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葬崗前。
此時的劉順依舊跪在地上，手裏那金色的書籍散發著微微的光芒。
暴雨將他淋成了落湯雞，但是對方依舊渾然不覺。
“我·······到底忘記了什麽？這本書·····是什麽？為什麽······我的心那麽痛······”
眼淚裹挾著雨水滴落在地上，劉順不知道他為何要流淚。明明·····明明隻是殺了幾個想傷害他的人，為什麽····依然悲痛到令人窒息。
他瞪著有些迷茫的雙眼，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書籍。
良久，他又看向了地麵，那已經破碎到看不出樣子的人偶。
原本記憶中模糊的影子，有些與現實重疊。但是，不管劉順再怎麽迴憶，都無法看清自己記憶深處的影子。
慢慢的，在未知的能量影響下，他的意識逐漸模糊，認知發生了一些改變。
抱起了手中阿朱化為的金色書籍，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墳地。
慢慢的，夜羽就看見了他被迫改變記憶之後的樣子，與此同時，有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背後響起：
【先開始，由於劉順在這次試煉中消滅的鬼怪較多，在覺醒局中，他取得了名列前茅的好成績。】
【但是，他並沒有沾沾自喜，他心中依然有一股揮不去的憂傷。】
【忘記了一切，扭曲了一切，但是其中的情感，依然難以磨滅。】
【他被選進了覺醒局h市分部，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因為隻有這裏，他留下過很多和阿朱的迴憶，隻是被扭曲了記憶的他並不知道。】
【不過他潛意識裏，還是選擇了這一座有著他迴憶的城市。】
【劉順變了，他的表麵上和人說話溫言細語，實際上背後卻對於人類不屑一顧。】
【他帶上了虛偽的麵具，裝作正常人的樣子，從h市覺醒局底層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這一個位置。】
【在此過程中，他被再一次背叛過，受傷過，和愚蠢的人類演著戲，最終還是成為了覺醒局的高官。】
【那本阿朱靈魂在神秘金光下所化作的金色書籍，被他尊稱為命運之書，因為這本書，可以實現他的願望。】
【劉順他也不知道，他為何如此信任和愛惜這本書，為什麽在更加喜歡人偶的同時，對於人類更加厭惡。】
【他並不信任自己的手下，他覺得人偶要比他們聽話很多，忠誠很多，起碼永遠都不會因為一些蠅頭小利背叛它的主人。】
【當初，如果不是那些大漢中的一員，因為意外，不小心引誘紅衣女鬼出來後，為了逃命，將先開始折磨過的阿朱當成誘餌扔了迴去，他也不會恨那些人類。】
【他曾經受到過背叛，見識過人性之惡，哪怕記憶混亂，也是刻在骨子的仇恨。】
【為何他渴望成神？因為命運之書告訴他，如果成神，就可以滿足自己的心願，讓人偶活過來——而那個人偶，其實就是阿朱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隻是還沒有送到劉順手上，阿朱就已經去世了。】
【劉順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相關的執念——他就想要複活阿朱，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而那個人偶，就是最好的承載品。】
【h市？覺醒局？隻要沒有阻礙到他，都可以成為他的棋子。】
【他為了能夠擁有足夠忠誠的手下，可以殺死一個人用人偶代替他的存在；他可以為了取得想要的材料，選擇與蛇神教與虎謀皮。】
【哪怕犧牲一座城市的人，也在所不惜。】
【可是，當他真的做到這一切的時候，他也幡然醒悟——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有人用他下一盤大棋而已。】
【他在這個過程中，早已忘記了初心。】
【當他被自己的陣法活生生煉化成人體大藥的時候，他便想起了一切，還看見了眾人阻止蛇神降臨的場麵，因此，他有些後悔。】
【其實人類，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不斷跳動的畫麵，還有與之搭配的獨白，夜羽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後抱起了手，道：
“這就是·····你的記憶嗎？劉順？”
“是的。”
畫麵中流轉的迴憶，像是停止的幕布，時空在這一刻停滯。
劉順的靈魂，逐漸顯露在了夜羽眼前。
此時的劉順，沒有外麵笑麵虎般的笑容，而是一臉嚴肅和頹廢。
“那些畫外音，就是你在說話吧！”
夜羽肯定地迴答著，看向了一直在幕後解說畫麵的靈魂。
雖然劉順的經曆可悲可歎，但是他犯下的罪孽卻依然存在，靈魂上依然纏繞著黑紅色的線。
“是的。我沒有想到，我最後還能將自己遺忘的東西能夠找迴來。明明已經成為了人體大藥·······”
劉順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看著自己眼前停止的畫麵，眼睛裏都是複雜的情緒。
“我明明······當初是想要和阿朱在一起的········可上天·····卻依然奪走了我的一切。
我就像一個提線人偶，被那道金光的主人肆意擺布。
忘了我的初心·······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
區區一個成神這樣虛無縹緲的願望，我竟然為它準備了好多年······
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劉順轉向了夜羽，聲音微微有些驚訝：
“但是·····我沒想到，在我被煉化成為人體大藥後，自動選擇的最好宿主，竟然不是人類。
而且當初我的很多計劃被破壞······背後其實都有你的影子，對吧，死神，哦不，應該叫夜羽。”
夜羽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但是心裏有了一些波瀾。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去找我麻煩？”
“我知道你是誰，甚至你搶走了我計劃中的那隻玄貓我也調查了出來·······但是命運之書直接給出了解決辦法，那就是用虛無生物的血液和肉體來替代·······
我也抱著盡量不暴露的心思，加上覺醒局上級那邊給我施加的壓力，最後我才沒有機會來找你麻煩。
更何況，你也隻是阻止了我拿到玄貓的血液而已，你真正破壞計劃最多的，是蛇神教那一邊人的。
雖然我選擇和他們合作，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希望他們順順利利。雖然我不喜歡人類，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願意讓蛇神教那群叛徒肆無忌憚。
實際上，很多時候覺醒局能夠拔除據點，我都有出一份力。
賣給蛇神教情報的是我，賣給覺醒局情報的也是我。”
“你真的是一個矛盾體。”夜羽沉默良久，最終吐槽道。
“哈哈哈，謝謝誇獎！”
劉順現在渾身上下充滿了釋然之情，他已經死了一次了，以前做過的，現在經曆的，很多都已經看開了。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輪迴，我願意陪著阿朱一起進入其中，下一輩子再相遇。
這一世若沒有緣分，那麽便就在下一世相遇吧！
臨死前，我也知道了我的宿命，我其實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目的就是助力一個覺醒者突破。
我當時就選擇了，在場力量最強大的你。不管對方的計劃是什麽，拯救，總歸是一個不虧的選擇。
不過，看上去你還真不是人類？”
看著夜羽精神體額頭上顯眼的雙角，劉順倒是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他也不在意。
人都死了，誰還在意這麽多呢？
“····沒錯，我確實不是。”
“先說，本來我是想隨便選一個人類拯救一切的，不過不是人也沒有關係。”劉順睜開了眼睛，“我說過吧！我其實討厭人類，但是這畢竟是阿朱生活過的世界。
在這次事件中，我也能看見人類中有很多重情重義之人。
生前的我，還是過於偏激了。
世界哪有什麽非黑即白，大家都是一抹精致的灰。人類之中，有我厭惡的，也有我喜歡的，這是阿朱和那條老鹹魚教給我的道理。
我死後，還是希望你救一救那些傻乎乎的人吧！不過看你多次破壞蛇神教的計劃，就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了。“
劉順笑著看向夜羽，伸出了手。
”那麽，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若有所思的夜羽，看見劉順化為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這個虛幻的精神世界。
世界崩塌，虛幻的世界在這一刻毀滅。
夜羽隻知道，有無數的知識和能量湧入了他的體內。
死神之力、生命之力，甚至兩者結合形成的新力量，也在顫抖。
關於其中的感悟，夜羽的理解愈加深刻，在某一刻，終於突破了天際。
”啪——“
規則級境界的壁壘破了。
——————————————————
劉順在消失的那一刻，看見了那一本熟悉的命運之書。
“我死了······你依然還要利用我嗎？”
“不。”
一道飄渺的聲音響起，那是一個女生的聲音。
金色的光閃爍，書籍中鑽出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阿順，下一世，我們再做夫妻，好嗎？”
那是阿朱的魂體，在金光的滋潤下，她的魂體甚至比劉順還健康。
“阿朱······好·····好····”
劉順哽咽著，眼淚瘋狂湧出，哪怕他現在隻是魂體，但是一切都和真實的一樣。
“下一世，我們在一起，在看一次星辰大海，再做一次木偶師。
沒有人·····能夠再破壞我們的戀情······”
阿朱笑得如同滿天繁星。
“好·····阿順，等著我呀！”
此時的劉順依舊跪在地上，手裏那金色的書籍散發著微微的光芒。
暴雨將他淋成了落湯雞，但是對方依舊渾然不覺。
“我·······到底忘記了什麽？這本書·····是什麽？為什麽······我的心那麽痛······”
眼淚裹挾著雨水滴落在地上，劉順不知道他為何要流淚。明明·····明明隻是殺了幾個想傷害他的人，為什麽····依然悲痛到令人窒息。
他瞪著有些迷茫的雙眼，呆呆地看著手中的書籍。
良久，他又看向了地麵，那已經破碎到看不出樣子的人偶。
原本記憶中模糊的影子，有些與現實重疊。但是，不管劉順再怎麽迴憶，都無法看清自己記憶深處的影子。
慢慢的，在未知的能量影響下，他的意識逐漸模糊，認知發生了一些改變。
抱起了手中阿朱化為的金色書籍，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墳地。
慢慢的，夜羽就看見了他被迫改變記憶之後的樣子，與此同時，有一道低沉的男聲在背後響起：
【先開始，由於劉順在這次試煉中消滅的鬼怪較多，在覺醒局中，他取得了名列前茅的好成績。】
【但是，他並沒有沾沾自喜，他心中依然有一股揮不去的憂傷。】
【忘記了一切，扭曲了一切，但是其中的情感，依然難以磨滅。】
【他被選進了覺醒局h市分部，這是他自己要求的。】
【因為隻有這裏，他留下過很多和阿朱的迴憶，隻是被扭曲了記憶的他並不知道。】
【不過他潛意識裏，還是選擇了這一座有著他迴憶的城市。】
【劉順變了，他的表麵上和人說話溫言細語，實際上背後卻對於人類不屑一顧。】
【他帶上了虛偽的麵具，裝作正常人的樣子，從h市覺醒局底層一步一步爬到了今天這一個位置。】
【在此過程中，他被再一次背叛過，受傷過，和愚蠢的人類演著戲，最終還是成為了覺醒局的高官。】
【那本阿朱靈魂在神秘金光下所化作的金色書籍，被他尊稱為命運之書，因為這本書，可以實現他的願望。】
【劉順他也不知道，他為何如此信任和愛惜這本書，為什麽在更加喜歡人偶的同時，對於人類更加厭惡。】
【他並不信任自己的手下，他覺得人偶要比他們聽話很多，忠誠很多，起碼永遠都不會因為一些蠅頭小利背叛它的主人。】
【當初，如果不是那些大漢中的一員，因為意外，不小心引誘紅衣女鬼出來後，為了逃命，將先開始折磨過的阿朱當成誘餌扔了迴去，他也不會恨那些人類。】
【他曾經受到過背叛，見識過人性之惡，哪怕記憶混亂，也是刻在骨子的仇恨。】
【為何他渴望成神？因為命運之書告訴他，如果成神，就可以滿足自己的心願，讓人偶活過來——而那個人偶，其實就是阿朱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隻是還沒有送到劉順手上，阿朱就已經去世了。】
【劉順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但是這並不代表他沒有相關的執念——他就想要複活阿朱，不管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而那個人偶，就是最好的承載品。】
【h市？覺醒局？隻要沒有阻礙到他，都可以成為他的棋子。】
【他為了能夠擁有足夠忠誠的手下，可以殺死一個人用人偶代替他的存在；他可以為了取得想要的材料，選擇與蛇神教與虎謀皮。】
【哪怕犧牲一座城市的人，也在所不惜。】
【可是，當他真的做到這一切的時候，他也幡然醒悟——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有人用他下一盤大棋而已。】
【他在這個過程中，早已忘記了初心。】
【當他被自己的陣法活生生煉化成人體大藥的時候，他便想起了一切，還看見了眾人阻止蛇神降臨的場麵，因此，他有些後悔。】
【其實人類，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不斷跳動的畫麵，還有與之搭配的獨白，夜羽陷入了沉默之中，最後抱起了手，道：
“這就是·····你的記憶嗎？劉順？”
“是的。”
畫麵中流轉的迴憶，像是停止的幕布，時空在這一刻停滯。
劉順的靈魂，逐漸顯露在了夜羽眼前。
此時的劉順，沒有外麵笑麵虎般的笑容，而是一臉嚴肅和頹廢。
“那些畫外音，就是你在說話吧！”
夜羽肯定地迴答著，看向了一直在幕後解說畫麵的靈魂。
雖然劉順的經曆可悲可歎，但是他犯下的罪孽卻依然存在，靈魂上依然纏繞著黑紅色的線。
“是的。我沒有想到，我最後還能將自己遺忘的東西能夠找迴來。明明已經成為了人體大藥·······”
劉順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看著自己眼前停止的畫麵，眼睛裏都是複雜的情緒。
“我明明······當初是想要和阿朱在一起的········可上天·····卻依然奪走了我的一切。
我就像一個提線人偶，被那道金光的主人肆意擺布。
忘了我的初心·······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
區區一個成神這樣虛無縹緲的願望，我竟然為它準備了好多年······
到頭來·····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劉順轉向了夜羽，聲音微微有些驚訝：
“但是·····我沒想到，在我被煉化成為人體大藥後，自動選擇的最好宿主，竟然不是人類。
而且當初我的很多計劃被破壞······背後其實都有你的影子，對吧，死神，哦不，應該叫夜羽。”
夜羽靜靜地看著，沒有說話，但是心裏有了一些波瀾。
“你既然知道，為何不去找我麻煩？”
“我知道你是誰，甚至你搶走了我計劃中的那隻玄貓我也調查了出來·······但是命運之書直接給出了解決辦法，那就是用虛無生物的血液和肉體來替代·······
我也抱著盡量不暴露的心思，加上覺醒局上級那邊給我施加的壓力，最後我才沒有機會來找你麻煩。
更何況，你也隻是阻止了我拿到玄貓的血液而已，你真正破壞計劃最多的，是蛇神教那一邊人的。
雖然我選擇和他們合作，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希望他們順順利利。雖然我不喜歡人類，但是這並不代表著我願意讓蛇神教那群叛徒肆無忌憚。
實際上，很多時候覺醒局能夠拔除據點，我都有出一份力。
賣給蛇神教情報的是我，賣給覺醒局情報的也是我。”
“你真的是一個矛盾體。”夜羽沉默良久，最終吐槽道。
“哈哈哈，謝謝誇獎！”
劉順現在渾身上下充滿了釋然之情，他已經死了一次了，以前做過的，現在經曆的，很多都已經看開了。
“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輪迴，我願意陪著阿朱一起進入其中，下一輩子再相遇。
這一世若沒有緣分，那麽便就在下一世相遇吧！
臨死前，我也知道了我的宿命，我其實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目的就是助力一個覺醒者突破。
我當時就選擇了，在場力量最強大的你。不管對方的計劃是什麽，拯救，總歸是一個不虧的選擇。
不過，看上去你還真不是人類？”
看著夜羽精神體額頭上顯眼的雙角，劉順倒是微微有些驚訝，但很快他也不在意。
人都死了，誰還在意這麽多呢？
“····沒錯，我確實不是。”
“先說，本來我是想隨便選一個人類拯救一切的，不過不是人也沒有關係。”劉順睜開了眼睛，“我說過吧！我其實討厭人類，但是這畢竟是阿朱生活過的世界。
在這次事件中，我也能看見人類中有很多重情重義之人。
生前的我，還是過於偏激了。
世界哪有什麽非黑即白，大家都是一抹精致的灰。人類之中，有我厭惡的，也有我喜歡的，這是阿朱和那條老鹹魚教給我的道理。
我死後，還是希望你救一救那些傻乎乎的人吧！不過看你多次破壞蛇神教的計劃，就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了。“
劉順笑著看向夜羽，伸出了手。
”那麽，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
若有所思的夜羽，看見劉順化為了一道流光，消失在了這個虛幻的精神世界。
世界崩塌，虛幻的世界在這一刻毀滅。
夜羽隻知道，有無數的知識和能量湧入了他的體內。
死神之力、生命之力，甚至兩者結合形成的新力量，也在顫抖。
關於其中的感悟，夜羽的理解愈加深刻，在某一刻，終於突破了天際。
”啪——“
規則級境界的壁壘破了。
——————————————————
劉順在消失的那一刻，看見了那一本熟悉的命運之書。
“我死了······你依然還要利用我嗎？”
“不。”
一道飄渺的聲音響起，那是一個女生的聲音。
金色的光閃爍，書籍中鑽出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阿順，下一世，我們再做夫妻，好嗎？”
那是阿朱的魂體，在金光的滋潤下，她的魂體甚至比劉順還健康。
“阿朱······好·····好····”
劉順哽咽著，眼淚瘋狂湧出，哪怕他現在隻是魂體，但是一切都和真實的一樣。
“下一世，我們在一起，在看一次星辰大海，再做一次木偶師。
沒有人·····能夠再破壞我們的戀情······”
阿朱笑得如同滿天繁星。
“好·····阿順，等著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