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晚上沒吃重口味的東西,就點了隻清遠雞,以及兩個清爽幹淨的配菜。


    清遠雞是清蒸的做法,吃的時候沾一點醬汁,鮮嫩又美味。


    梁嶼川夾了一筷雞腿肉到夏眠嘴邊,見她頭也不抬地對著手機敲字的樣子,問:“有人找你?”


    夏眠張口吃下梁嶼川的投喂,搖搖頭:“不是啊,我在填年假申請表。”


    梁嶼川哦了聲:“那你明天還得上一天班?”


    夏眠點點頭:“嗯,假沒批下來前都得正常上班。不過你放心,假批得很快的,我看過了,這個月沒人請假。”


    梁嶼川又問:“那你們工作能有家屬陪同不?”


    夏眠抬起頭無聲地看他。


    梁嶼川會意道:“好吧,懂了,肯定不能。”


    夏眠又低下頭繼續填表。


    梁嶼川歎了口氣:“唉,寂寞啊。”


    夏眠笑了下:“以後還有你寂寞的呢,我不是有個事還沒給你說嗎?”


    梁嶼川抬起頭看著夏眠:“什麽事?”


    夏眠道:“十月底我就要跟同事交班,去當住院總了。”


    梁嶼川眉頭皺了皺。


    這件事他知道,夏眠早就跟他提過。


    他後來也去做過大致的了解,所以他知道夏眠做住院總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夏眠往後一年內連周末都沒有了,她得二十四小時吃在醫院,住在醫院。


    當然,也不是非常嚴格的一步都不能出醫院,但每次出來都得打申請。


    總而言之就是他們見麵相處的時間更少了。


    現在他們隻要假期湊上,可以整天整天在一起,就算假期湊不上,他迴來了也可以擁有夏眠下班後的時間,可以一起吃飯散步,一起睡覺。


    但夏眠做了住院總的話,他就隻能去醫院見夏眠,給她送點吃的用的。


    頂多把人帶出去吃頓飯,然後到點了又得把人送迴去。


    梁嶼川皺著眉,越想越覺得那模式像是探監。


    尤其這種模式還得持續一年……


    所以還真如夏眠所說,以後還有的他寂寞的。


    見梁嶼川擰眉,夏眠笑道:“這就開始愁上啦?”


    梁嶼川點點頭:“嗯,很愁。”


    夏眠彎了彎眼睛。


    她低頭把最後一點字打完,提交了年假申請,接著又去同事群裏說了聲。


    按道理來說,年假應該提前至少一周請,但她沒辦法,請假請得急,所以隻能說一聲,讓同事們多協調多擔待些。


    因為過了最忙碌的時候,所以同事們都很好說話,還都讓她好好休息。


    夏眠心情不錯地關掉手機,對梁嶼川道:“ok了,接下來我不碰手機了,專心陪你說話,怎麽樣,我好不好?”


    梁嶼川剛要點頭說好,就聽見夏眠的手機持續震動起來。


    梁嶼川:“?”


    夏眠:“……”


    她低頭看了眼屏幕,是一串數字,陌生電話。


    夏眠直接抬手劃掉:“好了,這下沒人影響我們了。”


    “嗡嗡嗡——”


    手機又響了起來。


    氣氛陷入沉默,兩人對視一眼,一齊看向手機。


    還是剛才的那串數字。


    梁嶼川道:“接吧,說不定是哪個病人找你。”


    夏眠拿起手機:“那你先吃著。”


    梁嶼川嗯了聲。


    夏眠接起電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喂”,就被話筒裏驟然響起的男聲嚇了一跳。


    “夏眠你真的要毀了我你才滿意嗎?!”


    “你就真的這麽惡毒真的就這麽想我去死嗎——”


    夏眠皺著眉把手機拿遠了一些。


    梁嶼川也聽到了點動靜,問:“是誰?”


    夏眠想了想,道:“好像是季珩。”


    梁嶼川麵色一沉,放下筷子朝夏眠伸手:“電話給我,我跟他說。”


    夏眠點點頭,把手機遞了過去。


    梁嶼川沒有在夏眠麵前跟季珩對話,拿到手機,他就起身去了店外。


    夏眠糾結了一下還是沒跟上去,隻透過玻璃,靜靜看著梁嶼川高大的背影。


    沒過多久,梁嶼川就迴來了。


    他把手機還給夏眠,道:“他的事我來處理,你不用擔心。”


    夏眠接過手機,看著梁嶼川道:“你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麽?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像是要發瘋。”


    梁嶼川道:“我打算把他送進去喝茶。”


    夏眠睜大眼:“吃牢飯啊?”


    梁嶼川點點頭:“嗯。”


    夏眠有些詫異道:“他那些東西一發出來就被刪了,也沒多少瀏覽量,這夠把他送進去嗎?就算送進去了應該也關不了多久吧?”


    梁嶼川道:“他身上不止這一件事。”


    夏眠:“還有?”


    梁嶼川點點頭。


    夏眠問:“他還害了別的人?”


    梁嶼川道:“嗯,他還偷拍了他前女友的裸-照。”


    夏眠一聽,嫌棄得臉都皺起來了:“神經病吧他?”


    梁嶼川看著夏眠,想了想,還是沒把話全說出來。


    其實季珩做的不止這些,他還曾找人跟蹤夏眠,想對夏眠下手。


    隻是自己棋高一招,不止讓司機天天接送夏眠,還找人暗地裏護著夏眠,所以季珩的人一直沒能得手。


    除此之外,季珩還找了人,想偷偷潛入夏眠家裏放攝像頭。


    當然沒成,因為他找的人在夏眠家門口剛鬼鬼祟祟地晃悠兩圈,就被自己的人給按趴在地上了。


    隻是那時他人在國外,處理事情不方便,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動。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季珩找的人、使的手段都太垃圾,太下三濫,而且全都沒開始就結束了,罪證不夠,罪名也不大,即使把人送進去,也關不了幾天。


    其實最明智的做法是讓季珩的人做成一半,抓現行,這樣證據充分,罪名也大。


    但梁嶼川不能接受夏眠受到一點傷害。


    受到驚嚇都不行。


    所以即使明白她有自己的人護著,絕對不會出事,梁嶼川也不願意冒一點風險。


    也因此,他才一直沒對季珩出手。


    不過好在,季珩本身就不是個安分的人,並且僥幸心理和報複欲都非常強。


    他不會因為自己的計劃失敗而心生恐懼,他可能會慌一下,但發現一直沒人找上門,他的膽子就會重新變大,繼續想辦法害人。


    所以梁嶼川雖然沒去找他麻煩,但一直有派人盯著他。


    也是因為這樣,他才知道了季珩拍前女友裸-照,並對其進行威脅和勒索的事情。


    這不就是瞌睡送枕頭麽?


    梁嶼川直接手一揮,讓人聯係季珩前女友,無償地給她提供援助。


    隻是明明他全程沒有隱藏自己,明明白白地讓季珩知道是自己想要他死。


    怎麽搞了半天季珩卻給夏眠打電話?


    還怪夏眠惡毒?


    梁嶼川皺了皺眉,心說季珩果然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廢物!


    夏眠對這些全然不知,她思索著道:“難怪之前每次見到季珩他都胡子拉碴眼睛凹陷,明明很要麵子一個人,卻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原來是真的瘋了。”


    說到這兒,夏眠感到了一點後怕。


    媽呀,她還傻大膽地故意去撞了季珩一下,要是他當場發瘋,她不就完了?


    以後不能再衝動了,還是得謹言慎行、小心行事才好!


    “不過我好像很久沒看到他了。”夏眠道。


    那次故意撞季珩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也是從那次之後,她好像就一直都沒見過季珩。


    梁嶼川道:“林家大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哦——也是。”夏眠了然地點點頭,“他活該,就該趕緊進去,最好這輩子都別出來害人。”


    “而且還莫名其妙給我打電話,說我要毀了他,什麽人啊?明明是他自己自作自受,還想怪我頭上,神經病。”


    梁嶼川道:“他給你發了微信,你一直沒迴。”


    夏眠愣了下:“啊?”


    她打開手機,趕緊去看微信。


    因為討厭季珩,所以她給他設置了消息免打擾,他再怎麽發消息她這兒也不會有提醒。


    夏眠點開季珩的聊天界麵看了眼,果然,一長串的消息,從昨天就開始發了,全都是各種求饒、求和解的話。


    還有就是讓她勸她背後的人放他一馬,為此還寫了好幾篇小作文,迴憶他們曾經一起上大學的時光。


    夏眠沒看完就退出了,再看下去她連晚飯都要吃不下了。


    夏眠道:“估計是他看我在工作群裏說話卻不迴他,所以才突然來找我發瘋。”


    梁嶼川嗯了聲:“應該是,不過你不用放在心上。”


    他給夏眠夾了片肉,語氣篤定道,“以後他都不會再來打擾你了,也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


    “一切都交給我就好,夏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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