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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第2卷]


    第265節第二百六十四章要識廬山麵目


    她這才停止了對他的狠擰,算是被他這一招聲東擊西給轉移了注意力。等到迴過勁兒來,也沒有方才那麽狠了,於是笑著說道:“看在你這麽重視本小姐意見的份上,就饒你一迴!”


    他急忙認慫:“那是!必須高度重視啊!你看看,剛才雖然說講了一個笑話,也是為了活躍氣氛,可我還記得路**官沒說完點評呢!”


    “好吧!”她笑盈盈地把他摁迴座位:“這迴一定要安心聽講,要不老師就要罰你站啦!”


    “嗯嗯!”他連連點頭,“一定安心聽講!不過,路老師啊,你這麽體罰學生可是不對的,要不,你還是罰我一會兒抱著你好好睡覺吧!”


    “呸!美得你!”她嗔了一句:“就你這樣的無賴,還敢有非分之想,罰你站是輕的!這樣吧,看你晚上就知道白吃白喝了,一會兒就罰你收拾廚房和洗碗吧,怎麽樣?”


    他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看來我這道題目都達到了九十分,也沒有什麽免除雜役的獎勵啊?”


    她麵無表情地搖頭:“你這個家夥!還不知足啊!答題說好了獎勵是親親的,都讓你親了這麽多下了,算是夠意思啦!現在竟然連碗筷都懶得洗,你還真把自己當作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大少爺啦!”


    “不敢不敢!”他連忙否認:“我這可是貧苦人家出身,多幹點活兒是應該的!倒是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主動上門來為我弄飯弄菜的,委屈你啦!”


    “哈哈!”她笑了起來,“這還差不多!好啦,看你認識這麽深刻,本小姐就再給你一個福利吧,一會兒本小姐幫著你一塊收拾,夠意思吧!”


    他急忙稱是:“嗯嗯!這感情好!哎呀呀!你說我唐卡何德何能,竟然有一個這麽好的好人兒對我這麽好,真是老天開眼啊!”


    見他一連說了三個好,她也笑了起來,心裏很是受用,嘴裏卻說道:“好啦!就別在這兒甜言蜜語地哄我啦!到底還聽不聽本老師點評了!”


    “聽聽聽!當然要聽!”他直起身子,拖長了音調:“本沙彌端坐於此,敬請路**師開壇講經!”


    “就知道臭貧!”她笑著嗔了一句,緩緩說道:“我想給你提出的第二點意見,就是你的理論深度有些過高!”


    “理論深度過高?”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表示非常不可理解,因為她說的這個,正是他引以為傲的地方,卻沒想到變成不好的了,著實令人費解。


    “哈哈!想不通吧!我就知道你會想不通!所以才會慢慢和你說!”她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卻很是平和。


    見她如此平和,他的情緒也平靜了些,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晴兒,你盡管說吧,我願聞其詳!”


    “嗯!”她點了點頭,用微笑的眼神與他迴應著:“這樣吧!我問你一個問題,你這次筆試之後,閱卷的考官是誰,會是亦選師兄麽?”


    “這……”他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麽,弄不清這個鬼丫頭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卻又不好意思多問,隻能下意識地答道:“肯定不會是亦選書記閱卷子,這樣也太越俎代庖了。應該是市委組織部和市人事局聯合雙高考試中心找一些專家、老師啊什麽的閱卷,當然亦選書記如果想看也能看到卷子,但那已經是最終出結果之後了,而且必須是在前幾名評出來之後才行!所以,即便是亦選書記想調整分數,也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這前幾名非常接近,需要亦選書記來定奪,當然這個幾率也是非常低的!各司其責,這是最起碼的!”


    她笑道:“對啊!這會兒你應該明白了吧!既然亦選師兄看不到你的答卷,或者說即便他最後看到了你的答卷,也已是塵埃落定,那你認為你這番理論架構如此高遠的迴答,會得到一般閱官的理解麽?”


    他似乎若有所悟,但仍是很難完全理解,喃喃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迴答有些好高騖遠?”


    她笑著迴道:“不是好高騖遠,而是曲高和寡!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高山流水之音,必須是伯牙、子期這樣的人才能聽得明白,太高深了,甚至比閱卷官考慮得還高遠,打分肯定會受到影響!”


    “曲高和寡?”他高高揚起了眉毛:“我並沒有覺得我迴答的這些有多高深啊?這不都是亦選書記所說的再加上我的理解麽?”


    見他難於理解,她倒也不著急,微微笑道:“你剛才都說了,閱卷官是由組織部、人事局或者考試中心選出的人擔任,那麽你認為,他們對法治城市建設的理解,能和亦選師兄相比麽?”


    他一下子頓悟了:“你的意思是說,這些觀點對於亦選書記來說,看得再明白不過,但是換成了一般閱卷官,就不一定很明白了!”


    “對啊!”她眼裏透出柔和的光:“要知道亦選師兄對這方麵確實琢磨得很透,但是如何在西京慢慢推開,他是費了一番功夫的。比如說邀請我們北大課題組到西京來與政法係統座談,就是第一步。但這僅僅是第一步而已,包括組織部、人事局這樣的部門在內,如果不是亦選師兄提議出這樣的題目,相信他們也是頭一迴聽說吧?”


    “對啊!”他猛地擊了一下掌:“哎呀!晴兒,還是你看得明白!我剛才迴答的這些觀點和論據,絕大部分都是在亦選書記接受《求是》雜誌訪談時所說。當時參加的隻有幾個人,沒有組織和人事部門的人在場,而且這次訪談因為考慮相對保密,也沒有向外公開報道。所以你說的沒錯,這些觀點別說對於這些閱卷官了,就算對於組織和人事部門的頭頭來說,都是非常新鮮的,可以說見都沒見過!”


    “這就是了!”她笑道:“亦選師兄下的這盤‘法治城市’大棋,才剛剛開始。讓我們課題組來是第一步,那是針對政法係統的。在你們這次考試中出題應該是第二步,這是針對選人用人的人事係統的。接下來還有第三步,第四步,逐步在整個西京推開,最終形成家喻戶曉的共識。而你現在就說的這麽清晰高遠,明顯超乎大多數人的理解。所以,你應該往迴收收,說得更直白易懂一些,就會獲得閱卷官的好評了!”


    “說得好!”他大笑起來:“看來手裏光有一副天牌還不行,有時候甚至得把好牌拆著打,才能得到對家的響應啊!”


    “對!是這樣!”她讚賞地說道:“你這個比喻很貼切!亦選師兄這麽高的立意,連我們這些課題組的聽起來,都有些望塵莫及,你一下拿到考試中來說,確實有些太超前了,正所謂過猶不及,就是這個道理!”


    “嗯!你說的是!”他狠狠點頭:“其實換句話說,你說的無非就是一個受眾也就是接受對象的問題!亦選書記說的這番話是在《求是》訪談中說的,《求是》的境界多高,不論理論深度和廣度都是前所未有的,所以亦選書記才會有意拔高一些,加上《求是》雜誌的受眾都是高層領導幹部,至少是省部級或者更高,這樣的拔高正好與他們的理解方式所吻合。而這次閱卷的考官,是往下一個層次,所以必須放立意放低一些,說得更通俗易懂,才能被他們接受!”


    “就是這個意思!”她笑了起來:“所以,我對你第三問的迴答感覺非常良好,用了非常傳統的老瓶子,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來裝整個西京在新時期開展‘法治城市’建設的新酒。可以說提法不新,但內容很新,讓人既能很好地接受,又能在看下去後感覺耳目一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四個老瓶子不是亦選師兄說的,而是你自己的提法吧?”


    他驚訝地點了點頭:“你怎麽知道的,還確實是這樣!就這幾個小標題是我自己加的,亦選書記的說法更高,也更新一些!”


    她笑了:“這就對了!如果你前兩個問也能按照這種方式來迴答,相信閱卷官會看得更明白,也會給你更多的分數!”


    “好!太好了!”他一下子捧住她的臉蛋,狠狠吻了上去:“看來我的晴兒就是厲害,能夠完全站在閱卷官的角度去考慮問題。這叫什麽,這是不是就叫換位思考,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哈哈!”被他狠狠吻了一下,她也並不生氣,而是與他一同高興著:“說心裏話,我還對你有些擔心,怕你很難理解這個!其實是這樣的,我正是因為站在局外,反而看得很清楚,而你正在局中,所以會迷惑甚至忽略。正所謂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是吧?”


    “嗯!”他重重地點頭:“看來我這個老師還真是找對了,不光給我指點錯誤,還能做到冷眼觀瞧,幫我支招,看來我這次想不考好都難啊!”


    “哈哈!”她笑個不停:“你還先別得意,除了提前準備、逐字逐句、換位思考以外,還有一點你也得注意,想不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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