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夏眠在給趙媛說這些事的時候,肯定也沒有說明那天晚上的細節。


    畢竟那天晚上實在是……


    其實都過去兩天了,可現在迴想一下,卻依然覺得麵紅耳赤。


    明明是才從那麽遠的地方過來,明明應該舟車勞頓迴家休息,卻還要來spa店裏過來找自己,他們彼此也都知道雙方的想念,但……


    但梁嶼川都那麽累了,怎麽還這麽有精力啊!


    夏眠甚至都不敢迴想第二天起來時候的場景。


    睡到日上三竿就先不說了,關鍵當時明明說好了,隻是一起去洗澡,誰能想到在浴室都能發生意外?


    然後又是新的……


    她簡直想捂臉,隻記得後來梁嶼川還算想起點什麽,跑去衣櫃裏拿了條毯子墊上,不然後麵可能連覺都沒得睡,得去客房換一張床。


    天啊。


    她這種讀書的時候,連霸總小說都沒怎麽看的人又再一次,不對,應該是再好多次,在梁嶼川這裏體現到了所謂“幹柴烈火”的具現化。


    不過對此趙媛又不是傻子,怎麽可能想不到兩人見麵第一晚會發生什麽,不過倒也沒揶揄,隻是直白得讓夏眠再次臉熱。


    【趙媛:我知道,你們這種小夫妻見麵第一天肯定就幹柴烈火嘛,這我當然可以理解,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趙媛:問題是這都過了兩天了,按理說要麽說清楚,要麽直接揭過去,你現在才被發現,總不能是你們真的在床上待了兩天吧?!】


    【夏眠:………………】


    【夏眠:我要上班的!!!你到底在想什麽!!】


    【趙媛:我隻是進行了一些合理的推測。】


    【趙媛:幹嘛,剛剛還在嘲笑我這邊像純情的高中戀愛,碰了一下手你還大驚小叫的,我還以為你有多成人呢!】


    這波就叫迴旋鏢,終於被紮到的夏眠也隻能認栽。


    【夏眠:一碼事歸一碼事嘛。】


    確實……


    夏眠記得梁嶼川到家後的第一個早上,兩人哪都沒去,好像的確是在床上度過的。


    所以說,其實趙媛說的也不全錯。


    但這種事好想直接出來承認又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係,反正現在又不是在打視頻發語音,打字而已,隻要自己咬死不鬆口不就行了!


    雖然那一整天他們什麽都沒做,甚至第二天夏眠不得不早起上班之前,臨出門都……


    她立刻打斷迴憶這件事情的思路。


    想正事!!!


    【夏眠:跑題了跑題啊!】


    【趙媛:沒跑啊,談情說愛不也是這件事情的一部分嗎?】


    【趙媛:畢竟你沒跟他坦白發生這件事情的原因,不就是因為害怕他擔心麽,就這麽簡單。】


    【趙媛:歸根到底不就是談情說愛?】


    【趙媛:啊,愛情,偉大的命題。】


    【趙媛:莎士比亞說過,愛情,風暴一半的——】


    【趙媛:算了,下句想不起來了。】


    【夏眠:……快停止你的詠歎調。】


    【趙媛:那沒辦法,你又不繼續說,那我隻能隨便喊喊口號唄?】


    【趙媛:所以後來?】


    【趙媛:他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啊?】


    見夏眠一時半會兒還沒繼續說,趙媛幹脆自己猜起來。


    【趙媛:是昨天?還是今天?還是剛才?】


    【夏眠:……都不是?】


    【趙媛:沒可能吧,那還有什麽時候?】


    沒想到這麽一問就又把夏眠給問沉默了,最後再一串省略號之後又了歎了口氣。


    【夏眠:…………】


    【夏眠:唉。】


    【趙媛:這不像你啊?怎麽唉聲歎氣這麽久?】


    【趙媛:再這麽歎氣下去,感覺你們小區的碳排放都要超標了。】


    【夏眠:唉。】


    【趙媛:所以到底是什麽時候?】


    夏眠這才繼續慢慢吞吞把剩下的情況給補全了。


    -


    明明在迴家之前打定主意一迴到家就要睡覺的——當然,是正兒八經的睡覺。


    結果可能真的就是因為小別勝新婚的關係,從兩人到玄關處親吻開始,就一直黏黏糊糊,沒有停下來過。


    雖然之前跟梁嶼川在一塊兒相處的時候,夏眠已經清楚地領略過了他的一些能力,可不知道為什麽,好像這一次尤為明顯,似乎永遠都不會累一樣。


    到最後夏眠都沒有別的力氣了,一開始在浴室還能勉強站一下,後來躺下的時候都隻能把手軟綿綿地往梁嶼川身上一搭,觸碰到對方結實而汗濕的肌肉線條。


    後麵夏眠幾乎都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看到清晨的陽光,總之斷斷續續的,一邊覺得極度疲憊,一邊又如同整個人浸透在汗水裏又被打撈出來,卻依然帶著一點酣暢。


    還真是……


    算了,難以形容。


    她中午醒來的時候,還捏了捏自己有點發痛的下巴。


    要不是那時候梁嶼川手下留情,說不了今天可能自己隻能喝粥。


    下巴真的好酸,感覺咀嚼都費勁。


    她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已經聞到了飯菜的香味,但光是想下床都用了好一會兒力氣,渾身每一寸都有些酸痛痛,但又不是骨頭痛,也沒有到無法行動的地步,隻能說梁嶼川在有些時候還真不是人。


    不過還好,還沒等夏眠慢吞吞移過去,在不遠處的梁嶼川聽到了聲音,就快步走過來。


    “醒了?”


    他隻是草草套了一條睡褲,甚至連上衣都沒穿,就這麽敞著走過來,整個人身上還沐浴著午後的陽光,看上去精神十足,跟自己形成了鮮明的兩種對比。


    看他精神成這樣,夏眠終於有一點咬牙切齒的感覺:“你怎麽什麽事也沒有?”


    倒是自己,看著去像被別人打了一頓似的。


    “梁嶼川!!”夏眠嗔怪似的開口。


    結果一說話才發現自己嗓子啞的跟什麽似的,第一個字甚至略微有些失了聲,而後麵兩個字也喊得有氣無力得很。


    ……差點忘了這一茬。


    於是夏眠想把身旁的枕頭往他身上扔,不過才抓起枕頭還沒丟過去,手臂就已經酸得不行,遑論用力。


    夏眠氣鼓鼓的:“……”


    倒是此刻看上去神清氣爽的梁嶼川主動走了過來,對著自己麵前跟河豚似的小妻子,開始放低了聲音哄:“好好好,是我不對。”


    他身上帶著一點陽光的氣味,夏眠嗅了嗅,但還是不想那麽快原諒他。


    幸虧自己今天不用上班,如果今天要去上班,否則她都不知道要怎麽去麵對同事跟護士。


    說不定查房的時候腿都要軟得走不動!


    寫病曆的時候,因為手酸字都敲不了!


    光是腦補了一下這種可能,就又讓她想要砸枕頭過去了。


    然而梁嶼川早就預判了這一行為,幹脆走過來坐在床上,主動抓起那個枕頭:“想用它來砸我,對不對?”


    夏眠瞪他一眼,猶不解氣,不說話。


    不過梁嶼川一點脾氣也沒有,幹脆拿著那個枕頭往自己身上塞了兩下,綿軟的枕頭因為觸碰到胸前發出幾聲悶響。


    “還是說打這裏不行,你想打哪裏?”


    梁嶼川現在完全一副聽夏眠擺布的樣子,就差直接躺下讓她踩了:“或者不過癮,想看我做什麽?”


    夏眠看著梁嶼川這樣,身上就穿了一條睡褲,簡直是……


    她伸手,用軟軟的食指戳了戳他胸前:“你執勤的時候,如果有人犯錯,或者是那種新人犯錯誤會怎麽懲罰?”


    “新人嘛,一般都是那些從新兵過來的,還算服從紀律聽指揮,所以有的時候如果發生錯誤不太嚴重,而且也不是原則性問題的情況下,就按照他們部隊裏那些流程隨便挑幾個走一遍就好了。”


    “比如跑圈啊,罰練啊什麽的……”


    “哦。”夏眠軟乎乎地應了一聲,然後看著他光著的上半身,指了指臥室裏空餘的地方:“那你要不去那兒做五十個俯臥撐吧。”


    “沒問題。”梁嶼川這個時候就從善如流了,甚至還十分貼心的轉過頭問了一句,“隻做五十個嗎?會不會太少了?”


    夏眠簡直快要被堵得無話可說:“讓你做你就做!”


    不過梁嶼川走過去的時候還是輕輕側頭吻了一下她的臉頰,小聲說了一句“午安”,然後就乖乖的走過去,真的開始做起了俯臥撐。


    不得不說不愧是梁嶼川,動作十分標準就不說了,因為身體素質太好,做了十來個都不帶喘一下的,甚至時不時還抬起頭來看自己一眼。


    以前夏眠不理解一些在某些平台喜歡看一些奇怪視頻的人,覺得運動健身視頻有什麽好看的,不就是機械性的做些運動嗎?


    但現在看著對方走行流暢漂亮的小臂線條,以及偶爾會與自己接觸的眼神,竟然真的咂摸出了一點那種趣味來。


    “好了好了。”她咳嗽一聲,“你再做一會兒等下又要去浴室洗澡。”


    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聽見她這麽說,梁嶼川停下動作,不過沒有立刻走過來,隻是抬頭看著自己。


    夏眠眨眨眼:“怎麽了。”


    聲音還別別扭扭的。


    “不生氣了?”


    她立刻別過頭去:“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要不要先吃完飯再生氣?”梁嶼川很好脾氣地接著哄,“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那家灌湯小籠包,趁現在還熱著。”


    夏眠又把頭轉迴來了,但不是想那麽快就當沒事發生。


    然而梁嶼川還坐在地上,看上去一副極其無辜的樣子,好像自己是被夏眠丟下的什麽動物。


    像大貓大狗,或者別的什麽。


    夏眠自己被自己的腦補給驚到了,他明明是可怕的肉食動物!


    她抿了抿唇開始吹毛求疵:“大中午的,你怎麽連衣服都不穿?”


    “有點熱。”他就坐在地上,繼續看著夏眠。


    夏眠簡直要被他的眼睛看得受不了,心想這人怎麽迴來一趟,越發會了。


    “當然,也不是不能穿。”


    夏眠眉頭一皺:“那你是……”


    梁嶼川沒有說話,隻是含笑看著她。


    夏眠一抿唇:“你現在怎麽這樣了!還用這種齷齪的小手段……”


    夏眠一頓。


    過了幾秒才放低聲音,繼續道,“……故意勾引我。”


    嘴上說的是勾引,但夏眠心裏想的詞卻是色誘。


    因為眼前的梁嶼川實在實在太勾人了。


    即使已經被喂得很飽了,也依舊感到一種犯饞的感覺。


    梁嶼川仍是含著笑:“你就說你喜不喜歡?”


    這次輪到夏眠不吱聲了。


    她沉默地看著梁嶼川。


    此刻他就坐在臥室的地板上,落地窗外麵的陽光正好灑進來,不經意落了一半在他身上。


    梁嶼川身上的線條很漂亮,比例十分完美,而在小腹和手臂還有一點經年的沉屙,早已愈合,隻留下一點淡淡的痕跡,證明曾經在任務裏受過的傷,也是一種功勳。


    夏眠看得有點出神。


    “如果沒力氣的話,我給你端過來?”梁嶼川看著她說。


    “等會自己過去吃。”夏眠哼了一聲。


    梁嶼川:“晚上有沒有什麽想吃的東西?我來準備。”


    夏眠:“你這都才剛迴來一天就別折騰了,出去吃就行。”


    說著,夏眠低下頭思考今晚吃什麽。


    梁嶼川含笑抬頭,隻看到她微微垂下的小巧下巴。


    可愛得不行。


    “要不今天我們就不出去了,晚上點個外賣就行,明天再出去吃吧。”夏眠說,“我記得家門口附近好像新開了一家日料店,是之前在鄰市做了十幾年的一個日本老爺爺開的,說是裏麵的壽喜鍋很好吃。”


    大概是終於說到了吃的,夏眠也有了一點力氣,眼睛亮了一些:“而且他家還是那種最古老的壽喜鍋,我覺得比現在很多那種直接一鍋煮的好多了。”


    “我聽說去的人到現在還沒有給出差評的,頂多就是有的時候因為老爺爺不會中文交流起來,可能稍微有點費勁,但問題不大。”


    “我之前在網上看到那些探店博主說,這家店的老爺爺做的是那種關西關東煮,是要先把牛肉煎烤一下的那種,這樣味道和油脂香都要比現在很流行的那種一鍋燉的好很多,我之前都不知道開了,因為這家老爺爺也不會用點評軟件,要不是那天路過查了一下可能都要錯過了。”


    這種時候梁嶼川肯定是同意的:“好,沒問題。”


    聊著聊著聊餓了,剛剛還說著暫時不吃的夏眠忽然又沉默了一會兒。


    梁嶼川怎麽可能沒有察覺到,這次幹脆不問了,直接笑吟吟地說:“知道了,我去給你拿,你等一下。”


    又問,“要不要我抱你去浴室洗漱?”


    “誰要你抱我去了!”夏眠發出微弱的抗議,不過攻擊力有多少就不知道了。


    “真的不要嗎?”


    “不——”


    不過沒等她說完,下一秒,梁嶼川就含笑起身,帶著陽光的溫度,走上前來抱了她一下。


    明明是最溫情的動作,也不含別的什麽意義,不過夏眠還是心髒漏了一拍。


    但每一寸都是那種溫暖的感覺。


    像被一朵溫暖的雲緊緊包裹,幸福都會從每一寸的縫隙裏滲進來。


    她聽到梁嶼川在自己耳邊說話,聊的還是剛剛自己問的那個事。


    “你看,雖然是齷齪的小手段,但是好用。”梁嶼川的聲音裏多了一點得意,“心裏的氣消了?”


    “……”夏眠深吸一口氣。


    然而他說的對,這幾套組合拳下來實在是讓她本來就沒多少的氣漏了不少,加上現在,簡直就是……


    她歎口氣,終於懂了那些短視頻軟件裏麵為什麽會封擦邊男了。


    這種低俗的、沒有營養的、敗壞風氣的、不堪入目的、令人欲罷不能的東西!


    就是應該被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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