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安靜了僅僅一瞬……


    家丁不再顧忌柳婉兒拿孩子壓他們,直接拿麻繩將她綁了起來。


    柳婉兒口中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老爺不會這麽無情的。”


    她上前挪動著身子,扯住蘇寶珠的衣衫。


    “寶珠,你快去求求你爹。”


    沈氏見她還一副癡心妄想的模樣,冷笑出聲。


    “柳氏,想想你做的那些事情吧!”


    “午夜夢迴的時候,你就不怕那些孩子來找你!”


    柳婉兒的臉唰地一下白了,她聽出了話中的意思。


    蘇寶珠徹底絕望,任由她扯著衣袖,滿腦子都是蘇歡寧的話。


    與此同時,養心殿內。


    “微臣前來請罪!”


    國公爺撩衣行禮,叩首跪在地上。


    他著急進宮,老皇帝還不知所為何事。


    老皇帝正坐在龍椅上,撚動著手中的扳指,瞧著國公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不解詢問。


    “愛卿,你有何罪?”


    在朝廷上國公爺也算是忠臣,從不忤逆他的說法,如今卻主動前來請罪,老皇帝倒是有些納悶。


    “微臣……家風不嚴,竟讓家裏的小妾和牙婆子勾結。”


    “犯下滔天大罪,如今已經將她捉拿歸案!”


    國公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麵上有些掛不住。


    前段時間,他剛接手搜查人販子一事,眼下竟搜到了自家府內。


    實在是打臉!


    老皇子眸色一沉,“此事已經查妥當了?”


    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這些日子京城一直有走失的孩童,也隻是交給衙門簡單去辦。


    沒想到竟是有人暗地下黑手!


    國公爺偷看了一眼老皇帝,見他臉色冷若冰霜,直接伏倒在地。


    “是微臣教導不嚴,微臣甘願受罰。”


    “微臣妾室已經交出,任由衙門處置。”


    他頓了頓,覺得此事有些嚴重,下了眸中決心。“微臣甘願交出手中的兵權,以示懲戒!”


    老皇帝摩挲著龍椅,若有所思了一番。


    “此事性質確實嚴重,但看在愛卿認錯及時的份上……”


    “就讓罪婦誕下腹中胎兒後,發配邊疆吧。”


    “愛卿起來吧。”


    此事他若是罰了重了,朝廷上那些老臣子又要罵他不知輕重,寒了老臣的心。


    罰得輕了,又難以安民心。


    就從罪魁禍首下手罷了。


    國公爺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老皇帝竟未動怒,起身後悄然擦了擦額頭的一層冷汗。


    老皇帝掃了他一眼,無意提起,“朕記得,二小姐的生母就是這個罪婦吧。”


    他心中“咯噔”一下,連連應下。


    “是。”


    “既然如此,三皇子的正妃之位……”


    老皇帝歎息出口,“怕是不能給你家這個二小姐了。”


    拋去柳婉兒母家本就不是什麽名門貴族,如今她犯下如此罪過,這汙點一輩子板上釘釘在了蘇寶珠身上。


    國公爺心中清楚,並無異議。


    “微臣悉聽皇上安排,謝皇上恩典。”


    老皇帝沒治他全家的罪就是祖上燒高香了,他哪敢再去替蘇寶珠奢求正妃之位。


    一個罪婦膝下的庶女,能當上側妃之位都是極大的尊榮。


    謝恩之後,國公爺就離開了養心殿。


    出了宮門後,一抹淡青色的衣衫守在馬車門口,見他走出來連忙迎了上來。


    “爹,怎麽樣了?!”


    “皇上沒為難爹吧。”


    蘇歡寧迫不及待地詢問情況。


    國公爺搖搖頭,安撫下她,“無礙,皇上仁厚,並未治爹的罪。”


    “那就好。”


    蘇歡寧鬆了口氣,目光有些憂愁。


    【那柳氏在家裏一哭二鬧三上吊,娘和她的矛盾更加深了,我可不敢在家待著。】


    她借著來接爹的由頭就跑了出來,生怕殃及池魚。


    聽了蘇歡寧的心聲,國公爺愈發頭疼。


    怎麽就鬧成這個樣子了呢?!


    早知道,就等他迴去再處理柳氏了。


    見國公爺眉頭緊蹙,蘇歡寧小心提議。


    “爹,柳姨娘一事,若是您顧及情麵不想麵對,可以讓旁人來代替。”


    【找你的好兄弟不就得了!】


    “女兒依稀記得,爹在京城有好友,管著城防軍一事。”


    她差點就將順昌侯說出口了。


    國公爺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眸色微動。


    “順昌侯?他倒是也是斷案的一把好手。”


    “對對對。”


    見國公爺一口道出,蘇歡寧小雞啄米地點點頭。


    爹真上道,竟然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麽!


    蘇歡寧還在洋洋得意時,身旁的國公爺心中卻有了想法。


    既然柳氏和順昌侯苟且,不如剛好趁這個機會……


    順昌侯府內。


    “侯爺,國公爺來了。”


    下人將國公爺迎到主院,順昌侯迎了上來。


    順昌侯是如今朝廷的翰林學士,當年被國公爺所救,兩人之間還有恩情所在。


    他年紀比國公爺小上足足七八歲,正值青年時,麵帶剛毅之色。


    “國公爺,今兒您怎麽來了?”


    他笑吟吟地將國公爺迎到上座。


    瞧著順昌侯熱情的模樣,這麽多年似乎並無異樣。


    可他的女兒親口告訴他,正是他最好的兄弟給他戴了綠帽子。


    國公爺眼底微暗,咽下舌尖的苦澀,勉強一笑。


    “眼下,有一事需得侯爺幫忙。”


    一聽他是前來求助的,順昌侯放下茶葉,拍了拍胸脯。


    “你我多年兄弟,何必客氣!”


    “我家有個妾室,如今犯了大錯,朝廷下令將她逮捕起來。”


    國公爺抿了口茶,淡淡出口,“但畢竟是家醜不可外揚,我也不便摻和此事,就想著來找侯爺幫忙。”


    順昌侯一拍大腿。


    “這種事情,我若是去了,豈不是傷害咱倆的兄弟感情。”


    他神色十分自然,縱使國公爺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國公爺不著痕跡地勸著他,“你為難,我也為難。”


    “我自家的事情,如果我自個兒處理,難免落人口舌。”


    “如今若是你去,也能讓我落得一個秉公無私的口碑。”


    “這……”


    順昌侯有些為難,但細細想了想後,答應了下來。


    “既然如此,我就調些城防軍去國公府,將那罪婦捉拿歸案。”


    此事一錘定音,兩人即刻帶人前去捉拿柳婉兒。


    路上,國公爺無意提起。


    “這罪婦,前些日子腹中不知懷了何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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