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廝迴來,我可得沾沾他身上的好運氣。”韓子笙嘀咕著。


    說話間,遠處承天門緩緩打開,眾人見狀,趕忙列隊準備進入。


    祭天一事,主角在於皇帝。


    禮部等人早已安排妥當,齊溫玉他們隻要跟在後麵行叩拜,聽著皇帝念祭詞即可。


    可就是這些,還是將眾人累的不輕。


    齊溫玉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京城做官的不易。


    明明是過年,還得繃著,又是等著皇帝賞賜,又是參與祭天。


    祭天環節結束後,眾人進了殿內給皇帝拜年。


    與此同時,後宮處。


    秦宜寧身著二品誥命夫人服飾跟著眾人給皇後拜年。


    齊溫玉官職高,秦宜寧的位置自然也是在前麵。


    她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前後左右,除了幾位公主,就屬她最年輕了。


    皇後出身大族王家,深得皇帝敬重,隻是可惜如今膝下隻有兩女,沒有嫡子,這一點頗為遺憾。


    如今新帝又要為先帝守孝,宮中庶出的皇長子,皇次子可謂是她的一塊心病。


    她看著底下眾人,麵上笑容和藹,含笑道:“免禮,賜座。”


    眾人一同起身,叩謝皇後千歲,隨後各自落座,等著皇後說話。


    皇後也是第一年做皇後,是以,今日這場談話估計不會晚。


    皇後先是同幾位閣老的夫人說了話,隨後又問候了出嫁的幾位公主,言語間盡是和悅。


    “哪位是工部尚書齊大人的家眷?”皇後忽然輕喚。


    秦宜寧一愣,反應過來,趕忙起身恭敬有度的行了一禮,“臣婦秦氏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皇後伸手笑道:“大過年的不必多禮,坐下吧。”


    秦宜寧恭敬應聲,“謝娘娘。”


    不必多禮,那就是嘴上客氣客氣,實際上該行的禮還是得行。


    秦宜寧出身官宦人家,嫁給了齊溫玉後,身邊結交的也是官家女眷,所以在規矩儀態這方麵著實讓人挑不出毛筆。


    底下人看著如今年輕的尚書夫人,無不酸的很,又見皇後對她如此溫和,心中更加羨慕嫉妒了。


    皇後含笑道:“齊夫人來京城沒多久,本宮還未仔細瞧過你了。”


    “今日一見,果然是端方雅秀。”


    秦宜寧不急不緩迴道:“能得皇後娘娘讚賞,是臣婦的福氣。”


    殿中眾人心中附和,可不是福氣。


    嫁的夫婿又有本事,生的也好,還一心一意,這整個京城,估計除了公主府裏,就沒人像齊大人這般潔身自好的夫婿了吧。


    齊溫玉是前朝重臣,皇後身為後宮之主,自然要跟著皇帝的腳步走,皇帝抬舉齊溫玉,那她就得抬舉秦宜寧。


    “日後有空常來宮裏同本宮說說話。”皇後笑道。


    秦宜寧心中一震,麵上神色不變,起身福了福膝,“臣婦遵命。”


    旁側趙閣老的夫人含笑道:“可不是,咱們齊夫人生的好,齊大人生的也俊俏啊。”


    閣老夫人年紀不小了,都可以做齊溫玉的祖母了,是以這句笑話倒是也說的。


    殿內眾人皆是一笑。


    皇後笑道:“可不是,齊大人雖是狀元郎,可是樣貌那風姿比起探花郎都是不差的。”


    秦宜寧不禁麵頰微紅,旁邊的穆閣老夫人看了一眼她道:“你們啊,就別打趣齊夫人了,瞧瞧,她臉都紅了。”


    皇後笑著點頭。


    “今兒個是過年,大家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本宮也歡喜。”


    見皇後轉移了話題,各家夫人趕忙附和,紛紛扯起了家裏事。


    當然圍繞的無不就是孩子。


    可皇後沒有嫡子啊。


    秦宜寧垂下了眼簾,端起旁側的茶盞喝了一口。


    他們家一向是不摻和這些事的。


    ..............


    作為京城炙手可熱的工部尚書,齊溫玉的年假過的那是一個充足。


    今兒個這家,明兒個那家,到處宴請著。


    而秦宜寧也在壽安伯府同寧陽公主奠定了友誼,二人開始深交,一同進入京中上層官員家後院。


    新年很快過完,六部也開始運作起來。


    齊溫玉又為工部新的一年製定了目標,而此時身在蘇州府的周詢也開始等著新任知縣到來,準備交接。


    二月中旬。


    一封從江州送來的折報到了元武帝的桌案上。


    元武帝看著折報中的內容,表示非常滿意。


    大乾的水軍終於能再次反擊了。


    南邊穩妥,皇帝心情亦是大好,朝堂之上,態度也是肉眼可見的溫和了起來。


    京城港口處。


    周詢一家已經靠岸。


    時隔多年,當初清秀的少年郎也蓄上了胡須,身材也免不了發福了些,但遠遠瞧著還是一位清俊的青年大叔。


    多年做官,身上的氣勢也發生了變化,站在那裏,隱約有了些許不怒自威的氣勢。


    “京城,我又迴來了。”周詢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街道,唏噓著。


    多年好友歸來,齊溫玉當日破天荒的下了早班,連帶著身為京兆府尹的韓子笙也是按時下班,三人很快聚在了一起。


    “時隔多年,未曾想,我們三人還有機會坐在一張桌上喝酒。”周詢看著麵前的二人唏噓著。


    韓子笙笑道:“可不是,自從當年你們外放後,咱們就沒聚過了。”


    周詢輕輕一歎,看著麵前的齊溫玉道:“早前聽子笙說你變化不小,我還不信,今日瞧著你這樣子,我算是明白了。”


    齊溫玉當年雖然習武,但是看著也是個清俊文秀的書生,如今在周詢眼裏,卻是變了個大樣。


    在北地兢兢業業多年,風吹日曬的,即便到了京城膚色也沒養迴來,不過看著倒是健康的麥色,因為多年習武,還上戰場,眉眼間掩不住的英氣,還蓄上了胡須,著實顛覆了周詢記憶中的形象。


    齊溫玉歎道:“沒辦法,年紀大了,如今我可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


    周詢不禁搖頭失笑。


    “你我正是壯年,怎可說這種話。”


    韓子笙倒是嘴快,沒好氣道:“要說這變化,你也不小啊,這蘇州府不愧是魚米之鄉,瞧瞧,你富態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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