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國維原本因為李四兒的死而懊惱,覺得李四兒死的太容易了,就應該再多折磨她一段時間,也好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他心裏正懊惱的時候,卻聽到府醫說隆科多沒氣的消息。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將佟國維打擊的險些站不穩。


    下人看到佟國維深受打擊的模樣,連忙上前關心,生怕他也像佟老夫人那樣。


    佟國維內心無比冰涼,他知道憑著隆科多如今的狀況,活著對他來說是個煎熬,痛快的死去反而是一件幸事,他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得知隆科多離世的消息時,他依然有些接受不了。


    隆科多今年才三十多歲啊!


    隆科多才三十多歲的年紀就離開了人世,他已經承受了喪妻之痛,如今卻要承受白發人送黑發人之苦。


    佟國維顫顫巍巍的走到床邊,看著慘不忍睹的兒子,淚水再次流了出來,張著嘴嗷嗷大哭:“我的兒!!”


    他的哭聲悲切又淒涼,整個人的精氣神都沒有了。


    折磨李四兒的時候有多麽狠厲,如今就有多麽孱弱,看起來跟個瘦弱單薄的小老頭似的,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下人們見此紛紛跪地痛哭,有個小廝急匆匆地去報信了。


    佟國維已經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身體大不如從前,這些日子因為隆科多染上髒病的事擔憂,整個人憔悴了很多。


    隆科多死亡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淩晨了,佟國維可以說折騰了一晚上,要不是為兒子報仇的念頭支撐著,他早就撐不下去了。


    如今他為兒子報了仇,沒有了支撐下去的動力,想著妻子和兒子的離世,他哭的極為悲切,沒多久就哭暈過去了。


    佟國維的暈倒,使得所有人都慌亂了起來。


    “老爺——”


    “老爺!”


    “府醫,快給老爺診脈!”


    “老爺怎麽樣了?”


    府醫嚇得連忙探了探佟國維的鼻息,感覺到他的唿吸沒問題的時候,頓時鬆了口氣。


    “老爺隻是暈過去了。”


    眾人聽後也鬆了口氣,要是老爺也出了事兒,恐怕整個佟府都亂套了。


    原本府醫還很慶幸,但是當他們診脈過後,原本慶幸的心情跌落在穀底。


    老爺受到的打擊太大,有中風之兆!


    佟國維的幾個兒子聽說隆科多離世後,急匆匆的來到了李四兒的院子裏。


    剛到李四兒的院子,就聽到佟國維暈倒了。


    他們麵麵相覷,佟家最近究竟衝撞了哪位神仙,先是隆科多染上了髒病,將髒病傳給了李四兒,緊接著李四兒為了報複隆科多,將隆科多弄成了人彘,額娘知道後受的打擊太大,一口氣沒上來就離開了人世。


    之後阿瑪為了給隆科多報仇,將李四兒弄成人彘並且折磨致死,隆科多沒了仇恨支撐,也跟著去了。


    如今阿瑪悲痛欲絕,受的刺激太大暈了過去,還有了中風之兆,很可能會癱瘓。


    這都是什麽事兒啊?


    他們心裏想著,等到額娘和三弟的喪儀過後,他們一定要去寺廟裏拜拜,或者請薩滿法師來府裏驅驅邪。


    他們覺得李四兒的院子陰森晦氣,還透著一股子的鬼氣,簡直邪門兒的很,立刻讓人將佟國維抬到了他的正院裏,並讓兩個府醫守著他。


    至於隆科多,他們看著隆科多的慘狀,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怪不得額娘受不了打擊,他們看了都覺得心痛。


    隆科多這個樣子,顯然不能直接抬出來。他們已經讓護衛去購置棺材了,等到棺材買迴來了,將隆科多放到棺材裏,再抬到靈堂也不遲。


    至於那個將隆科多弄成人彘,害得隆科多離世的李四兒……


    當他們看到木桶裏屍體已經僵硬的李四兒,以及木桶周圍一片一片的血肉和一灘灘血跡,他們眼眸一縮,身體微微顫抖。


    這,這李四兒也太慘了!


    他們來的路上,小廝對他們說,阿瑪為了給三弟報仇,將李四兒腿上的血肉一片一片的刮了,最終將她弄成人彘,丟到了鹽水裏。


    李四兒渾身上下都是傷口,卻被丟盡了鹽水了,其中的滋味兒自然不必說。


    李四兒應該是被弄成人彘之後,活活疼死的吧?


    雖說阿瑪報複的手段極為狠辣,但李四兒落得這個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


    他們感慨李四兒下場淒慘,但卻不會同情這個害得他們額娘和弟弟慘死的賤人。


    佟國維的兒子們商量了一下,最終命人將李四兒的身體和四肢以及血肉扔到了亂葬崗。


    至於會不會被野狼吞食,就不是他們會考慮的事兒了。


    *


    明媚的陽光從窗戶照射到屋內,躺在床上的昭華緩緩睜開了眼睛。


    蘭芝一直在床邊守著,昭華剛一睜開眼睛她就發現了。


    蘭芝激動又欣喜:“主子您終於醒了!”


    昭華眼神有些迷茫,忍不住摸了摸太陽穴,蘭芝見此連忙說:“主子,昨晚您暈了過去,大夫人讓奴才等人將她送了迴來。”


    昭華聽到‘暈倒’二字後,似是想到了什麽,激動的抓住蘭芝的手。


    “蘭芝,你告訴我,昨晚發生的一切都不真的?”


    “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對不對?三爺沒有被李四兒弄成人彘,我一定是做了一個噩夢!”


    屋內的丫鬟們看到這個場景,心裏都有些傷感。


    三爺和老夫人已經離世了,老爺中風癱瘓,也沒多少日子了,以後分府另居了,夫人和大公子這對孤兒寡母該怎麽辦呢?


    她們也希望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可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蘭芝知道自家主子對三爺的感情已經消耗殆盡了,但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看著三爺落得這麽淒慘都下場,主子心裏肯定很痛苦。


    蘭芝不忍心告訴昭華那個殘酷的事實,但因為等會兒還要去靈堂,猶豫了片刻還是將真相說了出去。


    “主子,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李通房將三爺弄成了人彘,老夫人受不了打擊離世了。老爺將李四兒弄成了人彘並折磨致死,三爺於今日淩晨離世了。”


    “老爺他受了巨大的刺激,已經中風癱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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