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


    “到。。。”


    “準備登機。。。”


    “是。。。”


    暗銀色的‘殲教-45’以超過七十度的仰角衝天而起,很快就在雲端消失了蹤影。


    “洞兩拐。。。報告高度,注意飛行姿態。。。”塔台指揮的聲音從地麵傳來。


    “洞兩拐明白。。。高度8400,速度2.7。。。一切正常。。。”陳飛在前座迴應。


    “二號。。。這不是太空戰機,提醒你的學員悠著點。。。”塔台又傳來聲音,不過這次找的是後座教員,“基地就這兩台高教機,你們拍拍屁股走了,我還得靠這倆寶貝過日子呢。。。”


    “火烈鳥。。。心疼啦?我的學員在模擬艙飛出過82度,現在離包線還差的遠呢。。。”申大隊在後座笑著說道。


    “二號。。。請注意這是服役十幾年的老夥計了。。。”塔台的嗓門一下提高了,,隨即又悻悻地說道,“你就和徒弟就使勁兒作吧。。。反正博頭兒再不給新裝備,下次你們想來基地我就不簽字。。。”


    “哈哈。。。火烈鳥,放寬心吧。。。這點兒事兒我絕對幫你辦了。。。”申大隊大笑說道。


    “哼。。。”塔台指揮鬆開通話鍵,一把將通話器扔到桌子上,嘴裏還沒好氣的嘟囔道,“哪有第三次上實際就敢做極限爬升的。。。真是一對兒瘋子。。。”


    陳飛沒資格參與老鳥間的調侃,集中全部精力感受著機身傳來的每一絲反應,即將到達米的高空才出聲說道,“二號。。。即將到達指定高度,請指示。。。”


    “洞兩拐。。。準備失速改出。。。”申大隊下達命令。


    “洞兩拐明白。。。即將失速改出。。。”陳飛重複指令,同時左手鬆掉油門,右手操縱杆繼續後帶,機身仰角瞬間指向了90度。


    當飛機徹底失去慣性,高度正好顯示為米,隨即進入了失速狀態。


    這種險情處置,陳飛在模擬機上已經做過多次訓練,甚至嚐試過在500米以下成功改出,現在的高度做改出動作,心理根本不會產生任何波動。


    “好。。。時機把握的非常好。。。”申大隊在後麵大聲讚道,“注意。。。改出後馬上迴到指定高度。。。在半徑五百公裏空域自由行動。。。”


    一直到能量低於百分之三十,洞兩拐才披著落日的餘暉返迴了基地。


    “明天理論學習,休息一天。。。後天飛編隊。。。解散。。。”申大隊的白手套揮了揮,強壓住陣陣反胃扭頭就走。


    “二號。。。明天沒有理論課,去哪學習?”陳飛怔怔地問道。


    “隨便。。。”申大隊頭也不迴,夾著頭盔匆匆而去。


    “什麽情況?”陳飛傻傻地看著申大隊的背影搞不明白狀況,最後認定大隊長肯定是不願使用飛行服的智能清潔係統,尿急了。


    現在給陳飛一萬次機會,他也無法猜到身經百戰的老鳥竟然是暈機了,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會朝這個方麵去想,受過特殊訓練的老飛行員怎麽可能會如此不堪。如果說小瞧申大隊的身體素質,那是冤枉人家了,其實主要的原因是陳飛長時間的極限駕駛造成的,由於後座飛行員不能完全掌握前艙駕駛員下一秒的想法,總是在被動接受飛行姿態的變化,長時間下來不暈才是怪了。這就好比開車時突然急轉彎,司機不會有任何身體反應,但乘客卻會出現明顯的不適一個道理。。


    陳飛拎著頭盔獨自向簡報室走去,隻有地勤組和幾台維修機器人活動的機場看上去十分空曠。三月的春風還談不上溫柔,尤其是在北方的山區會顯得更衝一些,陳飛豎起飛行服的衣領,加快了腳步。


    來到這座距離燕都一百多公裏外訓練基地已經快一個月了,基地是在燕都以北山區,剛來的時候更是寒風刺骨,很多學員在心情煩躁的時候就會埋怨學院的安排不合理。開學剛一星期,陳飛還沒顧得上去爺爺家,就被申大隊帶到了基地,同來的還有飛行係二年級挑出來的二十二名尖子生 。


    按照往年的課程安排,挑選尖子生前來基地訓練會占用二年級學期末的暑假,時間為兩個月,如果趕上出地方任務還會適當的延長,陳飛他們剛入學的時候,尹帥就是在這個基地訓練。


    這次選擇開春就來,完全是因為陳飛需要特殊安排學院才調整了時間,當然零時調整背後的原因,包括陳飛也不知情。很多二年級的學員對於能提前受訓當時表現很激動,但後期身處人煙稀少的寒冷環境,老生描述的猶如度假勝地的美妙感覺在基地絲毫沒有感受到,免不了偶爾會有些埋怨。


    今天是來到基地的第二十八天,學員們隻知道自己挺苦,卻不知道現在最頭疼的是他們的大隊長。


    申大隊離開後第一時間衝進了最近的洗手間,用冷水洗過臉後才算是平複下來。對著洗漱鏡長籲了一口氣,很快他又想起了陳飛,忍不住嘟囔著罵道,“臭小子。。。處處和人不一樣。。。戰機到你手裏算是倒大黴了。。。”


    拽了張抽紙,胡亂擦了幾下,申大隊轉身正欲走又愣住了,火烈鳥急哄哄得衝了進來。


    “呦。。。二號。。。這是怎麽了?”


    “沒事。。。”申大隊心裏暗道晦氣,基地裏沒幾個人,平時想找個人還要費半天勁兒,現在不想見人卻要遇上最不想見的人。


    “用涼水洗臉了?別不是暈機了吧?”火烈鳥像發現了新大陸,湊近了緊盯著申大隊怪叫道。


    “趕緊滾去找你茅坑吧。。。憋不死你。。。”申大隊沒好氣地推開對方就想溜走。


    “等等。。。等等。。。哈哈。。。堂堂的二號居然暈機了。。。這可是大新聞呐。。。” 火烈鳥一把拽住申大隊,同時興奮地說道。他也是憋了好幾個小時的人,飛機安全返場交接完才匆匆跑到了這裏,此刻卻興奮得徹底忘記了來此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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