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眠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忍耐。


    耳機裏放著夢龍樂隊熱血爆棚的搖滾樂,充滿力量感和穿透力的嗓音直擊腦海,讓腎上腺素都忍不住跟著飆升。


    身體裏仿佛有沸騰的血液在亂竄,對著梁嶼川的後背也像是有火在烤。


    是不是男人都這樣,跟個火爐似的?


    夏眠往角落挪了挪,試圖離梁嶼川遠一點。


    然而毫無作用,角落裏也依舊沒能讓她涼快上一點點。


    她隻好唿了下氣,按捺住心裏的焦躁,隨後看向一個角落,發起了呆。


    思緒不停地亂飄,一會兒想想梁嶼川,一會兒想想醫院裏的病人的情況,接著又開始想趙媛說的那些話,迴想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


    這麽一來,不但沒能讓心裏的燥意減少,她反而覺得更熱了。


    汗水不停涔出,夏眠閉上眼,無奈地做起了深唿吸,同時在心裏開始默念《清心咒》。


    《清心咒》是她還沒適應醫院裏的殘酷現實的時候學會的,那時她總失眠,總是做手術失敗還有病人家屬哭天喊地的夢。


    為了幫她調整心態,趙媛就給她找來了一本《清心咒》。


    不知道是《清心咒》真的發揮了作用,還是她見慣生離死別的場景後麻木了,後來她確實內心平靜了許多,晚上也不再失眠多夢。


    至今夏眠已經有兩年多沒有念過《清心咒》了,內容也有些記不清,但想出開頭後,後麵的內容瞬間變得清晰順暢起來。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


    後背忽然一涼,好像是梁嶼川坐了起來。


    夏眠眉頭一跳,沒動,繼續在心裏念著。


    “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


    他現在在幹什麽?


    就用風扇狂吹自己嗎?


    “長養萬物,長養萬物……”


    長養萬物後麵是什麽來著?


    梁嶼川又到底在幹什麽?


    “長養萬物……哎呀!”


    夏眠睜開眼,大大地歎了口氣。


    這個《清心咒》她是徹底背不下去了。


    夏眠已經完全無心去聽耳機裏的歌聲,除了吵鬧外她什麽也感覺不到,並且因為看不見又聽不著的關係,她的其他感官反而愈加敏感起來。


    比如她能敏銳地感覺出梁嶼川好像剛剛坐了起來,之後又重新躺下,躺了沒一會又坐了起來。


    同時,她還能感覺到自身越來越躁動的心跳,以及重新飆升的體溫。


    夏眠舔了舔幹澀的唇。


    感覺身體裏有什麽東西在蠢蠢欲動。


    手指不由自主地摳著床麵,夏眠垂著眼想,梁嶼川現在到底在幹什麽呢?


    此時,梁嶼川就坐在夏眠的旁邊。


    他兩隻手拿著三個手持小電風扇,對著自己不停地狂吹。


    吹了差不多有十幾二十分鍾,他才覺得心裏的熊熊火焰終於平息了下來。


    他現在有點想抽煙。


    但是夏眠還在旁邊。


    梁嶼川忍下抽煙的念頭,側頭朝一直安安靜靜躺在旁邊的夏眠看了過去。


    雪白的背部映入眼簾,橘紅色的細帶顯得格外紮眼。


    夏眠蜷著身子一動不動,唿吸平穩,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看著小妻子一點不設防的可口模樣,梁嶼川的唿吸又有些重了起來,他趕忙別開頭,用深唿吸緩和內心的躁動。


    覺得差不多了,他又重新躺下,雙手交疊著墊在腦後。


    梁嶼川低歎一聲,還挺享受這樣的平靜。


    他喜歡這種外麵熙熙攘攘,而他和他的小妻子在一起,不被打擾地、寧靜平和地享受著二人時光的感覺。


    即使就這麽躺著什麽都不做,感覺也很不錯。


    當然,要是能做點什麽的話,那就更好了。


    不過耳機不能戴太久,想了想,梁嶼川還是坐起身伸出手,在夏眠戴著的耳機按鈕上按了下。


    音樂停止,梁嶼川道:“夏眠?”


    夏眠沒有動,也沒有迴應。


    真睡著了?


    聽這麽吵的歌還能睡著?


    梁嶼川朝夏眠的方向靠了靠,接著探身去看夏眠的臉。


    就在這時,夏眠忽然出聲:“梁嶼川。”


    梁嶼川怔了下,迴道:“我在,怎麽了?”


    “你……”


    剛吐出一個字,夏眠又不吭聲了,抿著唇,像是陷入了糾結。


    梁嶼川俯下身,側耳去聽。


    看著梁嶼川湊過來的耳朵,還有那覆著汗水的下巴,夏眠按捺著狂跳的心髒,小聲道:“梁嶼川,你想……去酒店嗎?”


    話音落下,梁嶼川像是愣住了似的沉默了幾秒。


    反應過來後,他轉頭看向夏眠,一抬眸便撞入一雙因為羞臊而濕漉泛紅的眼睛。


    那雙眼睛圓圓的,很可愛。


    此時泛著水色和薄薄的粉,又增添了幾分動人。


    梁嶼川克製地放輕唿吸,認真地看著那雙眼睛:“你說什麽?”


    夏眠卻在這時別開了頭,摘掉耳機,有些別扭道:“沒聽見就算了。”


    “我聽見了。”梁嶼川當即道,“就是想再確認一遍,你是認真的?”


    夏眠仍不看他,隻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嘴角上揚,梁嶼川道:“當然想,很想,非常想。”


    夏眠恨不得捂住耳朵。


    心說能不能矜持一點,說一個想字不就可以了,誰稀罕聽這麽多修飾詞啊!


    可心跳卻又非常誠實地又跳得快了一點,嘴角也有些止不住地想要上揚。


    夏眠強行忍住,故作鎮定道:“我已經選好酒店了,收拾好東西我們就直接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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