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坐在桌前,低著頭,端著酒杯憋著笑,他抬眸瞧了一眼二皇子的樣子,心中竊喜。


    三位年紀稍大的皇子才是主題,三人獻完禮後,其他的皇子等人眾臣子也不大關注了。


    一刻鍾後,眾位皇子獻完了賀禮,終於到了各地府城的獻禮環節。


    首當其衝的自然是蘇州府的,作為大乾朝為數不多的富庶之地,蘇州府每年的表現都是眾人意料之中的。


    蘇州府,青州府,永州府...登州...一個接著一個,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到了富安府的官員。


    皇帝看著底下行禮的富安府官員,心中頗滿。


    “臣奉知府大人之命,獻上富安府秀娘親做棉被兩床,恭候皇上新春吉祥!”


    作為富安府的送禮官,鄭大人不是第一次來了,以往都是隨意挑選的玉器擺件之類的,朝中眾人也知道富安府窮困,唯一值得眾人矚目的便是那不遠處的大軍。


    可是今年不一樣了。


    誰不知道,富安府那地方種出了棉花。


    皇帝雖然早就得知了消息,可是親眼見到富安府種出來的棉花,也是頭一次。


    ”棉被”眾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禮物,細數大乾建朝以來,總而言之,沒見過。


    可是剛剛大皇子那一操作著實讓眾人開了眼。


    此時此刻,殿中眾人哪裏還不知道,富安府這次穩了。


    皇帝笑道:“平身。”


    “富安府的棉花啊。”皇帝輕歎一聲,同邊側的胡德海道:“去將富安府的賀禮拿上來給朕看看。”


    此話一出,眾位臣子皆是一驚。


    皇上竟然要親自長眼!


    左丞相同右丞相對視一眼,眸中含笑。


    胡德海笑眯眯的點頭,“奴才遵旨。”


    兩個小太監在胡德海的帶領下將賀禮抬了上去,皇帝起身,上前兩步,伸手輕輕的摸了摸麵前的賀禮。


    鬆軟的棉被,柔軟的觸感,皇帝的眼眶不禁微微濕了。


    貧瘠的北地種出了棉花,那麽一片廣闊的天地,可以養活多少百姓,可以養活多少將士啊。


    “好,好!”


    “這是朕見過的最好的棉被,最好的。”皇帝定聲道。


    “該賞,厚賞!”


    皇帝對富安府的滿意,期待,在這一刻爆發了。


    “富安府所有參與種植的官員,全部厚賞!”


    邊側的胡德海一愣,趕忙道:“皇上英明!”


    左丞相也帶頭道:“皇上英明!”


    皇帝哈哈大笑,吩咐道:“胡德海,把這兩床棉被送到朕的寢宮去。”


    胡德海哎了一聲,“奴才遵旨。”


    底下的鄭大人懵了,在眾人的歡聲笑語中,他這才反應過來。


    知府為何讓他獻上這兩床棉被。


    這可是皇上親自要用的,皇上金口玉言誇獎的最好的棉花做成的啊!


    富安府明年的銷量怕是不用愁了。


    此時此刻,遙遠的北地。


    楚衡中端著酒杯站在長廊下,看著空中的煙花爆竹,感受著新年的喜悅,他飲完杯中酒,喟歎一聲,“今年當真是最舒服的一年啊!”


    這一年,富安府做出了改變,他在此地十多年,仿佛看到了新的生機。


    遠處,楚家的小孫兒嬌氣的喊著,“阿爺,阿爺。”


    “我要放爆竹!”


    旁側的楚老夫人笑著捏著他的鼻子道:“你阿爺忙著了,阿郎乖,讓你父親陪你去。”


    楚衡中的兒子,今年也迴了富安府過來,看著遠處父親的背影,他笑著同小兒子道:“阿爹帶你去。”說著,他抱起了他,調侃道:“等會可不要嚇得哭鼻子。”


    楚家男丁打小習武,阿郎雖然雖小,可是在父親兄長的念叨下,也是知曉男子漢哭鼻子是丟人的事。


    他握著拳頭道:“我才不會哭鼻子!”


    “阿郎膽子最大了!”


    一番孩童話語逗得眾人不禁哈哈大笑。


    楚衡中站在遠處,聽著後麵廳裏小孫兒的稚言稚語,嘴角微翹,他看了眼空空的酒杯,輕輕一笑,轉身往廳中那走去。


    步伐行動間,他同遠處的稚兒招手笑道:“阿郎,阿爺帶你去放爆竹!”


    阿郎一聽,歡快極了,雙腳瞪著他爹的胸膛,嚷嚷著,“阿爺帶我去,阿爺帶我去。”


    楚衡中之子不禁發笑,隨即將他當下,口中嘀咕著,“你這小子,當真是沒良心,竟然這般嫌棄你爹...”


    楚衡中哈哈大笑,上前抱起阿郎,往院中走去。


    齊家。


    家裏就齊溫玉同秦宜寧兩個主子,過年了,夫婦二人也沒有那麽多的規矩了,讓下人們都去自己玩耍了。


    暖房裏,夫婦倆對著一桌子的菜,竟不知如何下口。


    齊溫玉笑道:“今年就我們夫婦二人在一起過年了。”


    秦宜寧笑著給他倒酒,莞爾笑道:“等明年富安府條件好些了,官人不如把爹娘他們都接過來。”


    齊溫玉搖搖頭,歎息著,“爹他不會同意的。”


    對於自家公公齊秀才的事情,秦宜寧這些年也是了解不少,得知其中內情,也是頗為歎息。


    能教出齊溫玉這般優秀的孩子,齊秀才又豈是一般才華。


    秦宜寧抿了抿唇,“公公他舍不得北溪縣的那些學子,妾身知道的。”


    齊溫玉輕輕一笑,沒有繼續接下去,他拿過了酒杯,溫聲道:“今年辛苦夫人了。”


    秦宜寧端起酒杯,“你我夫婦同心,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齊溫玉笑著點頭,“夫人所言甚是。”


    他看著杯中清酒,暗黃的燭光下,齊溫玉的麵容愈發柔和。


    他看向秦宜寧,自己的發妻,柔聲道:“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夫人千歲,二願為夫康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p:此詩更改,春在此處代表過年,與原詩詞意思不同。


    秦宜寧眼睫微顫,目光溫柔的看著齊溫玉,“歲歲長相見。”


    齊溫玉輕語道:“宜寧,新年快樂!”


    秦宜寧頷首,“官人,新年快樂!”


    二人相視幾息,舉杯對飲。


    屋外,爆竹聲響起,絢爛的煙火在北地的空中綻放,站在院子裏看著年輕人放著煙火的黃嬤嬤輕輕轉身,看著廂房裏的夫婦二人對飲歡笑的樣子,麵上的笑容愈發歡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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