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著兩個主動要求參加出擊的巡邏隊員衝下樓梯,對等在公寓樓後麵的機動小隊喊了聲:“我們出擊!”


    立刻大家轟然應聲,我接著提醒大家:“注意三三製隊形,各戰鬥組分散開,不要擠在一起!”


    喬山也在前邊喊:“所有人跟住你們的組長!跟著我!”


    作為一個華人我自然對林彪元帥的三三製情有獨鍾,因此在對華裔訓練時也特意加上了這些內容。雖然在這方麵我也是二把刀,但是看來大多數人還是理解了三三製的戰術原則。在我不斷的提醒下,各戰鬥小組之間拉開距離,先是貼著兩邊公寓樓的牆根向前移動,在走出公寓樓的夾道後各小組開始橫向拉開距離。雖然第一次在戰鬥狀態下大家的動作都有些慌亂但是能記住戰術要領就已經很不錯了。


    我在耳麥中唿叫喬山:“警長,前進速度再慢些,讓大家調整好間隔。”


    喬山立刻放慢了步伐,我繼續提醒大家:“各小組之間擴大間隔。拖後的小組注意觀察,找好自己的位置,不要讓前邊的人阻擋射界。先不要開槍,注意不要誤傷……”


    在我一直碎碎念的過程中,各小組逐漸分散在合適的距離上,每個小組的三至四名組員也分布在間隔兩到三米的距離上,形成了一個比較合理的戰鬥隊形。從後麵看過去,二十多米的正麵上全是人影,就像是有上百人的隊伍一樣。


    剛才大家忙著隊形調整,分散了一部分注意力,因此還會覺得緊張。現在隊形調整的差不多了,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不遠處的敵人身上,這麽慢慢的推進就會讓很多第一次經曆這種場合的人感到極大的壓力,特別是經過剛才墨西哥人留下一堆屍體的區域的時候。在這裏倒伏這不少屍體,有巡邏隊員被絆倒弄了一身血。有些墨西哥人受傷未死,鬼哭狼嚎地喊著“別殺我”“救救我”,那非人類的叫喊聲讓人頭皮發麻。於是我告訴喬山:“警長,隊形調整完畢,加快前進速度。”


    為了緩解緊張的情緒我問主動跟我來的兩個人:“你們叫什麽名字?是什麽職業?”


    最先要求跟我出擊的巡邏隊員說:“我叫鮑勃李,是學建築的。”


    我問:“拿到學位了?”


    “沒有,我剛開始寫論文就遇到這種倒黴的時候。”


    另一個說:“我叫伍德張。是遊泳教練。”


    我對他倆說:“你們跟著我,不要亂跑。”看到鮑勃手裏拿著一支小口徑獵槍,張伍德拿著一支民用版sks步槍,我對他們說:“一會兒如果繳獲了好槍就換一支吧。”


    墨西哥人一直遭到南麵巡邏隊員隔著溝的側射已經開始退向南邊,注意力也都被吸引在南麵。我們推進到距離墨西哥人五六十米的距離他們才發現我們。當墨西哥人開始向我們開槍時喬山立刻命令:“交火!臥倒,自由射擊!”


    我通過對講機命令長弓手:“現在火力打擊!發射照明彈!”然後我用手勢指點著發愣的鮑勃和伍德就地臥倒向墨西哥人的方向射擊。


    聽到我的命令長弓手那邊的幾挺機槍立刻打響。我們的機槍手全部配備夜視儀的,因此機槍火力準確的橫掃擠在一起的墨西哥人。接著幾顆照明彈被榴彈發射器射上天空,在墨西哥人的頭頂燃燒起來。我們這邊大量沒有配備夜視器材的巡邏隊員們也能清楚地看到墨西哥人的位置,立刻用各種槍支對墨西哥人射擊。


    墨西哥人則看不清我們這邊的情況,大多數人依然站立著盲目射擊,子彈都打高了,從我們頭頂至少半米的高度唰唰飛過。特別是那些使用衝鋒槍的墨西哥人,他們都喜歡連發,不把彈夾打空不願意鬆開扳機的那種,聽著子彈很密集但其實子彈都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有兩個拿著榴彈發射器的墨西哥人不是先被房頂上的大口徑狙擊步槍清除了就是把榴彈不知道打到什麽地方去了。


    但是對第一次經曆戰鬥的人來說子彈從距離半米的地方連續飛過也是很考驗神經的事情。我能看出有的人緊張地操槍動作都變了形,更有不少人左顧右盼想要尋找更安全的地方。我生怕現在哪個人會忍不住跳起來去找那些看起來安全的掩護,顧不得尋找目標開槍,而是不斷向周圍的人喊話幫助他們客服恐懼。“都不要站起來,繼續射擊!墨西哥人看不到我們,他們在瞎打。移動位置要匍匐,不要站起來!馬上墨西哥熱就會撐不住了……”


    人在緊張中迴本能的尋找依賴,我盡量讓聲調堅定無比,其實就是滿足他們這種尋找依賴的要求。大概是我的碎碎念起了作用,一直到墨西哥人徹底混亂我們這邊的人一直是臥姿射擊,沒有人起身,也沒有人受傷。


    墨西哥人在社區裏帶來的機槍、榴彈和我們的側麵攻擊下支撐了三四分鍾就徹底失去了鬥誌,亂哄哄地四散跑進臨近的社區。喬山問我:“烏鴉,追擊嗎?”


    我看了看周圍已經躍躍欲試的人們說:“不要追擊,我們不知道敵人有沒有援軍。用火力把敵人趕走就好。盡快打掃戰場,收集武器彈藥,防備敵人再來進攻。”


    這樣大家從地上站起來,一邊慢慢向前搜索前進一邊對逃走的墨西哥人進行火力追擊,讓他們逃得更快一些。大約八分鍾後墨西哥人逃得沒了影子,長弓手也停止發射照明彈,整個戰場再次歸於黑暗。


    戰場上一定還有很多沒死的墨西哥人,我忙讓大家停止前進,對大家喊:“大家一起喊投降不殺,讓活著的投降。誰會西班牙語?”


    然後我帶頭喊投降不殺,在這個小隊裏的馬喬拉也用西班牙語喊起來。喊了幾嗓子,真的有西班牙人喊道:“不要開槍,我投降了!投降了!”


    我立刻喊:“舉著雙手站起來,讓我看到你的手!”


    很快,有兩個人舉著手站起來。大概是看到我們確實沒有開槍的意思,更多的人站起來。喬山立刻帶幾個人上前把他們趕到一起,用槍口指著看押起來。


    這些人剛來到的時候又喊又叫像是過節搞花車遊行一樣,這會兒都垂頭喪氣溫順的象羊羔。


    我對還在發愣的其他人喊:“快點打掃戰場,收集武器彈藥。注意安全!”


    這樣其他人才走過去,翻檢地上的屍體,拾取槍支,結果濃重的血腥味立刻就讓人吐了起來。一開始是一個兩個,後來幾乎所有人都吐起來。他們既然拿起武器就不可能不沾血,這是他們必須經曆的過程。因此我沒有理會這件事直接走到俘虜麵前問一個穿著鮮豔的花格子襯衫的人:“你們是幫會成員?”


    那人一臉恐懼卻沒有搭理我,旁邊一個矮胖的光頭小心翼翼地說:“他隻能聽懂西班牙語。”


    於是我轉向光頭:“告訴我你們是哪個幫派的。”


    光頭立刻迴答:“我們都是墨西哥幫的。”


    我又問:“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你們還有沒有後續的人?”


    光頭說:“我們大概有六百人,也許七百人。”說到這裏他變得氣憤起來:“我們的頭兒告訴我們龍舌蘭幫會派人幫助我們,因此我們這些人就足夠了。可是你看到了,龍舌蘭幫的人根本就沒有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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