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子,秦宜寧就迫不及待的拆開書信,看著熟悉的字跡稱唿,莞爾一笑。


    林芝跟在後頭咧了咧嘴,趕緊進屋煮茶。


    屋外的小桌前,秦宜寧看著書信,麵色微紅。


    “問宜寧妝安。”


    “殿試結果已出,得中狀元,特速將結果告知於你,貢院夜裏天寒,得你護膝,心中甚暖...瓊林宴上,帝賜紅翡如意一對,準我上門提親,待我歸家,定備禮請媒人上門...”


    林芝奉了茶水過來,笑眯眯的道:“姑娘,您的臉紅的跟抹了二兩胭脂似的。”


    秦宜寧羞的瞪了一眼她,放下書信,接過杯盞,“你如今是愈發的喜歡打趣我了。”


    林芝嘿嘿笑著。


    秦宜寧拿著杯蓋撇了撇茶沫,說道:“懷瑾哥哥信中說,待他迴家他便會請媒人上門提親。”


    林芝笑道:“那這是好事啊!”


    秦宜寧點頭,低喃著,“是好事。”她心裏也是高興的。


    她默了默道:“林芝,我娘當初成婚的嫁妝單子,你替我取過來。”


    林芝一怔,“姑娘這是要?”


    秦宜寧斂了斂眼眸,“我又不是三歲的孩子,任由她糊弄。”


    “我娘當初嫁進來可是帶了不少東西,她隻有我這一個孩子,按照大乾律例,我若是嫁人,這些也都是我的。”


    “我同懷瑾哥哥的事情,父親心中已有決斷,我現在要盤嫁妝,他不會不允的。”


    林芝想了想,隨即點頭。


    “姑娘說的是。”


    她打小就是跟在姑娘身邊的,她娘也是前任夫人的貼身丫鬟。


    姑娘祖父家,出自青州富戶,前朝時候就是數一數二的富裕,可惜老主子隻有兩個女兒。


    當初夫人能夠嫁到官宦人家做繼室, 除了美貌,也是因為家底厚。


    老主子疼惜先夫人,送嫁的嫁妝,可真是十裏紅妝,然這些還隻是表麵的,背地裏的那些賬目,可是數不清了。


    家中老爺雖然愛色,可是對嫁妝這事還是看規矩的,這些年,又有老太太看顧著,姑娘的這些東西還真是沒人敢動,可是如今是新夫人掌家,老太太為了家裏和睦,倒也不好太過問這些。


    如今姑娘長大,婚事也差不多定下了,盤自己親娘的東西,是理所應當的。


    想著,林芝隨即取了嫁妝單子過來。


    北溪縣。


    天色微微亮,齊溫玉一家收拾妥當前往齊家村。


    一家人出行,下人們自然一同陪著,加上墨硯他們,隊伍還真是不小。


    齊家村外的山道上,早早的就有人在準備著了。


    如今附近十裏八村的都趕了過來看熱鬧。


    誰不知道他們這齊家村出了一位狀元郎,村裏人出錢請了舞獅隊伍,玩雜耍的。


    聽到可以看熱鬧,大家夥趕緊的就來了,這些熱鬧,可不是平日裏隨意能瞧見的。


    齊溫玉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齊溫行坐在邊側,看著窗外。


    此時正是春日,山道之上,遍野翠綠,鮮花盛開。


    齊溫行打記事起就在翠柳巷生活,接觸的也都是縣城那些街道,巷子裏的池塘翠柳,如今陡然見到這漫山遍野,著實得了樂趣。


    見他久久不說話,齊溫玉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才發現他盯著外頭看的目不轉睛,“喜歡的話,等祭祖完,讓墨硯他們陪你四處轉轉。”


    齊溫行對這個大哥,心裏是喜愛的,每次得知他迴來,也是期待萬分,可畢竟年齡相差十歲,又常年不在一起,還是有些許生分的。


    “真的嗎?”齊溫玉這提議,著實讓他心動了。


    齊溫玉點頭,笑著看他,“你打小就在巷子裏長大的,自然不知道村裏的樂趣。”


    齊溫行頓時來了心思,豎起了耳朵問道:“有啥樂趣,不都是那樣?”


    齊溫玉搖搖頭,開始敘說小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村裏的孩子王是虎頭,整日帶著我和你光遠哥,還有村裏其他孩子到處跑。”


    “附近山裏的小河,果樹,鳥窩,哪個沒被我們禍害過...”


    齊溫行聽著有些詫異,他大哥竟然也會幹出這樣的事情。


    齊溫玉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身子微微傾向前一些,伸手摸了摸齊溫行的腦袋笑道:“該讀書就讀書,該玩就玩知道嗎?”


    齊溫行沉默了下來,垂下了眼簾,糾結片刻後直言道:“巷子裏的人都說,你打小讀書就好,大哥,我...”


    齊溫玉笑了笑,“我聽爹說,你如今讀書也是愈發的認真了。”


    “之前檢查你的課業,也是完成的很好。”


    “二郎,你隻要盡力便好,不必聽別人的那些話,也不要同大哥去比,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強處,知道嗎?”


    齊溫行抬頭看著他,人人都說大哥比自己優秀,事實確實如此。


    雖然大哥有時候會捉弄逗自己,但是每次迴來都是念著他的,二姐不也整日如此,想想巷子裏其他人家,大的孩子哪個不欺負小的,比起動手,他覺得還是做做題抄抄書比較適合他。


    想著他點了點頭,笑道:“我聽大哥的。”


    孩子之間,有了對比,另外一個心裏自然就有了落差,齊溫行同自己年紀差距大,又常年不在一起,別人總是這麽說,他自會多想。


    想著,他伸手又摸了摸齊溫行的頭。


    “你二姐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可比你活潑多了,你瞧瞧你,才十歲,就跟個小書呆子似的,難不成將來長大了,也要同巷子尾的那位張夫子一樣嗎?”


    張夫子,翠柳巷唯二的一位夫子。


    雖然同他爹都是夫子,可是二人關係卻是不錯,時不時的聚在一起喝茶討論學問。


    但是這位夫子,性情同他爹可是不同,他爹的古板無趣是在課堂上,這位可是本性。


    日日口中嚷著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


    齊溫行想著,忍不住身子一顫,趕忙搖頭,他才不要變成這個樣子。


    齊溫玉見他如此後怕的樣子,忍俊不禁。


    齊家村裏,鑼鼓喧天。


    戲班子在村口咿咿呀呀的唱著,附近村裏不少人在此圍觀著,甚者鎮上也來了不少,皆是想著目睹一番狀元郎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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