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然後才道:“倭人狼子野心,不得不防。”


    “陛下亦是默許的。”


    沈從斌聽完,沉默了許久,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兵者,軍令如山,他是將軍,自當服從皇命,故此,殺敵的時候,著實沒了顧忌。


    他們隻想著,攻下東瀛,完成元武帝的命令,給被迫害的大乾無辜百姓報仇,揚大乾國威!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得了戶部帖子的各家商賈也趕了過來。


    京城北街瞬間熱鬧不已,來往的商賈們,無不對此物激起了莫大的興趣。


    戶部內。


    戶部尚書王大人,工部尚書齊大人,還有內閣幾位閣老,其他等官員,圍坐在一起。


    戶部尚書王大人道:“戶部之前送出去的帖子,各家已經全部接了,截止到昨日,已經全部在戶部點卯過了。”


    內閣一官員唏噓道:“這些商賈來的速度真快。”、


    戶部右侍郎撫了撫胡須,笑道:“跟朝廷做生意,那是賞賜。”


    士農工商,階級在此。


    “如今海上不太平,年後,有實力的商賈們都來京城尋商機了,況且這消息早就散出去了,他們這些人,還不早就給主家報了消息。”


    戶部尚書王大人聞言點頭讚同,“齊大人說的是。”


    齊溫玉笑了笑,“既然咱們屬意的大戶都到了,這拍賣宴也該開始了吧。”


    “聽說江州水軍大捷,估摸著用不了多久,喜訊就能傳迴來了。”


    戶部尚書王大人一聽,頓時覺得牙疼,大軍勝利,又是一筆支出。


    犒賞三軍可要花費不小啊。


    齊溫玉見此,不禁調侃,“王大人莫要愁了,那東瀛雖是小國,可也存在至今千年,那王宮內定是奇珍無數。”


    王大人撫了撫胡須,歎道:“那又如何,齊大人啊,你是不知道這幾年,戶部花了多少銀子出去啊,東瀛那小國,金銀再多,也補不了啊!”


    在場眾人紛紛低笑。


    齊溫玉搖了搖頭,不禁失笑。


    眾人一番調笑後,很快定下,將於六月十五,正式在京城望山樓舉行拍賣宴。


    消息一出,京城錢莊迎來了百年難得的高峰期。


    齊家院子裏。


    齊秀才同鄭光遠正在對弈。


    齊秀才落下手中黑子,有些不解,“據我所知,鄭家的財力也是雄厚,你怎麽沒去參加這拍賣宴。”


    鄭光遠微笑道:“嶽父就別打趣我了,鄭家從未做過這方麵的生意,還是不要去湊熱鬧了。”


    齊秀才掀開眼簾,“當真?”


    “大郎之前可是給你寫了帖子的。”


    鄭光遠落下一子,無奈一歎,這才道:“我知道大哥是給我家機會,隻是人言可畏,鄭家的財富已經很讓人眼紅了,若是這次我們參加了,再得了標,外麵的人不知怎麽議論了。”


    齊秀才沉默的落了字,鄭光遠繼續道:“大哥做官不容易,鄭家是商賈,說實在的,舒婉嫁到鄭家,外麵不少官宦人家都是議論不淺,我能得舒婉為妻,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當真不想再讓大哥陷入那些不好的傳言之中了,再者,鄭家也不想背上靠著大舅哥做生意的風言風語來。”


    齊秀才聞言,不禁哈哈大笑。


    “你這孩子,打小就聰明,隻是可惜不願意將做生意的心思放在讀書上。”


    鄭光遠咧了咧嘴,“我可是在您那裏啟蒙的,您還不了解我?”


    齊秀才輕聲一歎,“就是了解,這才覺得惋惜。”


    鄭光遠搖搖頭,直言,“不惋惜的,大哥如何還未到三十,就已經官拜二品尚書了,日後前途定是不可限量,鄭家能同齊家結親,已經是莫大的榮幸了,萬萬不敢再耽誤大哥的名聲了。”


    頓了頓,鄭光遠狡黠一笑,“難道先生就不怕因為鄭家耽誤了大哥的前途?”


    齊秀才一噎,許久道:“先生這個稱唿,許久沒有聽你喚過了。”


    鄭光遠嘿嘿一笑。


    齊秀才撫了撫胡須,“你知道的,大郎不是那樣的人。”


    鄭光遠點頭,“正是知道不是,所以才更加不願意給大哥惹麻煩。”


    齊秀才一怔,許久輕輕歎息。


    “你們這兩個孩子啊!”


    鄭光遠笑了笑,催促著,“嶽父快快落子,今日我定要贏您一迴。”


    齊秀才一聽,也不想那些煩心事了,頓時正色了起來,“來來,今日定要好好教教你棋藝!”


    .................


    平日裏賓客不絕的望山樓裏,喧鬧依舊,但卻多了幾分矜持,風雅,貴氣。


    掌櫃的親自在門口迎接,絲毫沒有酒樓被朝廷征收做事的不悅。


    朝廷辦事,首先想到了望山樓,隻等著這次拍賣宴一過,他們望山樓定是名聲大噪,傳遍大乾,哦不,或許還能傳遍海外,名留史書。


    各地豪商們拿著帖子整齊有序的進了酒樓,戶部,工部,派來的侍郎官員在一樓迎接,態度和悅,可謂是讓眾人受寵若驚。


    他們雖然有錢,雖然也有做官的親戚,可是得到這般和悅的對待,少之又少啊。


    二樓,齊溫玉,王大人坐在屏風後打量著進場的眾人。


    王大人摸著胡子看著底下進入的人,唇角掩不住的喜氣,“王家的人來了。”


    “沈家的也來了,派遣的還是嫡係,甚好,甚好。”


    齊溫玉伸頭看去,“就是富可敵國的沈家?”


    王大人含笑道:“王家的也不差啊。”


    齊溫玉道:“王大人你不也是王家人馬?”


    王大人麵色一黑,“雖都是王氏,可我們這一支,那都是讀書人出身,幾百年前就不是一個宗族了。”


    齊溫玉尷尬笑笑,拱手致歉。


    “抱歉,抱歉。”


    “我也是想著,若是同一宗族,日後若是有什麽生意,不是也方便不是。”


    如果需要人捐銀子也很方便。


    王大人瞬間秒懂,揮著袖子,黑著臉道:“本官的臉丟一次就夠了,再丟日後估計連祠堂都進不了了,齊大人啊,你就別打我的主意了。”


    想他清流門第出身,祖上更是出過三公宰相的人家,竟然同商賈做起了生意,唉,有損門楣啊。


    齊溫玉趕忙道:“王大人你這是為了朝廷,為了百姓,怎麽會丟人呢。”


    王大人斜眼看了一眼他,哼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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