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三橫了一眼小狄,意思讓他安靜點,自己這邊還問著話呢,小狄憤憤的點了下頭,別過臉去。


    那袁芳見身穿官差服飾的年輕人,被寧三瞪了一眼便老老實實的不再多話,不禁對寧三又多些敬畏之心。


    寧三清了清嗓子對袁芳說道:“別管他,咱們繼續說,那徐富有沒有子嗣?”


    袁芳先是沉默了一下,低頭小聲說:“有的,有一位少爺,今年年滿雙十,是...是個作惡多端的禽獸,還...還有一位千金,小少爺兩歲,也十八歲了,老爺...哦不對,是徐富今年正在給他的千金張羅婚事。”


    察覺出袁芳表情不對,寧三追問道:“作惡多端的禽獸?怎麽個禽獸法,說來聽聽。”


    袁芳似是有些不堪啟齒,抬頭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哥舒翰。


    哥舒翰可沒想那麽多,這袁芳又不是自己的女人,本來想送去報官來的,念在她沒有其他劣跡,也就饒她一命,反正在這深山之中的梨花村,遠離曾經喧囂繁華的長安,給自己暖暖被窩也是好的,若伺候自己舒服了,便同沈悅卿匯報一下,納她做個妾。


    見袁芳欲言又止的模樣,哥舒翰喝道:“大哥讓你說你就說,怎麽如此磨嘰。”


    袁芳看哥舒翰有些生氣,忙說道:“是是,那徐富的長子徐天賜,是青牛縣遠近聞名的紈絝少爺,常常幹些欺男霸女的行徑,平日裏若是逛街看中了誰家的姑娘,三天之內,就一定要把那位姑娘擺到床上淩辱一番,事後也不對人家姑娘負責任,甚至...甚至有兩位姑娘不堪受辱上吊自盡了呢。”


    寧三轉頭對小狄說:“記好了啊,叫徐天賜,迴頭這些賬一起跟他算清楚,且讓他最後瀟灑幾日。”


    小狄用力的點頭答應,從懷裏掏出辦案用的小冊子,將徐富父子的名字寫了上去。


    “聽你剛才說這二世祖禽肉不如的口氣,想是他對你也....”


    袁芳馬上說道:“迴寧爺,小女子都是被逼的,他們父子都不是人,很多次酒後...一起....淩辱小女子....嗚嗚嗚...”


    說著說著,這袁芳竟嚶嚶的哭了起來。


    嗬,沒想到這堂堂青牛縣知縣,同他兒子玩的花樣還挺多,聽袁芳的供述,看來他們父子在青牛縣這塊地界上,應該算得上是人神共憤了,如果是這樣,對於將來辦理徐富來說,應該是輕鬆很多。


    “別哭了,都過去了,隻要你肯洗心革麵,好好做人,我相信翰哥兒一定會待你不錯,明白嗎?”寧三說道。


    袁芳用袖口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是,寧爺,小女子以後一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還有,那徐富的女兒徐麗英是他的心頭肉,整個府裏誰都碰不得一下,說不得一句。從小到大也是乖張的性格,腰間常備著馬鞭,稍有不順,就會用那馬鞭隨意抽打下人仆役,誰都不敢忤逆她。”


    寧三點了點頭,心想也隻有這樣的父兄,能嬌慣出這樣的女子,想來那徐富估計此時因為他愛女的婚事,也是愁白了頭啊。


    轉念又一想,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他的心肝寶貝女兒,來做一做文章呢?


    接著又問道:“你在他府上待了幾年,知不知道他們一家子害怕些什麽?或者說擔心什麽事情。”


    袁芳想了想說:“每次青牛縣鬧匪患,徐富一家都特別擔心,總是怕那些匪徒闖進他們家行劫掠之事,其他的...對了,我想起來,他們一家都特別信奉鬼神之說,府上也有幾座佛堂仙堂,每逢初一十五,雷打不動的全府上下都要素齋行戒,再其他....就沒什麽了,小女子知道的都與寧爺說了,還請寧爺明察。”


    寧三心想,能知道這些也就足夠了,算是沒有特意拐到梨花村走上這一遭。


    這幾個袁芳嘴裏說出來的信息都很重要,首先是那徐富為官荒唐,不得民心。常因納金多寡來斷案,這一點隻要多走訪一下民間就可找到證據。


    還有就是,那徐富府上的家人,也是一個重要的突破口,他所在意的,就是他的弱點。


    沒辦法,這個徐富,是目前掌握的最重要的線索,而且是唯一的,那囚禁在長安外城的李氏父子,是做實徐富犯罪的重要環節,而這徐知縣,是做實上官喜那老頭違背朝綱,知法犯法的重要環節。


    這幾個環節當中,任何一處都不能犯錯,倘若被對方抓到一絲機會,很可能會將自己幾人置於萬劫不複當中。


    畢竟這次的對手,是沉浸朝堂多年的開國元勳,而且還是當今聖上的親叔叔,若是抓不到能一舉置他於死地的證據,那還不如不去談論他。


    想想洛嫣多年隱忍努力,差點浪費了半生,就是想去接近於他,然後施與行刺,還有翰哥兒家的沈悅卿的父親,被他幾句話便弄得打入天牢,子女發配的發配,為奴的為奴,這就是權利啊...


    雖說洛嫣已經多次明確表示,願意為了寧三放棄報仇的念頭,但這個叫上官喜的老頭,就好比一根魚刺,始終讓寧三如鯁在喉,說不出的難受。


    她越是對自己溫柔包容,自己越是感覺應該為洛嫣做些什麽。


    偏巧這次這死老頭好巧不巧的打起了自己非常重視的官爐的主意,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吧,如果事情順利,不僅能保住官爐,還能一舉償了洛嫣的夙願。


    “對了,你說他們一家人都迷信鬼神之說,有沒有什麽具體的事情讓你記憶深刻的?”寧三問道。


    袁芳想了想說:“有的,記得有一次,徐富因醉酒強行侮辱了一百姓家女子,後來還沒等他第二天善後,那女子便懸梁自盡了,想是那女子生前穿的是青花布衣,之後的一段日子,徐富都禁止府上任何人身著青花布衣,說是見了怕是那女子鬼魂附身找他索命來的。”


    寧三挑眉說道:“還有這等事?嘿嘿,看來這徐富此次就算朝廷不將他法辦,本公子也要將他送去見了閻王,這等膽小,還總行惡事,這不是找死是什麽?你知道那死去姑娘的名諱嗎?”


    袁芳搖頭說道:“名字小女子確實不知,但沒記錯的話,應該姓田。”


    “行了,謝謝你的配合,將來有機會,你所說的這些將會成為呈堂證供,希望你也會如實作答,明白嗎?”寧三說道。


    “是,寧爺,小女子也是恨那狗官入骨,若能作證將他法辦,一定會知無不言,如實做供。”


    問完袁芳,讓哥舒翰將她遣離此間屋子後,又詳細的對哥舒翰吩咐了一下若是過幾日同徐富的人一起再來梨花村,讓他如何如何配合。


    天還以擦黑,寧三便與小狄簡單收拾了一下後,去到梨花村的渡口搭船去往青牛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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