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了事情,二管家興安恭敬的退了下去。


    秦宜寧端起一旁的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潤了嗓子,隨後同身側的林芝吩咐著,“晚些時候,你去周宅問問表嫂,他們有沒有東西要同年禮一同捎迴青州。”


    林芝笑著應道:“奴婢知道了。”


    秦宜寧放下杯盞,緩緩起身,走到了門口處,看著荒涼的院子裏,輕歎一聲,“一眨眼,都快過去一年了。”


    林芝拿著披風上前,給她披上。


    “夫人是想家了嗎?”


    秦宜寧垂下了眼眸搖了搖頭,那個家她怎麽會想念。


    林芝抿了抿唇,輕聲安慰著,“前些日子,府裏來信不是說,老太太身子健康.....夫人不必擔心的。”


    秦宜寧笑了笑,沒有多言。


    祖母那人她還不知道,一向是報喜不報憂,她年輕時操心事不少,如今年紀大了,終於可以享福了,她這個最疼愛的孫女卻是沒法子承歡膝下。


    見秦宜寧麵色有些愧疚起來,林芝擠出了一個笑容,故作歡快道:“夫人前些日子不是給老太太做了抹額嗎?”


    “老太太收到後一定高興的很,到時候新年的時候,估計得天天戴著。”


    “家裏的夫人同三姑娘那,一定不是滋味了。”林芝說著,嗬嗬笑著。


    秦宜寧扭頭瞪了一眼她,沒好氣道:“關她們何事!”


    林芝咧嘴笑著。


    夫人是繼室,三姑娘也是嫡女,當初她家姑娘出嫁的時候,老太太貼補了那麽多嫁妝,可讓她們難受了。


    如今她家姑娘嫁的夫君又是這般有前途,夫人那指不定多酸呢。


    秦宜寧見她笑著的這麽歡快,心中不禁發笑,她搖搖頭,無奈一歎。


    轉眼她同齊溫玉成婚都這麽久了,想著,她倏地麵色一變。


    林芝一怔,趕忙問道:“夫人,怎麽了?”


    秦宜寧道:“林芝,官人的好友韓世子應該也到成婚的時候了吧?”


    當初韓子笙得皇帝賜婚,婚禮交給了禮部辦理,轉眼過去這麽久了,馬上又快過年了,公主的嫁妝等物也該準備好了吧。


    林芝反應過來,仔細一琢磨,趕緊點頭,“按照前例,也該是今年了。”


    秦宜寧懊惱一歎,“我竟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


    “快隨我去庫房,挑選賀禮。”


    北地距離京城如此遙遠,消息傳到這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了,齊家的賀禮可得盡早備上。


    ...............


    京城。


    寧陽公主正式下嫁壽安伯府世子韓子笙,婚期於十二月初六的消息很快定下。


    壽安伯帶著韓子笙在府前接過了旨意。


    給了喜銀送走了宣旨的胡德海。


    一刻鍾後,壽安伯府前廳。


    壽安伯滿麵愁容,歎息道:“這婚事也是真的定下了,子笙啊,日後你行事要更加小心了。”


    近日,立儲的風聲愈發的強烈,幾位皇子私底下皆是小動作不少,壽安伯雖然整日待在府裏,可是朝堂上的動靜也是盡數知曉的。


    韓子笙頷首道:“父親所憂,兒子知道。”頓了頓,他又道:“大理寺與六部之間,也就刑部聯係多些。”


    壽安伯抬手摸了摸胡須,心中鬆緩了一些,當初想法子讓韓子笙來京城,大理寺便是他的首選之地。


    比起戶部,吏部,兵部這些權職高的,大理寺雖然不吃香,可是在如今眾位皇子都成年的情況下,卻是最安穩不過的地方。


    隻是沒想到,皇帝竟然會賜婚!


    “皇上此舉也是為了拉攏勳爵。”壽安伯無奈一歎,“也是我連累了你。”


    少年人,哪個不想娶自己喜歡滿意的妻子。


    公主雖好,可那也是皇家貴女,韓子笙在她麵前隻是個臣子。


    韓子笙聞言,趕忙起身跪下道:“父親切不可這般說。”


    壽安伯趕忙起身扶他,“你這是作甚,好端端的跪什麽跪。”


    韓子笙起身,被壽安伯指著到邊上坐下。


    “我也是同你說些私底下話,子笙啊,你我如今是父子,父子之間不必計較那些規矩...”


    韓子笙心中一動,點了點頭。


    “父親說的是。”


    壽安伯繼續道:“寧陽公主的性子,我也是打聽了些許,你世叔的那些夫人說,公主性子不錯,畢竟是皇家嫡女,氣度學識禮數應該是不錯的。”


    韓子笙微笑道:“兒子同公主見過幾次,公主很好。”


    自從皇帝賜婚,宮中的那些宴會自然有韓子笙這個準駙馬的身影。


    壽安伯聽他這麽說,心中也寬慰了些許。


    “如此,咱們也該準備起來了。”


    “家裏沒個主母主事,我準備請武安伯夫人來替你操持,你覺得如何?”


    韓子笙一聽,哪能不答應。


    武安伯夫人,比起他母親,不,如今的二嬸,不知好多少!


    他母親什麽性格,他還不知道。


    如今婚事已定,寧陽公主就是他未來的妻子,為了日後的生活,他必須得維護公主的好心情,不然日後受罪的可是他。


    韓子笙趕忙道:“父親所言甚是!”


    見他答應的如此順溜,壽安伯怔了怔,想到老二家的夫人,眉頭微皺。


    雖說孝大於天,可是公主畢竟是公主,老二家的這些年約莫是年紀大了,行事愈發荒唐了。


    幾息後,壽安伯道:“如此,我明日就上門請她過來!”


    韓子笙應道:“是。”


    寧陽公主同韓世子成婚的消息,很快傳到附近各州。


    昆縣縣衙裏,剛剛審完案子的周詢,拿下了官帽,癱在椅子上,似乎累的不輕似的。


    他以為讀書就很辛苦了,可是萬萬沒想到這做官真是難啊。


    這昆縣確實是個好地方,可是這的方言,他是根本聽不懂啊!


    好在這裏民風淳樸,百姓們的案子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經過文書的翻譯,外加自己待在這快兩年的摸索,也算能將這些事處理了。


    一旁的文書寫完最後一筆記錄,抬頭見周詢如此,笑道:“大人,今日外頭也沒事了,您若是累了,就去後衙歇著吧。”


    “下官在外麵盯著就好。”


    周詢懶洋洋的擺擺手,起身道:“也成,辛苦你了。”


    文書笑道:“這些都是下官應該的。”


    天知道如今這位知縣性情多好,和善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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