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陳飛找到的山洞,要比昨晚的那個適合宿營,還是一個先後進的小套間,最好的一點是離地麵有三米多高,他可以輕鬆一躍而上,一般的野獸就沒那麽容易了。有這樣的條件,陳飛也沒必要費力再搬運石塊用來防守,隨便選中一棵樹踢斷其中的一個樹杈,帶迴來堵在洞口處,茂密的枝葉正好能將入口遮得嚴嚴實實。


    弄好這些事,陳飛還小小得稱讚了一下自己的腦筋,用枝葉遮住洞口不但擋風,而且防蚊,關鍵隻要發出一絲響動,就足夠將他驚醒,睡著了也不用再提心吊膽。


    前半夜,陳飛睡得非常踏實,他是真累了,持續高強度的奔跑終於將他的體能儲備消耗至極低的水平,野果補充的那點有限能量,在當時還能起到些作用,如果躺著不消耗,勉強堅持一天應該沒啥問題,應付極限消耗就是杯水車薪。


    到了後半夜,陳飛被餓醒了,他夢到了大塊牛肉,還有老爹做的紅燜肘子,他好一通吃呀,差點把手也一起填進嘴裏,後來不知道誰又端來一大盤熱氣騰騰的餃子,陳飛吃餃子有個習慣,一定要蘸醋,他左右看不到醋就急得大喊,“醋呢,醋在哪?”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他醒了。。。。。。


    陳飛醒來後的第一感覺是胃裏著火了,而且越燒越旺,大有將自己的胃要燒穿的架勢,他趕緊摸出水壺猛灌了一口,才覺得火勢稍減。夢中的牛肉餘香仍在,餃子的影子也揮之不去,但陳飛實在不敢多想,每次想及都覺得火勢又旺盛了幾分。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期,陳飛在夜間的睡眠時間一直保持在三到四個小時,這對他已足夠,剩餘的時間用於看書、冥想、打坐,這兩天的消耗實在是太大了,才能在惡劣的環境了裏一覺到天亮。此時還不到淩晨四點,這個時間醒來,已經比平時睡得要多,精神是恢複了,但饑餓帶來的痛苦卻是極難忽略。


    這麽下去要等到天亮會辛苦,陳飛也知道一直熬著不是辦法,習慣性盤膝進入了冥想狀態。打坐冥想是他從師言會長後學到的內家心法法,言家掌在當世仍能有偌大的名聲,也是得益於古代苦修士傳下來的這一門心法,半年來陳飛進步神速,包括身上的特異因子被激活,都與此有莫大的關係。


    冥想並不是簡單的坐在那裏,閉上眼睛,讓思緒放空。它是一種有意識的訓練,通過專注和唿吸的控製,讓修煉者的思緒逐漸平靜下來,進入一種深度放鬆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修煉者能夠更加清晰地聽到內心的聲音,看到自己內心的景象,感受到內心的能量。整個過程就像是在一條漫長的道路上,是一種奇妙的心靈之旅,也是一場與自己內心深處的對話。


    或者說,冥想初期也像是一種自我欺騙,修煉者隻要進入冥想狀態就可以變得無所不能,也能夠不再感到饑餓,甚至可以自我營造出酒足飯飽的情緒和精神狀態,但就是這種荒誕的自我欺騙也在潛移默化在尋找人體潛藏的極限能力,修煉到深處甚至可以溝通天地。當然,修煉過程很難,充滿了挑戰和坎坷,有人因此站在了人類巔峰,也有人因此瘋癲餘生,各人際遇,皆是天意。


    陳飛從冥想中醒來已是神采奕奕,不管是不是自我欺騙,反正饑餓感是消失了,整個人的狀態感覺還不錯。這時候天已近大亮,能動身去探路了。


    出了山洞,他的心即是一沉,和昨晚猜測的一樣,前方那座孤零零的山峰的確是從兩山之間拔地而起,像一顆直立的山筍將兩山之間的峽穀完全封閉,雖然還沒到山下,但陳飛已有預感,很可能就不會有小路。


    到了山腳下也驗證了他的預感,孤峰像被人為地巧妙安放在山穀之間,而峽穀的凹處通道已被完全填充,目光所及,一條蜿蜒而上的通道直達約千米高的封頂,前方四周已再無路的痕跡。


    陳飛暗道一聲苦也,心裏全是想大罵龍騰和胡鬆林的心思,同時也佩服他們能夠找到這麽變態地方。說心裏話,經過兩天的考核,他對龍騰的認識和好奇又上了一個台階,或者說增加了警惕心,考核新人都能做到如此冷酷變態,以後進了基地的日子就很難說了。而且走過將近一百五十公裏的考核區域,陳飛生出了很多疑惑,難道龍騰特招的學員都這麽牛逼嗎?新人考核的門檻太高了,他自己隻是看上去表現輕鬆,實則早就是咬牙在堅持,反正以張天和鐵軍的實力,能到達這裏的可能性隻有百分之六十,會用多長時間就很難說了。


    甚至陳飛在路上就想過,自己的隊友沒人能通過這項考核,還要想辦法增強兄弟們的實力,龍騰必定也有戰隊,相比之下差距就太大了,就算自己比龍騰的人強一些,隊伍整體的差距也很難抹平。


    再說眼前這座孤峰,都說山川湖海是地殼變化所致,問題什麽樣的地殼變化,會讓一座完全不成比例的千米高峰孤零零得留在山穀之間,即使不追尋原因,存在都有道理,那為什麽不能給峽穀留一條縫隙,走到這時候還讓人去爬一座幾乎直立的山峰,簡直是不顧考核者的死活,龍騰是變態,這座大山也變態,總之,從他下了懸浮車,遇到的一切都是變態!


    此時陳飛一肚子怨氣,看到的孤峰也像豎起的中指一樣別扭,看似冥想後,他的精神狀態堪比平時,事實上精神食糧隻能自我欺騙一時,還是解決不了腹中空空的實際問題,出來剛半個小時,他身上的疲累感已經又出現了,想跨越如此一座高峰,實在需要莫大的勇氣。


    但有怨氣不意味著要退縮,發發牢騷也是為調整情緒,既然隻有一條路,那肯定是選擇前行,沒有迴頭可言。這一點,陳飛的認識很堅定,而且還要盡可能快得通過,耽誤一分鍾都是在多消耗體力,也是在延緩找到食物的時間,這種賬誰都算得過來,而且他有心在天黑前通過剩餘的七八十公裏路程。


    陳飛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已不可能再堅持一天,按胡鬆林所講,到達集結點要穿過六十公裏的沙漠,那將更難找到食物,所以在進入沙漠前的二十公裏內,必須得到補充,否則不是該考慮是否今晚能到達,而是要麵對能不能通過考核的困境了。現在他的關注點完全沒有變異獸,隻有食物和時間帶來的雙重壓力。


    陳飛隻是稍作調整,即堅決得奔上了山路。他要靠一夜休息積攢的體力快速繞過山峰,他清楚高處會冷,但這些陳飛都不在乎,三個小時是他給自己定下的目標,他一定要在十點前翻越眼前的這道障礙。


    八點整,陳飛距離峰頂還有不到四百米,他的估算能力已相當不錯,一個小時爬上的高度基本達到了預期。隻是陳飛有一點判斷有誤,從山下看山路雖陡,但他認為還是可以僅靠雙腿跳躍奔跑,誰知道越往高處,竟不得不手腳並用,很多地方隻有攀爬才能快速通過。不過陳飛也不在意這出現的小小意外,鴨在架上已沒得選,不管多麽高的溫度也隻能是盡管來吧。。。。。。


    而同樣是八點整,韓博士與胡鬆林竟相遇在基地研究院一號實驗室內監控室的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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