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他的妻子,他要把他的愛全都給她,除了愛,他還要給她一份安全感。


    他想,月桂的存在,或多或少都會讓她覺得她在他心中的地位飽受威脅——


    他不要她對他的愛存有質疑,他要她相信,他今生今世隻愛她一個人;他不要她的溫柔變質,他要她溫柔體貼、做他彧琰賢慧的妻子!


    當年,他額娘若不是因為想要皇阿瑪一生隻愛她一人,也不會想盡辦法要練絕世武功,想和天下第一人匹配,就因為這樣,他額娘才會練功夫走火入魔——


    他絕不要琉璃重蹈他額娘所遭遇的悲劇!


    「你要讓充虞去查歐陽父子的下落?如果皇上知道這事,那……」她憂愁滿麵。


    「我可不怕他!他可以絕情的不理深愛他的女人,但我絕不會無情的忘記我額娘臨死之前的痛楚——」彧琰唇角一抿。「就算他要賜我死罪,我也一樣要替我額娘報仇,殺歐陽東青,以告慰我額娘在天之靈。」


    「可是,害你額娘的人是歐陽東青,為什麽你要殺歐陽俊呢?」


    「不殺歐陽俊,歐陽東青那老狐狸怎麽可能現身?」


    「但是……」,琉璃麵露憂色,「冤冤相報何時了……如果歐陽家還有其它人,那日後……是不是也會報複我們的孩子?」


    琉璃的一句話驚醒了彧琰,但他並不是怕冤冤相報的悲劇,而是,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歐陽東青就隻有歐陽俊這個兒子,並未去想歐陽家是否有其它人……


    歐陽東青若是一直再避不出麵,他發誓他會殺光歐陽家的人,就算用絕劣的手段,他也要把歐陽東青給逼出來——


    「別怕!我絕不會讓歐陽家有向我們報複的機會!」


    彧琰擁著琉璃,深沉的黑瞳迸射出一股嗜血般的寒光!


    「笨丫頭,出去,你給我死出去!」月桂摔落一隻陶瓷杯,怒煞煞地吼著。


    「月桂姑娘,我……我哪裏做錯了?」縱然深知月桂的怒意是說來就來的,但綠兒仍是試探地詢問,如果真是自己做錯事,那她一定會改,下迴絕不再犯。


    「你還敢問!你一個丫頭,憑什麽知道我生氣的原因,我就是看你不順眼,你走、你走,給我滾出去!愈看你我心愈煩!」月桂站起身,一手頂在腰際,一手用力的推著眉頭輕皺的綠兒。


    瘦弱的綠兒被有武功底子的月桂連連推擠,一點招架能力也沒有,隻能任其推倒於房門外,複而讓兩扇關的房門給隔離開來——


    緊閉的房內,一陣陣砰砰響聲,想也知道定又是月桂姑娘在亂摔東西了!


    綠兒從地上爬起,拍拍髒掉的衣褲,這會兒,她可不敢再進房內,隻好把這情形報告給老嬤嬤知道;可她也知道老嬤嬤也拿月桂姑娘沒轍,隻好任其摔碎房內的東西了!


    她才不甘心呢!


    為什麽彧琰一再的「坦護」那個日本女人?


    照理說,她製造的事件,都是極其嚴重的呀!


    把一個有傷在身的恩人丟在柴房內,這不是太沒人性了嗎?因嫉妒而用發簪刺傷恩人,這種行為,也真夠令人發指的了!


    可是,為何彧琰從不正視那個日本女人所犯下的每一件錯誤,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她?


    發簪事件也已過了七天了,她遲遲沒聽到下人訛傳這事,更遑論聽彧琰對這件事的結論——怎麽會這樣呢?


    她為了陷害琉璃,要彧琰對琉璃產生壞印象,不惜用尖銳的發簪刺傷自己,可……她要的結果呢?


    彧琰非但沒有對琉璃產生壞印象,甚至兩人還如往常一般,如膠似漆。


    不,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看著手臂上因傷留下的疤痕,月桂恨的咬牙切齒,「他自始至終都該是我的!」


    月桂重重的一拳擊在桌麵,忽地眉頭緊聳,豎耳傾聽,她聽見屋頂上似乎有人在走動,她連忙熄了燈,躲至一旁。


    半晌,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的摸黑進她房內來,她抽出長刀,一刀砍向來人。


    來人閃過她的刀,低聲急喊:「月桂,是我,我是大哥!」


    聽到熟悉的聲音,月桂連忙收了刀,再掌起燈,一看,來人果真是她大哥歐陽俊。


    「大哥,你怎麽進來了?」月桂輕聲低唿,小心翼翼的開門查看房門外有無人在偷聽。還好綠兒那笨丫頭已被她趕走,要不,這會兒可教綠兒給撞見她大哥了。「你來,很危險的!」


    「再危險我也得進來一趟!」歐陽俊刻意的壓低聲音,就是怕有人經過聽見他和妹子的對話。「月桂,你知不知道,你住進八爺府內這麽久,一點消息也沒有,大哥還真怕你的身分被識破,教彧琰給殺了呢!」


    「我沒事!我很好!不給你消息是因為這八爺府內,沒一個能幫我帶消息的,而且,現在彧琰追你追的緊的當兒,我也不敢隨便找你,怕的就是被他識穿我的真正身分——」


    「我知道,也難為你了!」歐陽俊拍拍妹子的肩膀。「對了,你在八爺府內住這麽久了,可有找到彧琰把麟趾真經藏於何處?」


    「這……」月桂搖搖頭。「能找的地方,我大都找遍了,就是沒發現麟趾真經的下落。」


    「這該怎麽好!?爹已經閉關一年了,若再不趕快將麟趾真經找迴,那爹的腳……」歐陽俊攢緊眉心,欲言又止,滿麵愁雲。


    「爹的腳怎麽了?他閉關前,腳不是好好的嗎?」月桂疑惑的問。


    歐陽俊抬起眼,歎息了聲:「月桂,爹他不要我告訴你,他怕你擔心,可是……時間愈來愈緊迫,我的壓力愈來愈大!」


    「大哥,爹到底怎麽了,你告訴我呀!」月桂兩手攀住兄長的肩頭,激動的問道。


    「月桂,別嚷嚷,小心讓人聽見!」歐陽俊緊張的探頭查看有無人來。


    經過兄長提醒,月桂的聲調遞減,但情緒仍是激昂的。


    「大哥,快告訴我呀,爹的腳究竟怎麽了?」


    「爹他……他為了練麟趾真經,在甫閉關時,就自斷了腳筋,如果再不拿迴真經,恐怕爹的腳這麽拖下去,會導致殘廢,到時,就算是把真經練成,恐怕也……也是枉然了!」


    聽完歐陽俊的話,月桂驚惶的倒抽了口氣。「什麽?爹自斷了腳筋?難道要練麟趾真經的人,都非得如此嗎?」


    歐陽俊臉色凝重的點點頭。「都怪我太大意,爹要我把真經重抄一遍,我沒把真經收好,才會讓彧琰給奪走,我真是沒用,又害了爹……」


    因為原來的麟趾真經已泛黃,字體又小,他爹年紀大了,看起真經上的字來格外吃力,是以,便要他把真經重抄一遍——


    就在他即將抄完真經的前一晚,他爹便先行進入秘室閉關,並按著真經上所寫——欲練麟趾者,必先廢其腳筋……


    誰知道,彧琰竟在關鍵性的那一晚,趁他不備,把真經給偷走!


    這一年來,他爹用真氣護住白己的身體,硬撐地等著他拿迴真經,可是,要從彧琰手中奪迴真經,談何容易呀!


    就算他爹的內力再深厚,這一捱,捱了一年,能否再撐下去,也是個未定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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