關係甚篤，常常私信往來，彼此互有相助。”
裴長卿不知聽見哪個關鍵詞，眉毛挑得更高了，慢條斯理地說：“這算不算結黨營私？九個裏麵四個關係這麽好——”
“……”沈凡安。
他默默地換了個說話方式，簡單道：“總捕頭之間關係和睦並不是大事，這幾人僅限於私交不錯，稱不上結黨。何況，就算關係好也不代表行事風格相似。其餘幾位總捕在任上的成績，向來不錯。”
“哎。知道啦，這不是重點。”裴長卿側過身子，興致盎然地敲著桌子，“這些總捕頭，都很有特點嘛，像江湖人。幽州的那個誰……反正在京城常常走動的那個，據說總是戴著麵具，誰也沒見過真容。寧州的那個，好像喜歡去江湖上四處跑。涼州——”
裴長卿笑吟吟地道：“聽說——噗呲——是個冷心冷麵的人，噗呲……而且，好像已經來了金陵。”
沈凡安略微抬起頭，微微皺眉。
他道：“屬下並沒接到消息……”
裴長卿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沈凡安：“……屬下這就叫人想辦法把涼州總捕叫來。”
“不，不用叫來。”裴長卿悠悠地說，“俗話說要禮賢下士，哪有叫人家勞煩的道理。我們今夜就啟程，快馬加鞭，注意，是快馬加鞭，趕到金陵，然後我親自去與他聊聊摘星這迴事。”
他露出一個無辜溫和的笑容：“老沈，交給你了。明天最遲傍晚之前，我要看到金陵的城牆。”
沈凡安道：“夜晚趕路，您的安危……”
裴長卿漫不經心道：“交給你了老沈。”
沈凡安：……
他無形之中感到一股壓力。於是隻能迴答：“是。”
————————————————
“這就要走嗎？”八號咬了一口梨，“好快啊。”
裴長卿貼心道：“如果你還很難受，可以再休息一會。”
“不用，不用。早點到金陵就行。”八號揮揮手，“不過，為什麽突然這麽急呢？”
裴長卿的迴答毫不猶豫：“為了看一場大戲啊。”
“大戲——哎，你不會要去迫害……”八號左顧右瞧，即便裴長卿保證四周沒人，她依舊小心，湊近裴長卿耳語道，“迫害三號，想辦法讓他的人設當眾碎一地吧？”
“我怎麽會幹這麽壞的事？”
“你感覺就是會幹這麽壞的事。”
“哎——”裴長卿露出誇張的失望表情，“怎麽能這樣，我好難過啊小八，你竟然這麽看我！”
八號又咬了一口梨：“你的表現一直讓人覺得很不靠譜嘛。對了，白天那個事，我一直想問……”
裴長卿眨眨眼：“什麽？玉佩嗎？那個不能告訴你。要保密。”
“是‘摘星’啦。”八號說，“我看其他人的反應很大，難不成這個人，特別特別厲害嗎？當然我知道他輕功很好，你說過了。也很有名氣，你們都提到過。我的意思是，他幹過什麽不得了的事？具體來說是什麽？”
“嗬嗬嗬嗬……”裴長卿笑了起來，“小八，這你可就問對人了。來，待會上車了我跟你說。”
“……神秘兮兮嘀嘀咕咕，你很像那種欠揍的謎語人。”
“什麽！那我可得努力繼續保持這種樣子才行！”
“別了吧，三號還好，我們之後還要遇見女俠。她是真會揍你的。”
“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