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等一下!”


    方師弟再次叫住著急離開的齊衍,麵對齊衍疑惑的神情,結巴道:“那,那個……大師兄,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要,要要去外門弟子住所找青離師兄?”


    “……嗯,方師弟是還有什麽事嗎?”


    “那個,我能和大師兄一起去嗎?”方師弟小心翼翼地瞧了眼齊衍,看到齊衍正在看他,就又迅速低下頭去,畏畏縮縮解釋道:“那個……師尊找不到青離師兄很著急,我這裏傷員安置差不多了……我也想替師尊分憂,盡快找到青離師兄。”


    齊衍笑著擺手婉拒,“方師弟有這份心就行,不過現在門派內也不安全,方師弟還是和其他師弟師妹待在一起,師兄可不能保證師弟若是一起跟去,到時候出意外的時候,師兄能護住你……”


    “那個,我不需要大師兄護著的,真的!”方師弟見齊衍又要離開,兩步並三步跟上,扯住齊衍衣袍一角,懇求道:“大師兄,你就讓我一起去吧!!”


    “……”


    齊衍轉過頭盯著少年,眼底審視一閃而過,給方師弟嚇一跳,連忙鬆開手裏緊攥的衣角。


    “大大大師兄,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太想一起去了,大師兄,你帶我一起去好不好,不要丟下我……”


    齊衍挑眉,沒怎麽聽清方師弟最後一句話,但這人前麵說得這般可憐,搞得齊衍跟什麽負心漢似的……總讓齊衍覺得有些熟悉。


    ……麵前少年低著腦袋,齊衍光是盯著他頭頂的發旋,都能隱約感受到他的委屈。


    收起眼底審視,齊衍笑著道:“既然方師弟這般想幫忙,就一起吧,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方師弟要注意安全,若是遇到變故要立馬撤退,知道了吧。”


    “啊?!好,好的,我一定會的!!!”


    少年一下就高興了,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齊衍,方才那些低落的情緒好像都是齊衍錯覺一般。


    ……


    齊衍走在前麵,少年跟在後麵,不遠不近,剛好留有一臂。


    “大師兄,”方師弟在後麵突然叫了聲齊衍。


    齊衍沒迴頭,走在前麵自然而然問,“怎麽了?”


    “大師兄是打算這麽走過去嗎?”


    “……嗯,怎麽了?”


    “大師兄不是很著急嗎?為何像剛才那樣,直接空間跳躍過去?”


    “嗯……挺有道理的,”齊衍點頭附和,可走路的腳步不停,似乎對方師弟的提議從始至終都是敷衍的態度。


    方師弟看著大師兄這般,麵上焦急之色難掩,似乎真的在為青離之事擔憂不已。


    這時,走在前麵的齊衍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停下腳步,方師弟一時沒刹住車,一頭撞在齊衍後腰上。


    鼻子被這一撞撞得生疼,方師弟卻沒顧上自己的鼻子,隻是連忙虛扶住齊衍的腰,連連道歉,“大,大師兄,對對對不起!我沒注意,不是有意撞到大師兄的!!”


    齊衍卻毫不在意,隻是轉過頭笑著問方師弟,“方師弟看上去很是擔憂青離?”


    沒頭沒腦的這麽一句,給方師弟問得腦子都轉不過彎來,“什,什麽?”


    大師兄這話……是什麽意思……


    “沒什麽,”齊衍一笑揭過,自然而然又轉了個話題道:“方師弟為何要一直跟在身後,不如走前麵來,師兄許久沒去執法堂外門弟子的住所,似乎有些不認路了。”


    “啊……好好,我不是有意跟在大師兄後麵的,我就是覺得大師兄走在前麵比較好而已,哈哈,哈哈哈……”方師弟抹去額角冷汗,麵上慌亂一晃而過,看上去已經在很努力遮掩些什麽了。


    齊衍卻像是什麽都沒看出來,自顧側身讓出路來道:“那就勞煩師弟帶路了……”


    “哈,哈哈……大師兄客氣了……”


    方師弟走到前麵,但大概是在畏懼些什麽,總是走幾步就迴頭確認身後的齊衍還在不在,可每每和齊衍視線對上,又能被嚇得一激靈,連忙收迴視線轉頭去。


    其實誰都知道,一個能記得宗門所有弟子名字的大師兄,怎麽可能會忘記一條通往外門弟子住所的路……


    ……


    兩人就維持這種詭異的狀態朝外門弟子住所而去。


    齊衍走在後麵,仗著前麵的人後腦門沒長眼睛,眼底的審視不再掩飾,開始明目張膽地打量起此人。


    這方師弟齊衍對其的印象僅停留在入門時做的‘背調’,這小子入宗時間不長,準確來說,是前段時間拜師大典剛進執法堂的新弟子,天賦不錯,聽說背後的家族當初希望他拜入劍宗,但也不知他出於什麽原因,不顧家族反對一意孤行拜入平合宗……


    “方師弟為何會選擇拜入平合宗?聽執法長老說,方師弟背後的家族並不希望方師弟拜入平合宗。”


    齊衍突然開口,把前麵本就帶路帶得忐忑不安的少年嚇得一哆嗦,差點兩腿膝蓋一軟,直接跪倒在青石板上。


    好在方師弟踉蹌兩步,及時扶住一旁的樹幹穩住身形,這才不至於真出洋相。


    然而,都這樣了,方師弟還不忘訕笑著轉頭迴答齊衍問題,“是師弟敬慕大師兄,這才選擇拜入平合宗的。”


    “因為我?”


    “嗯,因為大師兄。大師兄年少成名,師弟一直都視大師兄為榜樣的……”


    “這樣嗎……哈哈,倒是折煞我了……”


    齊衍避開方師弟過分敬慕的眼神,再次岔開話題,“方師弟不是很著急青離師弟的行蹤,我們還是抓緊時間趕路吧。”


    “……好。”


    ……


    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詭異。


    方師弟像是受到什麽刺激,沒有再迴過頭,隻是沉默在前麵帶路,齊衍跟在後麵看不到他的臉,但從這人周身愈發陰沉的氣壓,也能看出少年現在心情不咋地。


    而就在過一個岔路口時,齊衍開口叫住往左側路口拐彎的方師弟。


    “方師弟走岔了吧,師兄隱約記得這通往外門弟子院落的路,是在右側岔路口的呢。”


    方師弟腳下步子一頓,背對著齊衍,開口時聲音輕得有些詭異,“大師兄記錯了,應該往左側岔路走才是,師弟這段時間去過很多趟,不會走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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