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寧一身粉色的襦裙,麵色恬靜的走了過來。


    她鮮少坐船,這次一下子趕了那麽久的路,著實是累的不輕。


    “今兒個天氣好,姑娘正好吹吹風,人也鬆快些。”


    她將裏麵的湯碗擺好,取出了勺子,笑嗬嗬的又道:“下麵人早晨捕出來的江魚,廚房裏燉了半個多時辰,齊家小郎君專門讓人送來給姑娘嚐鮮的。”


    秦宜寧點點頭。


    齊溫行代替來迎親,確實做事體貼。


    “二郎小小年紀如此懂事,當真難得。”秦宜寧坐了下來,拿起勺子看著魚粥說道。


    林芝點頭,打趣道:“咱們未來姑爺性情也是極好的。”


    秦宜寧麵色一紅,瞪了一眼她。


    林芝嘿嘿一笑。


    婚船快到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齊家,齊家也早早的在準備迎接。


    秦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上一批送嫁妝的人已經在宅子裏等候,一切收拾妥當,秦宜寧到了京城,首先入住秦家。


    秦家處,也有在京的親戚族人在那裏看顧著。


    終於到了十一月十二。


    齊家眾人喜氣洋洋的。


    齊溫玉一身紅色新郎服,襯的他愈發清俊風流。


    鄭光遠打趣道:“要說咱們大郎今日這風姿,怕是整個京城都找不到比他更俊秀的了。”


    前來迎親的人中,成良駿首當其中,其次便是翰林院幾個同屆進士。


    雖說南北之間有矛盾,可是齊溫玉前途大好,又是同屆的交情,眾人斟酌一番,如何選擇,當即明了。


    前來的庶吉士笑道:“這位兄弟說的不錯,咱們齊大人那可是公認的好樣貌,那日新科遊街的時候,不知道擄走了多少京城姑娘的芳心。”


    此話一出,眾人哈哈大笑。


    齊溫玉沒好氣道:“你們這些人,就知道打趣我,等會去迎親的時候 ,可不準這般沒譜。”


    跟在後頭的彭敏德道:“擔心什麽,翰林院裏成過婚的不知多少,大家夥不會沒譜的。”


    張文斌也道:“不錯,不錯。”


    “不過這大喜的日子,就得鬧騰。”他對著諸位道:“大家夥說,是不是。”


    眾人賤兮兮的道:“當然的!”


    秦家處。


    幾個秦家的親戚婦人陪在身側,說著體貼話。


    “你祖母來過信件了,寧丫頭,雖然你遠嫁到京城,可是咱們秦氏一族在京城也是有親戚族人的,你不必擔心,日後咱們多走動走動就是,時間久了,大家夥就熟了。”


    秦宜寧戴著蓋頭輕輕點頭。


    另外一名穿著緋藍色袍子的婦人笑道:“說什麽呢?咱們寧丫頭嫁的可是狀元郎,擔心什麽?”


    此話一出,眾人哈哈笑著。


    “可不是,狀元郎啊,那日新科進士遊街的景象我今日還記著了。”有人笑道。


    “那風姿,那氣度!!”


    “咱們寧丫頭有福氣。”


    官夫人多,可是狀元郎妻子可不多。


    眾人一一笑著打趣。


    秦宜寧也微微紅了臉龐,進士遊街,從前隻存在話本中的景象,如今聽她們這麽一說,她更是向往了。


    隻是可惜,那時她沒有機會去看。


    外頭林芝帶著丫鬟們笑嗬嗬的走了進來,笑道:“姑娘,諸位夫人,齊家來迎親了。”


    外頭的親戚幾個意思意思般的攔了會門,就放著齊溫玉他們進來了。


    有婦人笑道:“他們那裏容易,咱們這裏可不能便宜新郎官這般容易進來。”


    另外一人也道:“不錯,不錯,這可是狀元郎,那文采肯定是頂頂好的,想要贏娶咱們家姑娘,得做詩。”


    “催妝詩。”


    “做得好,才能迎娶咱們家姑娘出門。”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附和。


    院外看熱鬧的也紛紛讚同,連跟著來迎親的幾人也紛紛附和,要見識見識狀元郎的風采。


    齊溫玉搖搖頭,笑道:“既然諸位這般盛情,在下就獻醜了。”


    新婚大喜,兩輩子就這一次,齊溫玉也不想留遺憾,秦宜寧從永州府辛苦而來,獨自一人嫁人,想必心裏也是難過的。


    他能做到最好,定是要不盡餘力給她的。


    他思索一番,緩緩道:“玉鏡台前嚲綠鬟,象牙梳滑墜床間。寶釵金鳳都簪遍,早出紅羅繡幔看。十八鬟多氣力嬌,妝成不覺夜迢迢。風流自有張生筆,留取雙眉見後描。” ps:《洞天花燭記》


    話音落下,眾人喝彩,“狀元郎好文采!”


    秦宜寧聽著院裏的聲音,臉頰愈發紅了。


    屋子裏麵的幾個婦人,也是連連點頭。


    都是官家出身,學問自是不差的,尤其是詩詞方麵。


    剛剛提議做詩的婦人笑道:“好文采,這詩做的不錯。”她看向秦宜寧,笑嗬嗬的道:“新郎官都這麽賣力了,咱們可不能再阻攔了。”


    另外一人也道:“可不是,可不能誤了咱們姑娘的吉時。”


    說著,示意林芝帶著丫鬟開了門。


    齊溫玉趕緊帶著人走了進來,給了眾婦人行禮。


    “狀元郎,還愣著幹什麽,帶著你的新娘子迴去拜堂成親吧!”婦人笑嗬嗬的道。


    齊溫玉再次行禮,笑著上前同秦宜寧輕聲道:“我來娶你了。”


    溫和熟悉般的聲音在麵前響起,秦宜寧心髒之處不禁跳的更快了。


    二人眨眼間,分別已經一年了,也不知對方如今是何樣子。


    見她輕輕的點了頭,齊溫玉笑了笑,接過林芝遞過來的紅綢,帶著秦宜寧出門。


    街道上,紅妝百隊,簫管喧闐。


    齊溫玉騎著白馬,在眾人的祝福下,迎著秦宜寧往齊家而去。


    花轎裏,秦宜寧捧著如意,笑著紅了眼眶。


    自生母走後,她在家中便沒了依靠,去了姨母家,也是被人忽視,幼年得齊溫玉所救,平安無事得了祖母的庇護,八年之後,她得嫁恩人,亦是如意郎君。


    轎子走動間,紅色簾子露出絲絲縫隙,她忍不住大膽的掀開了蓋頭,透過縫隙看著前方騎在白馬上的新郎。


    齊溫玉坐在馬上,拱手同眾人道喜,英俊的臉上滿是喜氣。


    二人仿若心有靈犀似的,齊溫玉陡然迴頭,紅簾波動間,二人皆看到了對方。


    齊溫玉一怔,隨後咧嘴一笑,宛若清風拂麵,秦宜寧也是展顏一笑。


    地老天荒,海枯石爛,共在情天浩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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