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裏,齊秀才拆著書信,疑惑不已。


    “顧先生,怎麽會給咱們寫信?”齊秀才嘀咕著。


    周氏坐在一旁喝茶,說道:“會不會是問大郎的事?”


    齊秀才搖頭道:“人家顧先生的消息渠道可比咱們多了。”


    周氏笑了笑,聽見外麵王婆子的聲音,麵色頓時一變,趕忙起身走了出去。


    她大孫子醒了!!


    齊秀才抬頭看了一眼,微微搖頭。


    這個年紀的孩子,最能鬧騰,怕是再過兩年,狗都嫌棄了。


    隻願這孩子是個乖的,最好像大郎。


    齊秀才想象間,已經打開了書信,待看到裏麵的內容,狂喜不已!


    片刻後,齊溫行驚訝的聲音在齊家前廳響起,“什麽,顧先生讓我去寒山書院讀書!”


    齊秀才掃了他一眼,“注意儀態。”


    齊溫行尷尬一笑。


    那可是寒山書院啊,大乾的讀書人夢想之地,那裏可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


    齊秀才摸了摸胡須,緩緩道:“本想著,這次迴來就送你去縣學讀書,畢竟咱家如今也是官宦門第了,可沒曾想,顧先生竟然想起了你。”看著一旁的書信,齊秀才嘴角抑製不住的翹起。


    “顧先生的學問可是大乾聞名的,你瞧瞧你大哥,在他手底下幾年,就中了狀元,二郎,你運道好,能夠進入寒山書院讀書,去了那可得認真。”


    齊溫行連連點頭。


    “爹放心,兒子一個努力讀書。”


    齊秀才感慨一聲,“顧先生真是個好人啊!”


    寒山書院,能到那裏讀書的要麽是官家子弟,要麽是世家公子,去的還都是資質非凡之人,齊秀才對於自家兩個孩子的頭腦還是頗為讚賞的,畢竟遺傳了他優良的基因,可是門第方麵,他們家可是不夠的。


    但是,誰讓他家大郎是顧先生的得意門生了。


    “咱們北地一行也耗了不少時日,也不耽誤了,你讀書要緊,我讓你娘給你收拾東西,後日就送你去寒山。”


    齊溫行歡喜道:“是。”


    寒山書院。


    竹影浮動,室內茶香陣陣。


    顧行止跪坐在小桌前,慢悠悠的泡著茶水,外頭南宮鴻背著手走了進來,慢悠悠道:“陳夫子說,今年新生你要了個名額?”


    顧行止抬頭看他,笑道:“山長的消息知道的真是快。”


    南宮鴻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走上前坐了下來。


    “你不是一向不愛做這些事嗎?”


    他記得忠勇侯府前些年就有個小輩要來讀書,找的顧行止門路,結果他硬氣的把人家拒絕了,還說人家資質平凡,能中個舉人就感天謝地吧,可謂是把人羞的不行。


    他記得按照輩分,那應該是他妹妹的侄兒吧。


    顧行止笑道:“如今不是想做了嗎。”說著,給南宮鴻倒了茶水,還頗為體貼的送到了他的麵前。


    見他如此,南宮鴻挑了挑眉,很是受用。


    “真是難得啊,今日顧先生親自給我煮茶。”


    顧行止笑了笑,破天荒的沒有迴嘴酸他。


    “山長說笑了。”


    南宮鴻,“......”


    這溫和的樣子,他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這學子於你有何關係啊?”南宮鴻直接問。


    顧行止笑了笑,“也沒什麽關係,就是我那好弟子的弟弟。”


    好弟子的弟弟?


    這還沒關係。


    南宮鴻嘴角一抽,“我當是誰呢?”


    齊溫玉的弟弟,哥哥是狀元,弟弟應該資質也不差吧。


    “這孩子學習如何?”


    顧行止道:“前些日子剛剛中了童試。”


    南宮鴻一聽,眉頭一挑,不錯啊。


    顧行止自從來了寒山書院,在他麵前,可謂是日日將齊溫玉掛在嘴上,以至於齊溫行這個弟弟的事情也略有耳聞,他記得,今年剛剛十三吧。


    “那還真是不錯。”


    “那這名次?”南宮鴻繼續追問。


    顧行止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挑人的眼光,你還不信?”


    南宮鴻悟了,起身拱手揶揄道:“顧先生說的是。”


    他笑了笑,甩了甩袖子道:“我前頭還有事情,走了,走了,茶你慢慢喝吧。”


    顧行止笑道:“我就不送幾了。”說著示意外麵的青柏送客。


    南宮鴻也是一副習慣了樣子,嘀咕著,“感情你何時送過我。”說著,大步離開了竹屋。


    外頭,青柏送了人,腳步輕輕的走了進來,替顧行止添水。


    “公子,您是想幫幫齊大人吧?”


    顧行止一怔,拿起一旁的扇子沒好氣的敲了敲青柏的頭,“青柏,你一個當爹的人了,怎麽還這麽八卦。”


    青柏嘿嘿一笑。


    沒辦法,齊家勢單力薄,齊溫玉又在那地方做官,顧行止想來又想,最穩妥的法子就是幫著齊溫玉照顧照顧齊溫行,日後於齊溫玉也有助力。


    況且,齊溫行確實不錯。


    京城。


    於此同時,沙洲的折子也快馬送到了。


    禦書房內,太子低聲同一旁的六部尚書商議著。


    是的,就在前幾日,左右丞相正式退休了。


    二人年紀不小了,畢竟跟著鎮北王一輩的人,日日勞心勞肺活到現在也是保養得當了。


    皇帝也不想落個刻薄不愛惜老臣的名聲,隨即大手一揮,賞賜了二人黃金百兩同一些北地送來的戰利品,讓二位丞相迴府榮養了。


    而且,他還趁此機會,不再設立丞相位置,中書省也名存實忙,直接歸權給六部尚書。


    一時間,眾臣有喜有憂。


    權利大了確實也高興,但是事也難辦啊。


    還是現在這關頭。


    北邊在打仗,南邊在鬧著要銀子,大力開海運,建碼頭。


    那大乾靠海的地方那麽多,哪有那麽多銀子給他們折騰。


    戶部尚書,工部尚書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聽著太子讀下麵的折子,心道:“難怪左右丞相跑的這麽快。”


    北邊打仗雖打仗,可是自我供應啊,自己有錢有人,他們自然支持,可是如今為什麽搞出了火銃這個東西。


    想到前朝留下來的文書資料,工部尚書默了。


    戶部尚書也是沉默不已。


    自從去年一波海商迴來,下麵的官員就跟發了瘋似的上折子要錢建港口,還嚷嚷著日後的收益有多豐厚。


    戶部尚書哪不知道海商掙錢,可錢不是給他的啊。


    國庫再有錢,也禁不住一堆人來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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