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異變的落靈果化成了一道流光,落到了夜羽的嘴裏,讓夜羽有些懵逼。


    他沒記得自己要張嘴啊,怎麽就不受控製地將這個不明物體給吃了?尤其是那個果實剛剛吞了一個人,這就讓夜羽心裏有些膈應了。


    而就在果實落入他口中的那一刻,夜羽發現,他周邊的世界仿佛都改變了。


    不管是咆哮的巳蛇,受傷的老鹹魚,和正在與毒霧形成的怪物艱難抗爭的眾多覺醒者,都像是時間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宛如一幅活靈活現的靜態圖。


    不過夜羽知道,這不是時間停止了,而是他思維變快了,快得就像是進入了另外一個時空。


    罪魁禍首,便是那莫名其妙的果實了。


    “這······”


    夜羽本想說些什麽,才發現自己周邊逐漸變得模糊,如同一幅水墨畫,逐漸扭曲,重組,蕩起了陣陣墨色的水波。


    刺眼的白光,甚至讓夜羽短暫失去了視力。


    等到周圍再次清晰的時候,閉上眼睛的夜羽再一次睜開雙眼。看見的是一間陌生的房間。


    “這裏是·······哪裏?”


    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夜羽冰藍色的眸子裏出現了一絲茫然,但是很快冷靜了下來,上下打量著他此時出現的地方。


    這裏是一間古雅的店麵,麵積很小,隻有20平方米左右,但是依舊整潔和幹淨。周邊有些木頭製作的櫃台,一個個方方正正的小方格均勻地分布在櫃台中。


    每一個方格裏,都放了一個精致的人偶。或男或女,或老或少,甚至非人的動物。


    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木頭製作的,上麵塗了一些粉彩,顯得栩栩如生。


    牆上紋著獨特的花紋,讓整座店鋪都顯得異常古雅,蘊含著濃濃的曆史氛圍。


    “人偶店?”


    夜羽走到櫃台旁邊的木椅麵前,想要用手碰一碰,發現自己的手直接穿透了椅子,如同穿過了不存在的虛影一般。


    他瞬間就明白,自己現在所在的世界是虛幻的,自己也無法幹涉到這個世界的事物。


    “叮鈴鈴~叮鈴鈴~”


    突然,一聲聲清脆的風鈴聲響起,店鋪的木門右上角的風鈴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木門被推開了,門外出現了一位銀發的老人和一名稚嫩的孩童。


    孩童眼神澄澈,眼裏充滿了懵懂和好奇之色。他輕輕地牽著旁邊老人布滿皺紋的手,打量著這間各處擺放著人偶的店鋪。


    夜羽打量著這個少年,雖然對方的容貌還未長開,但是夜羽能夠看出,這孩童的五官,和劉順那個家夥,長得極其相似。


    想必,這少年便是劉順的小時候了。


    ‘我這是······跑進劉順的迴憶裏了?’


    想到那個“意外”融進未知果實中,然後自動跑進他肚子裏的那個人,夜羽心裏對其有些感官複雜。


    他的記憶·····還有他最後發出的瘋言瘋語·····覺醒局總部的微妙態度,都彰顯了這背後的不平凡。


    他不知道,在劉順的記憶中,是否能找到其中的答案。


    “爺爺,這裏是我們家開的店鋪嗎?為什麽那麽小啊?”


    孩童好奇的聲音在這小小的店鋪裏迴蕩,劉爺爺慈祥地微笑著,對於自家孫兒的問題,耐心地解答道:


    “是的。我們劉家,世世代代傳承著人偶木偶雕刻的手藝。這家店鋪為何那麽小,是因為它曆史悠久啊!”


    “曆史悠久?這些漂亮的人偶嗎?”


    小劉順的眼睛突然亮了,他快步跑到一個美人人偶麵前,將其小心翼翼地從櫃台上拿了下來。


    美人很美,穿著流雲廣袖裙,錦衣華裳,翩若驚鴻。她笑著,微眯著鳳眼,如同活生生的美人一般。


    當然,這些都是雕刻出來的,而衣服的花紋、女子端莊的妝容,都是用筆一點一點畫出來的。


    這樣的藝術品,很快就讓小劉順愛不釋手。這是源於刻在骨子裏的喜歡,他也不太明白。


    “小順,喜歡嗎?”爺爺的聲音從後麵傳出。


    “喜歡。”


    孩童輕輕地撫摸著這些姿勢各異的人偶,小小的年紀裏,便在心中埋下了種子。


    接下來的畫麵,如同快進一般,小劉順跟著爺爺,開始學習這一門祖祖輩輩傳承下來的手藝。


    從小物品,到動物,最後到人,中途不論是用刀雕刻時手上流了血,還是木偶雕壞了眼,不論是怎樣的挫折,都無法阻擋小劉順學習雕刻的熱情。


    而這間人偶店,位置偏僻,很少有客人。這便給了劉順更多的時間來學習和雕刻這些木偶。


    每個人偶成形的時候,都是他最開心的時候。他會將其中的喜悅,與自家的爺爺一同分享。


    而爺爺也並不吝嗇他的誇獎,摸一摸小劉順的頭,場麵顯得異常溫馨。


    但是,當孩童成長為少年的那一年,這一切都有了改變。


    劉爺爺,在他生日的那一年,去世了。


    而小劉順的父母,也雙雙出了車禍,在同一天離開了人世。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原本幸福的小劉順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他,陷入了自閉的深淵。


    他沒有朋友,因為他的愛好往往一言難盡——他喜愛雕刻人偶,不喜歡和別人聯係。不管是上學還是生活中,能跟他有聯係的人也不多。


    當家裏所有人隻剩下他一人獨活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愈加孤獨。


    劉順開始變得瘋魔,手上的人偶不斷地增加。不管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爺爺,自己曾經遇到的人,幻想的人,他都用自己的手,將他們一筆一筆地刻畫出來。


    孤獨的人,隻能和不會說話,沒有生命的人偶說話。


    “爺爺,你看,我們店鋪又賣出去了一個人偶呢!小順我是不是很厲害,我們劉氏一族的人偶可以繼續傳承下去了!”


    “爸爸,你看,我今天可是在學校考了全年級第一哦!我很厲害吧!”


    “媽媽,班裏沒有人和我說話,為什麽?難道我做錯了什麽嗎?”


    “要是·····要是·····你們是活的,那該有多好·····”


    少年和手中的人偶說著話,眼淚不禁一滴一滴落在了捧著人偶的手上。


    一直看著劉順的夜羽,看著劉順的經曆,竟然不禁想到了自己。


    他也有一個爺爺,在他生日的那一天去世。


    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父母,就連能夠稱為父母的死神一族和生命神族,還有生死界,也早已被毀滅。


    更何況,現在的他,連對於至親之人的人的死亡,也無法做到悲傷。


    孤獨·······他又何嚐不是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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