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霖站在調配台前，按照林迪的方案開始調配，睡夢花、銀魘草、迷魂香……一個個熟悉的材料精確入微地放進去，他的雙手很穩，晃、搖、淨、照等手法如教科書一樣完成，高級調配師的實力顯現無遺。
大約過了半個鍾頭，試劑就調配完成，沒有任何失誤，一次性成功。看到那瓶晶瑩剔透的試劑，等待結果的考生們都笑了。和他們想象的一樣，那絕對不是昏睡原液。
從顏色就可以看出來，昏睡原液的顏色是無色透明的，而林迪的改良原液卻是紫色的，因為增加了睡夢花的比例，導致其本來的顏色沒有被綜合掉，遠遠望去就像葡萄汁一樣。
眾人不由自主朝林迪看去，在大庭廣眾之下，信誓旦旦認為自己是正確的，然後經過事實的檢驗，卻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林迪孤零零的身影，在他們看來，就像小醜一樣，有的人在幸災樂禍，有的人產生一絲憐憫，這種當眾被打臉的滋味，真是太讓人難堪了。
但是，想象中羞愧難當的表情並沒有在林迪臉上出現，林迪依然保持著一臉淡然，他以詢問的口吻對吳霖說道，“老師，你認為呢？”
眾人轉頭看向吳霖，等著他說出最終的結果。
預料之中的否認沒有出現，吳霖陷入一陣沉默。
在調配之前，他幾乎能夠肯定林迪的答案是錯誤的，可是，當他親自體會這一過程之後，卻產生了懷疑。
這的確並不是昏睡原液，但是，這同樣不是一個失敗品。
這瓶原液實在太穩定了，雖然改變了比例，但是並沒有引起任何藥性衝突，也沒有出現任何有害的成分。不論從哪個方麵看，這瓶原液都是成功的。
“這瓶原液究竟效果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確認。”吳霖神色凝重地迴答。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什麽？竟然沒有直接宣判失敗，難道這瓶原液還有什麽貓膩不成？”
“不可能，昏睡原液是幾百年前的經典配方了，從來沒有人改動過，怎麽可能會有別的配法。”
“我也不相信，絕對是巧合……”
周通本來都不忍心繼續看下去，準備離開了，誰知吳霖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他又來了一絲興趣，抬起的腳步停了下來。
陶宇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他饒有興致地觀看後續的發展。
“那就拜托老師了。”
林迪原本還在考慮吳霖看不出這瓶原液的特殊之處怎麽辦，現在看來卻是白擔心一場，能夠成為高級調配師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在沒有具體的實驗品的情況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直接分析原液的成分，從理論上判斷效果如何。
這種方法在虛宙中十分常見，因為虛擬宇宙本來就沒有實體，原液的調配都是根據理論完成的，不論是配置還是檢驗效果，都是由主光腦判定。
比如林迪在虛宙中給張先生配置的那瓶原液，理論上能夠達到完美，但是實際用起來卻可能出現偏差，隻不過大多數情況這種偏差都可以被忽略。
昏睡原液最主要的效果就是治療失眠。在宙域各大居民星中，生活節奏還是比較快的，壓力大，失眠是常有的事。因此，昏睡原液盡管隻是最低等的初級原液，需求量卻一直都很高。
吳霖要做的事情，就是判斷這瓶紫色的原液對失眠的效果如何。
他原本是來擔任分析考核的考官，沒想到現在卻要親自進行分析，做起了和考生一樣的事，真是沒有想到。
考場的氣氛很安靜，所有人都屏住唿吸，認真觀看吳霖的分析過程。
剛開始的時候，吳霖還能保持鎮定，可是，越到後來，他越是驚訝，到了最後，他甚至不敢再去分析，他對親手得出的結果產生了懷疑。
從理論上來講，這瓶原液確實具有安眠效果，而且與昏睡原液相比，見效更快，效果更好。
但是……
如果這瓶原液真的是理論上這樣的話……那麽，這名考生給出的答案已經不是改進失敗品，而是……改良配方！
吳霖不敢宣布這個結果。
如果他真的說出去，後來又被證明是錯誤的，他將會受到所有人的嘲笑，成為圈子內部的笑柄。可是，他又不能昧著良心說話，他自己得出的結果，確確實實證明林迪完全是正確的。
吳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抬起頭，忽然之間看到林迪的眼睛，那雙至始至終都非常淡然的眼睛，仿佛早就勝券在握。
他想起來，這名考生正是筆試時唯一一個滿分的天才。看著會場一百雙期待的目光，他的腦海有一個聲音怎樣都揮之不去：不要再懷疑了，相信他，相信自己，宣布結果吧。
吳霖歎了一口氣，終於不再猶豫，他有些失落地開口道，“我收迴之前的判斷，林迪同學給出的答案，是……正確的！”
“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
考場中一下子就炸開了，這個結果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隨隨便便改變一下比例，就能得出一個新的配方，那他們以前膽戰心驚、按照配方生怕出現一點差錯的調配，還有什麽意義？
唐穎也一下子怔住了。
正確的？竟然是正確的？
別開玩笑了，這怎麽可能？你當這是玩泥巴嗎，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這可是調配，容不得半點馬虎的調配！
唐穎上一次考核失敗，就是跪在了第二關。當時，她的改進方案中隻有一個細小的偏差，離正確答案隻有半步之遙，但是，就是因為這一絲差錯，她與第三關失之交臂。
而現在，林迪隨便給出來一個離奇的答案，竟然可以過關？
這讓她怎麽接受？
還有那個賭約……
她本來認為林迪必然會過關，已經想著怎樣去蒙混過關。後來峰迴路轉，她篤定林迪過不了關，早就把違約的念頭拋在一邊，隻想著怎樣哄騙林迪履行約定。搞了半天，竟然是吳霖老師的判斷失誤……
那這個賭約還算數嗎？
唐穎都快要哭了……
那些嘲笑過林迪的考生，此時更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人家過沒過關，和你有什麽關係，為什麽非要把臉湊過去。就是因為嫉妒人家筆試第一，所以就想著看笑話嗎？就這個心態，還怎麽晉級初級調配師？
還好當初沒有出言不遜，隻在心中默默嘲諷，否則現在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我知道，大家可能對這個方案存在疑問，在考核結束後，我會將方案公布出去，到時候大家可以自行實驗。”
吳霖壓下眾人激動的情緒，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拋到考核之後。到時候經過眾人的檢驗，林迪的配方正確與否就一目了然。
“真是……不可思議。”過了半晌，周通才說出這句評價。
無中生有，改良配方。
這真的是一個調配學徒能夠完成的事嗎？
周通無法確定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林迪故意為之。如果是後者，這失敗的風險未免也太大了，他不知道林迪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
對忽然冒出來的小家夥，周通愈發感興趣。
大約過了半個鍾頭，試劑就調配完成，沒有任何失誤，一次性成功。看到那瓶晶瑩剔透的試劑，等待結果的考生們都笑了。和他們想象的一樣，那絕對不是昏睡原液。
從顏色就可以看出來，昏睡原液的顏色是無色透明的，而林迪的改良原液卻是紫色的，因為增加了睡夢花的比例，導致其本來的顏色沒有被綜合掉，遠遠望去就像葡萄汁一樣。
眾人不由自主朝林迪看去，在大庭廣眾之下，信誓旦旦認為自己是正確的，然後經過事實的檢驗，卻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林迪孤零零的身影，在他們看來，就像小醜一樣，有的人在幸災樂禍，有的人產生一絲憐憫，這種當眾被打臉的滋味，真是太讓人難堪了。
但是，想象中羞愧難當的表情並沒有在林迪臉上出現，林迪依然保持著一臉淡然，他以詢問的口吻對吳霖說道，“老師，你認為呢？”
眾人轉頭看向吳霖，等著他說出最終的結果。
預料之中的否認沒有出現，吳霖陷入一陣沉默。
在調配之前，他幾乎能夠肯定林迪的答案是錯誤的，可是，當他親自體會這一過程之後，卻產生了懷疑。
這的確並不是昏睡原液，但是，這同樣不是一個失敗品。
這瓶原液實在太穩定了，雖然改變了比例，但是並沒有引起任何藥性衝突，也沒有出現任何有害的成分。不論從哪個方麵看，這瓶原液都是成功的。
“這瓶原液究竟效果如何，還需要進一步確認。”吳霖神色凝重地迴答。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什麽？竟然沒有直接宣判失敗，難道這瓶原液還有什麽貓膩不成？”
“不可能，昏睡原液是幾百年前的經典配方了，從來沒有人改動過，怎麽可能會有別的配法。”
“我也不相信，絕對是巧合……”
周通本來都不忍心繼續看下去，準備離開了，誰知吳霖竟然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他又來了一絲興趣，抬起的腳步停了下來。
陶宇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他饒有興致地觀看後續的發展。
“那就拜托老師了。”
林迪原本還在考慮吳霖看不出這瓶原液的特殊之處怎麽辦，現在看來卻是白擔心一場，能夠成為高級調配師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在沒有具體的實驗品的情況下，最直接的辦法就是直接分析原液的成分，從理論上判斷效果如何。
這種方法在虛宙中十分常見，因為虛擬宇宙本來就沒有實體，原液的調配都是根據理論完成的，不論是配置還是檢驗效果，都是由主光腦判定。
比如林迪在虛宙中給張先生配置的那瓶原液，理論上能夠達到完美，但是實際用起來卻可能出現偏差，隻不過大多數情況這種偏差都可以被忽略。
昏睡原液最主要的效果就是治療失眠。在宙域各大居民星中，生活節奏還是比較快的，壓力大，失眠是常有的事。因此，昏睡原液盡管隻是最低等的初級原液，需求量卻一直都很高。
吳霖要做的事情，就是判斷這瓶紫色的原液對失眠的效果如何。
他原本是來擔任分析考核的考官，沒想到現在卻要親自進行分析，做起了和考生一樣的事，真是沒有想到。
考場的氣氛很安靜，所有人都屏住唿吸，認真觀看吳霖的分析過程。
剛開始的時候，吳霖還能保持鎮定，可是，越到後來，他越是驚訝，到了最後，他甚至不敢再去分析，他對親手得出的結果產生了懷疑。
從理論上來講，這瓶原液確實具有安眠效果，而且與昏睡原液相比，見效更快，效果更好。
但是……
如果這瓶原液真的是理論上這樣的話……那麽，這名考生給出的答案已經不是改進失敗品，而是……改良配方！
吳霖不敢宣布這個結果。
如果他真的說出去，後來又被證明是錯誤的，他將會受到所有人的嘲笑，成為圈子內部的笑柄。可是，他又不能昧著良心說話，他自己得出的結果，確確實實證明林迪完全是正確的。
吳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抬起頭，忽然之間看到林迪的眼睛，那雙至始至終都非常淡然的眼睛，仿佛早就勝券在握。
他想起來，這名考生正是筆試時唯一一個滿分的天才。看著會場一百雙期待的目光，他的腦海有一個聲音怎樣都揮之不去：不要再懷疑了，相信他，相信自己，宣布結果吧。
吳霖歎了一口氣，終於不再猶豫，他有些失落地開口道，“我收迴之前的判斷，林迪同學給出的答案，是……正確的！”
“怎麽可能？！”
“這怎麽可能？！”
考場中一下子就炸開了，這個結果顛覆了他們的認知。隨隨便便改變一下比例，就能得出一個新的配方，那他們以前膽戰心驚、按照配方生怕出現一點差錯的調配，還有什麽意義？
唐穎也一下子怔住了。
正確的？竟然是正確的？
別開玩笑了，這怎麽可能？你當這是玩泥巴嗎，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這可是調配，容不得半點馬虎的調配！
唐穎上一次考核失敗，就是跪在了第二關。當時，她的改進方案中隻有一個細小的偏差，離正確答案隻有半步之遙，但是，就是因為這一絲差錯，她與第三關失之交臂。
而現在，林迪隨便給出來一個離奇的答案，竟然可以過關？
這讓她怎麽接受？
還有那個賭約……
她本來認為林迪必然會過關，已經想著怎樣去蒙混過關。後來峰迴路轉，她篤定林迪過不了關，早就把違約的念頭拋在一邊，隻想著怎樣哄騙林迪履行約定。搞了半天，竟然是吳霖老師的判斷失誤……
那這個賭約還算數嗎？
唐穎都快要哭了……
那些嘲笑過林迪的考生，此時更是恨不得找個洞鑽進去。
人家過沒過關，和你有什麽關係，為什麽非要把臉湊過去。就是因為嫉妒人家筆試第一，所以就想著看笑話嗎？就這個心態，還怎麽晉級初級調配師？
還好當初沒有出言不遜，隻在心中默默嘲諷，否則現在真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我知道，大家可能對這個方案存在疑問，在考核結束後，我會將方案公布出去，到時候大家可以自行實驗。”
吳霖壓下眾人激動的情緒，把這個棘手的問題拋到考核之後。到時候經過眾人的檢驗，林迪的配方正確與否就一目了然。
“真是……不可思議。”過了半晌，周通才說出這句評價。
無中生有，改良配方。
這真的是一個調配學徒能夠完成的事嗎？
周通無法確定這到底是巧合，還是林迪故意為之。如果是後者，這失敗的風險未免也太大了，他不知道林迪的自信到底從何而來。
對忽然冒出來的小家夥，周通愈發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