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婁半城頓時就鬆了一口大氣。


    這才緩緩點燃手中的香煙,猛吸了一口,平複了一下心情。


    婁家在四九城經營了這麽多年,又有著這麽大的家業,黑白兩道都熟悉的很,消息也算比較靈通了。


    而婁半城這人也非常有眼光,很早之前就開始援助上麵了,上麵對他印象也很不錯,所以後來才給他安了個愛國商人的名號。


    要不然,以目前這種局勢來說,早就打土豪分田地了,婁家這些年也不會過得這麽安穩了。


    並且,上麵的一些相關領導們也念及婁家情分,很早就有人勸說過他了,讓他當時跟著婁小娥哥哥們一起走了算了。


    可婁半城卻故土難離,一直心懷僥幸,想著以自己這些年來對上麵的支持,上麵就算真有什麽大動作也不至於波及到他頭上來的。


    但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婁半城也感覺到上麵的風向越來越不對勁了。


    而且,以前上麵那些相熟的領導們,現在和他的接觸也越發少了,好像都有了某種默契一般,開始避諱起來了。


    這就導致他對現在上麵的一些新政策信息接收有點遲鈍了,所以剛才聽到嚴逍遙的話後,才會那麽激動的。


    沉默了一會兒後。


    婁半城這才掐滅了手中的香煙,半眯著眼看向嚴逍遙,沉聲說道。


    “嗯,是的。”


    “現在上麵的風向確實是對我們這種資本家不利,不過,既然上麵沒有什麽新動作,那你剛才那話又是什麽意思呢?”


    婁半城說完後,便緊盯著嚴逍遙,想看他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哈哈......”


    “伯父,您既然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大,肯定也是個聰明人了,我就不信您是真猜不到上麵的意思。”


    “以目前的風向來說,估計最多也就這一兩年的功夫了,上麵絕對會你們這些大資本家下手的。


    您要是再這麽猶豫不決的話,我估計您到時候就算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見婁半城還想開口辯解,嚴逍遙急忙打了個手勢,又說道。


    “伯父,您先別急,先等我把話說完。”


    “說句實話,您既然能把生意給做到這種層次,想必眼界也是非同一般的。


    而且,您以前在生意場上和那些外國人也打過不少交道了,對外麵的一些情況應該還是有些了解的。


    就目前來講,上麵的方針和國外的情況肯定是不一樣的,完全就是走的兩種路線,壓根就不會允許你們這種資本家的存在。


    在大勢麵前,別說是像您這種資本家了,就算是上麵的一些大領導,等時機一到,照樣一個都跑不了,全都會被拉出來清算的。


    說真的,要不是因為小娥,我是真不想趟您家這趟渾水。


    正所謂,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我勸您呐,還是得盡早拿定主意,早點脫身為好。


    而且,既然今天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跟您藏著掖著了,反正最多不會超過一年,我到時候肯定就會帶著小娥她們離開的。


    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您還是自己好好琢磨一下吧!”


    嚴逍遙也沒磨嘰,直接就把話給挑明了,把婁家目前的狀況都擺到桌麵上來,跟婁半城說了個清清楚楚。


    其實,他今天到婁家來不光是為了他和婁小娥之間的事情,也想讓婁半城早點做個決斷,到時候跟自己一起跑路去香江。


    畢竟,因為他這個穿越者的存在,導致婁小娥提前這麽久就跟許大茂離婚了。


    雖說他已經打算等過幾天風頭平靜了,就找個機會把許大茂送到靈山去念經的,可鬼知道會不會因為自己的存在,導致起風的時候,婁家被另外的人給舉報了呢。


    而且就婁家這種情況,眼紅的人絕對一大把,要是不走,遲早都會被人舉報的。


    最關鍵的是,嚴逍遙這兩天也想起來了,記得當時婁家被抓的時候,好像還是傻柱因為婁小娥的緣故,去求了那個工業部的大領導,才讓他們躲過一劫的。


    現在婁小娥被自己截胡了不說,傻柱也被自己給玩殘了,到時候要是婁半城真被抓進去了,嚴逍遙可不想為了去救他而跟上麵發生衝突。


    而婁半城聽完嚴逍遙剛才的那番話後,頓時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根接一根的,抽了好幾根煙。


    良久之後。


    這才抬起頭,麵色複雜地看向嚴逍遙,幹啞著嗓子說道。


    “你說得沒錯,雖然我現在和上麵那些人接觸的不像以前那麽頻繁了,可也能感覺到現在的風向對我們這些商人越來越不友好了。


    而且你剛才說的那話,很早以前就有人跟我說過了。


    隻是當時我確實是心存幻想,想著不管是哪個年代,都不會把商人給趕盡殺絕的。


    可萬萬沒想到,事情居然能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說到這,想著自家目前的處境,婁半城還不禁自嘲地笑了笑。


    “嗬嗬......”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


    “實話跟你說吧!


    現在已經不是我想不想走的問題了,而是已經想走都走不了了。


    雖然到目前為止,我已經把很多產業都捐出去了,而且很早之前就已經把家裏的那些仆人和傭人都給遣散了,平日裏一家人也非常低調,就連小娥以前嫁到你們院子裏的時候,我和她母親都很少過去看她。


    但最近這半年多,我發現上麵好像對我的態度變化很大,已經開始限製我的出行了。


    半年前,我在外地的一位好友過世了,當時我本想帶著小娥的母親過去悼念一番的。


    可當我聯係一位鐵路部門相熟的領導時,想讓他幫我安排兩張臥鋪,結果他不但當場就拒絕了,還非常隱晦的提點了我兩句。


    直到那時,我方才明白過來,原來上麵已經限製了我們這些商人的外出。”


    婁半城一臉苦笑的說完後,心中也異常苦悶。


    不禁暗自埋怨道:沒想到自己為上麵做了那麽多貢獻,到頭來居然還會被限製出行,現在每天還要過著如履薄冰的日子,整日裏都提心吊膽的。


    聽完婁半城的話後,嚴逍遙心裏也十分感慨。


    不過這畢竟是時代的特色,而且上麵那位定下來的方針,也是目前為止,最適合當下國情的發展。


    畢竟現在百廢待興,隻有舉國之力,共同發展,才能為後世的中華崛起而奠定堅實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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