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帝又看向了董術,“朕查看了你之前的記錄,是為了替父親守孝,這才耽擱到了今年參加春闈,是個孝子。”


    董術行禮道:“迴陛下的話,此乃學生身為人子的本分。”


    元武帝麵色一哀,“是啊,人子的本分。”


    殿中氣氛變得沉寂了下來,眾人明白,先帝的孝期就要過了。


    三年啊,元武帝也整整守了三年,細數從前,有哪個皇帝這般的。


    這件事,確實在民間給元武帝積攢了好名聲,尤其是這兩年的戰事,倭國被滅,更是讓元武帝在百姓的心中再升了一個高度。


    元武帝沉默了片刻,正了正色,說道:“時辰不早了,神武大街上,京城百姓還在等著你們。”


    他看向了齊溫行,“雖說一門兄弟雙狀元確實難得,可是朕覺得,還是探花郎最是適合你。”


    此言一出,趙恆川心中大鬆了口氣。


    齊溫行亦是一喜,狀元榜眼探花,於他都是一樣。


    不等他謝恩,元武帝打趣道:“做探花郎這俊俏是最不能少的,你大哥當年得了狀元,也是因為一甲三人皆是生的俊俏,今日一甲三人中,獨你長得最好,所以這探花郎非你莫屬!”


    齊溫行聽完,趕忙跪地謝恩,“學生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恆川握了握拳,壓住了剛剛想要伸手摸臉的衝動,合著他長得不如齊溫行是吧。


    明明他也挺俊的啊。


    董術心裏則是掩不住的歡喜,榜眼位置妥了,壓得注也贏了。


    神武大街,瞬間變得沸騰了起來。


    遠處從宮門傳來了嬉笑喧鬧,鑼鼓喧天聲。


    正是新科進士遊街景。


    “來了來了,出來了。”婢女秋容站在窗處伸頭看著遠處的場景,大聲喊著。


    屋裏的秦宜寧幾人也坐不住了,紛紛走到窗邊去看。


    隻見遠處新科進士騎馬走來。


    周氏眯著眼睛,努力的看著前方,激動的抓著王婆子的手道:“你瞧,那是不是二郎?”


    王婆子仔細看著,連連點頭,激動不已。


    “是咱們家二爺,是二爺!”


    秦宜寧仔細瞧著服飾,歡喜道:“瞧著是探花郎啊!”說著,她看向一側的穆善儀,打趣著,“妹妹快瞧瞧,阿行中了探花郎。”


    穆善儀麵色雖紅了些,可是眼中的歡喜是掩蓋不住的。


    隔壁的房間裏,穆家等女眷也是歡喜極了。


    紛紛叫著,齊家二郎中了探花郎,趕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家裏去。


    趙恆川領頭,騎著白馬,抓住旁側少女送來的粉花簪在了耳後,對著兩側的百姓們拱手,笑容似是不要錢似的,展現給了人群中的那些姑娘婦人。


    董術跟在後頭,不知為何,隻覺得這狀元郎自從出了宮門,那就跟個花孔雀似的。


    這是江南大族培養出來的公子嗎?


    不過今日大喜,這些問題皆是很快望去。


    正所謂,“昔日齷齪不足誇,今朝放蕩思無涯。”


    “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此時此刻,董術當真是明白詩詞中的意思了。


    趙恆川咧嘴往後看了一眼,見榜眼,探花郎二人規規矩矩的樣子,無奈一歎,“今日如此場景,你們二人還板著作甚?快快快,看看今年新春的花開的多豔。”說著,還舉著手裏的香囊給二人看著,“瞧瞧,這姑娘繡的香囊多麽精巧。”


    董術,“......”花孔雀真是高看他了,分明就是一隻翹著屁股的公雞。


    齊溫行尷尬一笑,目光在兩側酒樓上掃著,尋找著齊家人。


    趙恆川掃了一眼,頓時明白了,沒好氣的同董術道:“董榜眼,你私底下壓住選我做狀元的事,我都知道的,今日如此良辰,可不準辜負,人家齊探花有心上人,你一個成了婚的,就別端著了。”


    董術瞬間瞪大了眼睛,胡子肉眼可見的吹動了下。


    齊溫行聽完,忍俊不禁。


    跟在後麵的傳臚正是鄧文軒。


    鄧文軒麵色揶揄,拱手道:“趙兄,還得是你啊,大家忙著科考,你倒關心著京城的賭坊。”


    趙恆川迴禮,揚頭驕矜不已,“沒辦法,本狀元少年天才科考一事自然是如同囊中取物。”


    鄧文軒聽完,哈哈大笑。


    “趙兄言之有理,佩服,佩服!”


    此次殿試中,鄧文軒得了第四名,郭子興則是十二名。


    他所在的郭家可謂是歡喜極了。


    郭子興跟在後頭,瞧見了遠處酒樓上正歡喜流淚的自家人,咧嘴直笑。


    他們家真是出息了。


    出了個正兒八經的進士,郭家祖墳這次真是冒青煙了。


    齊溫行騎著馬沒有接兩側扔來的花同香囊,直到遠處酒樓窗上出現了熟悉的麵容。


    齊溫行咧嘴直笑,朝著周氏等人直揮手。


    周氏急道:“二郎還沒花了,快扔,快扔。”


    齊家的下人一聽,趕忙將早已備好的花扔了下去,至於香囊,秦宜寧已經催促著穆善儀扔了下去。


    青藍色的香囊從窗中扔下,齊溫行騎著馬飛快上前,立刻接住,朝著樓上的少女揚了揚手,兩側瞬間傳來百姓的歡唿聲。


    趙恆川等人紛紛大笑。


    穆善儀麵色一紅,微微退了兩步。


    周氏打趣著,“我倒不知道,二郎還有這功夫。”


    秦宜寧搖著扇子附和,“可不是,剛剛咱們扔花的時候,可沒瞧著他這般歡喜,可見,還得是扔東西的人啊。”


    屋裏的婆子侍女紛紛含笑。


    齊長安,齊長寧也趴在窗口,嚷嚷著,“二叔,二叔。”


    兄弟倆把籃子裏的花跟不要錢的似的往齊溫行身上扔去。


    穆善儀白皙的麵容紅的簡直要滴了血。


    周氏笑道:“你啊,就別打趣善儀了,瞧瞧,她都害羞成什麽樣子了。”


    秦宜寧笑著點頭,“娘說的是,姑娘家臉皮子薄。”


    遊進士遊街過後,便會前往皇宮參加進士宴,齊溫玉身為工部尚書自然也在其中。


    宴席間,他們這些人早已至了,兩側的官員無不道賀,“恭喜齊大人啊,令弟年少有為,聖上欽點了探花郎1”


    齊溫行笑著迴禮,“三日後的喜宴還請諸位一定到。”


    眾人紛紛點頭,表示一定會去。


    穆閣老亦是歡喜不已,撫著胡須,一張老臉笑的跟菊花似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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