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頭跟著入了城,就迴了自個家,齊溫玉則是帶著墨硯,高闖他們迴了齊府。


    他還未到後院,秦宜寧就已經匆匆迎了過來。


    見她穿的單薄,齊溫玉板著臉道:“不讓人稟報,就是怕你晚上出來著涼。”說話間,齊溫玉已經脫了披風,將麵前的秦宜寧罩住,帶進了廂房。


    院子裏的燈火雖有,卻是暗沉的,秦宜寧看了幾眼,都有些不敢確認,直到進了廂房,借著燭火,看清齊溫玉後,她才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齊溫玉一怔,麵上有些不自然,眸光閃向別處。


    他自然知道秦宜寧在笑什麽。


    這幾個月天天在外頭風吹日曬的種棉花,他再白也曬黑了。


    明明上次離開的時候,還是清俊出塵的好郎君,這次迴來,陡然成了這樣,秦宜寧不驚訝才怪。


    秦宜寧打趣道:“官人如今哪裏還像那剛來富安府的樣子。”


    尤其是剛剛板著臉的那樣,真是讓她忍不住想笑。


    齊溫玉徑直上前坐下,哼哼道:“你如今身體好了,有精神打趣我了是吧。”


    秦宜寧抿唇搖頭,“妾身可不敢。”


    齊溫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剛剛笑的時候可不這樣。”


    秦宜寧頓了頓,知道自己剛剛那樣是惹齊溫玉不痛快了,她眼神轉了一圈,落在了桌上的羹湯那裏,趕忙上前,將它端了過來。


    “妾身在家裏,可是日日都在等著官人迴來,官人快嚐嚐,我每日都讓人給你準備了羹湯,唯怕你迴來餓著肚子。”


    齊溫玉瞥了一眼那湯,以及放在一側還未收拾的賬本等物。


    他跟秦宜寧成婚也有些日子了 。


    他一個心理年齡約莫四十的人,會看不出一個小姑娘的套路。


    “當真?”他斜她問。


    秦宜寧重重的點頭,麵上一副真誠之色。


    齊溫玉見她肉眼可見的好氣色,心情也恢複了來富安府之前的樣子,心裏也是高興。


    “那我可得嚐嚐,夫人這般心意,我可不能浪費。”說著,接過湯碗吃了起來,還點評著,“一段時間沒迴來,家裏廚房婆子的手藝越發的好了。”


    遠處站著的林芝,嘴角一抽,趕忙恭敬的退了出去。


    她得去準備吃的喝的和洗澡水。


    見齊溫玉吃的痛快,秦宜寧也打量了起了他現在這副模樣。


    白淨清俊的臉龐變得黑了不少,嘴唇看著也是幹裂了許多,尤其是那手,雖還是從前那樣,可是那指腹的薄繭是做不了假的。


    “這種地就種地,怎麽官人你也親自做了。”秦宜寧趕忙取了一旁桌台上的脂膏來替齊溫玉抹手,眸中滿是心疼。


    齊溫玉放下碗,笑嗬嗬的道:“我還怕你嫌棄我了,果然還是夫人好,知道心疼我。”


    秦宜寧沒好氣的白了一眼他。


    在北地這些日子,她也算是知道這裏的太陽,寒風的厲害之處了。


    饒她這個長在南方的官家小姐,到了這,麵上也是黑了一絲絲,更別提那些整日在外頭做活的人了。


    齊溫玉伸手攬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抱在了腿上,溫聲笑道:“這次迴來,見你身子好了,我也高興。”


    秦宜寧被他這動作驚的麵色通紅,羞的掙紮著要下來。


    齊溫玉的雙臂卻是更加用勁了,將她抱的愈發的緊。


    “宜寧。”齊溫玉輕喚。


    秦宜寧一怔,隨後身體放鬆了下來,慢慢的摟住了齊溫玉。


    “你要一直這樣下去。”


    秦宜寧沉默了片刻,也是知道自己剛來北地那會生病的樣子。


    她抬頭笑著看著齊溫玉,“官人在城外這些日子,我常常同幾位大人家的夫人聚集,她們有的也不是北地人,當初跟著郎君來北地的時候,那會條件可比咱們現在差多了。”


    “可官人瞧,她們都好好的。”


    “紀夫人同我說了,一開始水土不服都是正常的,等習慣了,在這日子過久了,自然就好了。”


    看著她麵色紅潤的臉龐,閃閃發光的眼眸,齊溫玉輕輕點頭。


    心中閃過絲絲愧意。


    秦宜寧陡然從南方來到這北地,確實受罪了。


    “我種的棉花已經出苗了,再過些日子就開花了,日子過的很快的,等有了收成,明年便能種上...到時候富安府便不會那麽貧窮了。”齊溫玉抱著秦宜寧輕輕的說著。


    而這些不僅僅是對北地百姓的福祉,也是他的政績。


    秦宜寧心裏自然清楚。


    她道:“官人隻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我這你便放心吧。”


    齊溫玉伸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辛苦夫人了。”


    陪他來這地方受罪。


    秦宜寧沒好氣道:“說什麽胡話了。”


    齊溫玉哈哈一笑。


    秦宜寧看了一眼窗外,嘀咕著,“怎麽飯菜同熱水還沒送來?”


    齊溫玉笑道:“不著急。”


    “你同我說說最近家裏事。”


    秦宜寧見齊溫玉心情不錯的樣子,雖然變得比以前粗糙了,可是精神卻是極好的,隨即也不催促了。


    “最近家裏啊,也沒什麽大事。”


    “按照官人的吩咐,我已經買了莊子同田地。”說著,秦宜寧將那些賬本拿了過來,給齊溫玉看。


    齊溫玉接過,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秦宜寧糾結了數秒,繼續道:“我在錢莊拿了不少的銀子迴來,便做主多買了一些。”


    她見齊溫玉笑著看她,隨即道:“官人在城外種棉花的消息如今大家夥可都知道。”


    “前景這麽好,咱們在北地日後時間也是長著的,我便做主多買了些地。”


    “這裏田地便宜,咱們日後也能多些產業。”


    齊溫玉笑道:“夫人真是聰慧。”


    秦宜寧輕輕笑著,她就覺得齊溫玉同她見過的其他男子不同。


    有時候竟覺得齊溫玉拿她當孩子哄。


    “還有家裏那,妹妹要出嫁了,前些日子官人忙,我也不好打擾,便做主買了一些北地的特產,還有請工匠打的兩幅寶石頭麵,還有一些銀子,我已經讓管家請鏢局送去北溪縣了。”


    齊溫玉點頭,“北地的寶石品質好,給舒婉做嫁妝確實不錯。”


    秦宜寧得了齊溫玉的讚同話,心裏也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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