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能量再次出現,無疑讓人瞬間提起精神,把全部精力都放在這股突然出現的能量上。楚千凝等人是親眼見證過能量出現和消失的,心底難免默念時間,視線則在顯示屏和儀器內血液的流動位置間來迴看。


    嘀嘀嘀……


    檢測裝置發出刺耳的警報,檢測出來的奇怪能量突然極速消退。


    楚千凝能量消失的那一刻,眼疾手快摁下停止鍵,滋啦一聲,失去能量的血液就停留在儀器模擬的心髒位置……為了防止判斷錯誤,楚千凝在確認所有人都看清血液能量消散的位置後,再次摁下啟動鍵。


    濃稠的血液在經過心髒後,奇怪的能量再次出現,血液夾帶這種奇怪的能量循環,在迴到心跳前的那一刻能量再次極速消退,又在經過心髒後恢複能量,如此反複,能量消退和出現的時間沒有任何差別。


    楚千凝最終按停儀器,道:“送去檢測的時候,能量就是在某一刻極速消退。我和越澤計算出能量快速消退的時間,因為沒考慮到這種血液的粘稠程度會拖慢循環的進度,便沒意識到能量消退的時間居然會是在循環到心髒的時候停下……如果是這個位置的話,那這股奇怪的能量是什麽作用,倒是好猜了。”


    血液裏夾帶的奇怪能量出現和消失時間都實在太過特殊,哪怕沒有更多信息能給齊衍他們,他們還是大概能猜出這股能量的作用是什麽……


    齊衍幾人雖然沒說什麽,卻還是點頭附和楚千凝。


    此時,完全在狀況之外,對好多事情都一知半解的葉瑾鳳定責滿頭問號,發出靈魂質問,“不是,你們都是謎語人嗎?我怎麽看不出來???”


    “咳咳,”楚千凝輕咳兩聲,替葉瑾鳳解釋道:“其實也不難猜,你就參考實驗室裏這些遠轉的金屬儀器,他們如果要啟動運轉,你覺得需要什麽?”


    “……能量?”


    “對,就是能量,不管是什麽類型的能量,機械運轉都需要能量,哪怕是我們這些活人都不可避免,這些一步步金屬化的魔人需要行動,就是一樣的道理。我猜他們應該是因為金屬化加深,體內原本屬於活人的那套代謝係統行不通,魔族那邊就索性簡化了這套能量代謝體係,血液裏的特殊能量估計就是支撐他們的動能。”


    葉瑾鳳聽得目瞪口呆,隻覺得一道新世界的大門正在為她緩緩打開,而她通過這條裂縫看門內的世界,忍不住說出心聲,“……這麽扯淡的嗎?”


    “哈哈,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走吧,去實驗室驗證一下猜想。”


    楚千凝摸了把葉瑾鳳的腦袋,風風火火走了,走前還不忘順走實驗室裏的一套手術設備。


    齊衍等人則在放置手術器材的置物架前挑挑揀揀了一些趁手的工具,這才離開實驗室。最後一聲關門響起時,徹底喚迴葉瑾鳳的神智,周圍冰冷龐大的機器讓葉瑾鳳莫名打了一下哆嗦,慌忙抱緊懷裏暖乎乎的狐狸,急匆匆離開實驗室。


    懷裏被葉瑾鳳勒得有些窒息的赤酒桑艱難伸出爪子,卻求救無門,實在倒黴……


    ……


    身上的衣服實在不便,齊衍他們動手前甚至去換了身手術服。


    葉瑾鳳推門而入的時候,齊衍他們一個個帶著口罩,護目鏡遮目,圍在無頭魔人身邊,護目鏡後的眼神一個比一個嚴肅。若不是葉瑾鳳已經熟悉他們的身形,一瞬還真認不清齊衍他們誰是誰,尤其是齊衍和蘇木二人,套上一樣的衣服,葉瑾鳳愣是對了好半天,才把兩人認清楚。


    “……你們這是,”葉瑾鳳上前想要說什麽,可看清手術台上情況時,兩條腿像是被突然釘在地上,原本到了嘴邊的話也一句都說不出來,手指著手術台上的魔人,整個人都抖得厲害。好不容易找迴聲音,話卻說得磕磕絆絆,聽起來前言不搭後語的,“他,他他,我,他,他腦袋,他,半個!半半半,半個腦袋!!!”


    懷裏的赤酒桑被葉瑾鳳因為恐懼而極速收緊的胳膊勒得窒息,慌忙抬起尾巴擋住葉瑾鳳視線。


    少了畫麵衝擊,葉瑾鳳這才穩定下來,抱著赤酒桑急匆匆離開實驗室。


    楚千凝看著葉瑾鳳急匆匆離開,難免有些擔憂,“就讓這丫頭一個人出去成嗎?估計嚇壞了吧……”


    “相信赤酒桑吧,這狐狸很會哄人……眼下這個才是大麻煩。”


    蘇木視線落在把葉瑾鳳嚇退的半截腦袋上,麵色凝重。


    他們換好衣服進實驗室的時候,就看到綁著無頭魔人的手術台已經被腐蝕掉三分之一,手術台下的地麵更是被腐蝕出一個大洞,層層疊疊下去,這洞也不知道哪裏是個頭。而手術台上的無頭魔人,雖然依舊和一隻蛆一樣在手術台上扭動,但早已悄無聲息長了半個腦袋,全新的血肉在斷麵處蠕動滋生,源源不斷的濃稠‘血液’從斷麵處溢出一些,腐蝕掉手術台和地麵。


    如果隻是長出腦袋,這也不算什麽,可這隻魔人新長出來的腦袋並非人肉,若是齊衍他們任由其發展下去,不出一個時辰,他就會徹底非人化。而手術台上的魔人非人化已經比起隔壁實驗室的魔人要慢一些,若是這裏都完全非人化,那隔壁實驗室的魔人也不必救了。


    “隔壁那些魔人頂多還有一炷香的時間,我們現在必須在一炷香時間裏搞清楚他們心髒位置的具體情況。”


    齊衍拿著手術刀,簡單講述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眾人點頭應下。


    ……


    材質特殊的手術刀割入皮肉,手術刀雖還是有被腐蝕,但還能用。


    就是固定皮肉的器械用不了,也好在這些血肉不腐蝕活人血肉,楚千凝他們帶上層層手套,確認雙手沒有傷口後,替齊衍固定皮肉。


    金屬質感的皮肉,濃稠的‘血液’,以及刀刃不斷靠近心髒後,手術台上扭動愈發詭異的魔人……


    “這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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