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不僅將德妃的所作所為告訴了四爺,還將他查出來的證據一並交給了四爺。


    四爺看著紙上的供詞,心裏如遭雷擊,久久不能迴神。


    他的生母害死了他的養母?!


    皇額娘把他當成親生兒子看待,病重之時也放心不下他,害怕他以後無人幫襯,便親自給他挑選了一個家世好的嫡福晉。


    昭華的阿瑪費揚古乃是從一品內大臣,深受皇阿瑪的看重。


    皇阿瑪親征準格爾之時,費揚古也立了戰功,有了這樣的嶽父幫襯,他以後的路也能更順一些。


    皇額娘處處為他考慮,病重之際也為他憂心,他內心深感觸動。


    皇額娘雖然不是他的生母,但在他心裏和生母無異,對她的感情甚至遠遠超過了額娘。


    每當看著額娘偏寵十四弟,對他的態度冷淡又疏離,他心裏都很不是滋味,但一想到皇額娘對他的疼愛,就立刻釋然了。


    他沒有得到生母的寵愛,卻得到了皇額娘真心的疼愛,他不是一個沒有額娘疼愛的人。


    感情是經不起消耗的,之前四爺對德妃還有感情,可隨著德妃對他的冷淡和無視,再多的感情也消耗殆盡了。


    德妃對四爺的態度越發淡漠,孝懿皇後在四爺腦海中的慈母形象越發清晰,對孝懿皇後得感情就越發深厚,對德妃的感情就更加平淡。


    直到現在,四爺已經對德妃徹底失望,再也不渴望得到她的疼愛了。


    雖說四爺已經對德妃失望了,可當他得知德妃害死了孝懿皇後,心裏依然難以接受。


    不管怎麽樣,德妃都是他的生身母親,他的生母害死了他的養母,讓他變成了養母仇人的兒子,這讓他以後如何自處?


    四爺迴想起孝懿皇後臨終前交代後事時,把她的嫁妝都交到了他的手中,生怕他受到一絲委屈,他的眼睛就有些酸澀。


    四爺死死的握著拳頭,眼中閃過一絲傷痛。


    他的生母害死了他的養母,這讓他百年之後,有何顏麵去見皇額娘?


    這一刻,四爺心裏對德妃充滿了恨意,恨她害死了對他寵愛有加的養母,讓他徹底失去了母愛,也讓他不知該如何麵對皇額娘。


    四爺握緊拳頭,臉色很不好看,眼中的情緒變化很複雜,手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一看就知道他的心裏很不平靜。


    康熙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不禁歎了口氣:“老四,烏雅氏做的事情和你無關,就算表妹知道了真相,也不會遷怒你的。”


    “德妃謀害表妹,又先後借著皇七女和皇十二女爭寵,導致她們身體越來越差,最終…夭折。”


    “你的妾室李格格並非死於肺癆,而是被德妃毒死的。”


    康熙告訴四爺,李婉婷發現了德妃謀害孝懿皇後的事情,德妃害怕事情曝光,便選擇了殺人滅口。


    暗衛查出了確鑿的證據,再加上秀寧的供詞,德妃的罪行可以說實錘了。


    四爺並不是很驚訝,因為早在得知李婉婷病逝的時候,他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李婉婷的身體都已經好轉了,好像有兩個月左右沒有喝藥了,太醫也說沒什麽問題,怎麽會突然病情加重吐血而亡呢?


    雖然感染肺癆的人確實會咳血,但李婉婷咳了那麽多血,他心裏有些懷疑她是不是中毒了,所以病情才會反反複複,還吐出了那麽多血?


    在他調查的時候,發現了秀寧的異常之處。他正準備私下裏審問秀寧,卻察覺有人先他一步審問了她。


    這讓他越發懷疑李婉婷的死有問題,還可能和秀寧有關。


    對於那個先他一步審問秀寧的人,他心裏有了忌憚,便選擇按兵不動。


    如今聽到皇阿瑪的話,這才明白了一切。


    原來,李氏的死確實有問題,是被額娘滅口了。


    他就說,李氏那麽有精力折騰,怎麽會輕易死去?


    還有就是,他怎麽也沒想到,額娘會利用兩個親生女兒爭寵,導致她們身體虛弱早早夭折。


    不過,額娘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都極為淡漠,比陌生人還要疏離,利用兩個女兒爭寵,好像也不是很令人意外。


    康熙看到胤禛陷入了沉思,緊接著把自己對德妃的處置告訴了四爺。


    四爺聽後猛然抬頭,怪不得額娘大病了一場,在永和宮養病不見任何人,原來……


    康熙看向了胤禛:“烏雅氏謀害先皇後,乃是死罪。朕沒有立刻將她處死,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看在你和十四的麵子上,也為了讓你們身上沒有汙點,朕沒有公布她的罪行,讓她繼續做高高在上的德妃,隻是……”


    隻是不能再存活於世了。


    德妃這個賤人害死了表妹,他怎麽可能讓她安穩的活在這個世上?


    四爺眼中帶著一絲掙紮,拳頭握的更緊了一下,良久才鬆開了手,也徹底下定了決心。


    “兒臣明白!謀害皇額娘乃是死罪,皇阿瑪沒有公布額娘的罪行,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康熙看著胤禛蒼白的臉色,很顯然他的內心很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幾句,然後然將他打發走了。


    四爺離開乾清宮之後,邁著沉重的步伐撲就永和宮。


    當他進入德妃的寢殿後,幾個宮女很識趣的退下了,還善解人意的帶上了門。


    絕望的躺在床上的德妃,在看到四爺的那一刻,瞬間激動了起來。


    德妃中了毒之後,身體迅速衰弱了下來,不過幾天的時間,德妃仿佛老了十幾歲,不僅神情憔悴、麵色蒼白,眼角的皺紋也更深了一些,頭上的白發也冒了出來,盡顯老態。


    德妃強撐著身體,想要從床上起來,卻不想一個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了。


    她根本就顧不上疼痛,一臉激動的看著四爺。


    “老四,你終於來看額娘了。”


    “額娘病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你皇阿瑪了,若是能見你皇阿瑪一麵就好了。”


    德妃用殷切的目光看著胤禛,她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讓胤禛幫她把康熙請來。


    四爺沒有隱瞞的意思,直接了當的說:“額娘,兒臣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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