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宇文轍絕美的臉上竟露出一抹笑,眉眼彎彎,墨瞳美仁仿佛一池壁珀,海納百川,深不見底。


    他突然低下頭,吻上周璿嬌俏的唇植。


    “天!宇文轍,你瘋了?”


    現在是什麽時候?


    光天化日之下眾目睽睽,還有武功高強的刺客,他居然還有心情做這種事情!


    虧她還擔心他會一時慌了,露出馬腳。


    看來真是她想多了!


    這個男人會慌才怪!


    “王爺喜歡表演限製級畫麵給人看嗎?”周璿嘲諷道。


    “放心,沒人有空看。墮”


    他說話的時候貼著她的唇,她幾乎可以清清楚楚感受到他說話時唇形的變化,以及唿出來熱氣。


    宇文轍說的沒錯,現場的人早已亂成一團,撤退的撤退,護駕的護駕,就連原本坐在他們身邊的赫連雨涵也衝出去加入戰鬥。


    太子好像被刺傷了,把大家的心都提起來了,根本沒人注意他們這邊。


    “吻夠了嗎?”周璿沒好氣地瞪他。


    “不夠!”


    宇文轍眨著烏溜溜的眼珠,壞壞一笑,又貼上她柔軟的唇。


    靠——


    這家夥的臉皮是銅牆鐵壁做的嗎?


    周璿鬱悶無比,同一天內被這廝吃了兩次豆腐,氣死她了,更可悲的是他的力氣大得要死,無論她多麽用力去掙紮,他依然穩如泰山。


    事實證明,用武力解決不了問題,隻能智取。


    於是,她眉眼含笑地看著他:“王爺,我的一千一百兩應該不用還了吧?”


    趁火打劫,這一招,跟他學的。


    果然,宇文轍離開了她的唇,一臉嚴肅地看著她:


    “一個吻就要一千一百兩?王妃是不是太黑心了?”


    周璿柳眉一挑,似笑非笑地衝他勾勾手:


    “這不都跟王爺您學的嗎?”


    以周璿對宇文轍的了解,這廝一向愛財如命,肯定會跟她一番討價還價,然後頂多丟給她一百兩銀子,並且嫌棄地放開她。


    “一千一百兩太貴了,王妃也知道的,本王一向不做虧本生意的。不過……”宇文轍臉帶戲謔,鳳目如寶光流轉,風情盡現,“既然錢已經花了,那本王隻有吻夠本才行!”


    說罷,他再次壓上她的唇。


    嗚嗚……不應該是這樣的呀!


    周璿始料未及,正欲張嘴抗議,然而話沒出口,他的舌已順勢鑽進來,


    和之前的蜻蜓點水不同,這一次,他溫柔而熱烈地探求著她,舌尖不斷舔吻著她的唇。


    鼻息間全是他那獨特的氣息,出乎意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令人厭惡,有一瞬間,周璿好像沉淪了,竟忘了反抗。


    周圍慌亂的尖叫聲、打鬥聲,好像都不重要了,這一刻,天地之間好似隻有他和她,兩個人……


    “宇文轍……”


    她睜開眼睛,小聲地喚他的名字,好像有一句重要的話到了嘴邊。


    “嗯?”


    “我……小心!”


    話沒出口,周璿突然看到一個刺客從宇文轍的背後躥出,她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原本朝著他進攻的刺客不知道怎麽了,雙腿一軟,竟摔倒在了地上,半晌爬不起來。


    “王妃想跟本王說什麽?”


    宇文轍壞壞地笑起來,低頭親了一下周璿水潤的臉頰上


    她剛才想跟他說什麽?


    周璿反問自己,浮現在腦海裏的答案把她嚇了一跳。


    “我們要不嚐試著過一輩子吧”,這就是剛才差點脫口而出的話。


    周璿不敢置信地抬頭看向眼前這個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腹黑到極致的男人,一時之間,內心翻騰,如同排山倒海!


    她瘋了嗎?


    一輩子,和宇文轍……天呐!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她知道,她是孤獨太久了,才想抓住一塊浮萍上岸,卻忘了浮萍是抓不住的!


    這一刻,周璿發自內心地感謝那個刺客!如果不是刺客及時出現,打斷了她的話,她現在肯定會被宇文轍狠狠地嘲笑、消遣。


    幸好,幸好沒來得及說出口。


    “王妃怎麽不說話了?”


    宇文轍的聲音打斷周璿的思緒,她以最快速度隱藏了自己的情緒,衝他莞爾一笑:


    “沒事。”


    “怎麽會沒事?剛才明明有話要跟本王說的樣子……”他不肯放過她,追問道。


    她麵不改色,淡淡地說:“現在沒有了。”


    “女人,真是善變。”


    宇文轍聳聳肩,前方又有一個刺客朝他們這邊逼近,結果還未靠近又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因為太子受傷,大部分人馬都朝他那邊去了,宇文轍這邊的防衛


    明顯下降,刺客便有了可乘之機,轉眼便又有兩個刺客朝這邊殺了過來。


    聲東擊西!


    周璿的腦海裏浮現出四個字。


    這些人真正目標其實還是宇文轍!


    “三皇兄,危險!快救三皇兄!”


    四皇子突然焦急地喊道,頓時所有的人都朝著這邊看了過來。


    “啊——轍兒……快保護轍兒!”


    太後的聲音焦急無比,禦林軍迅速過來營救,可是刺客的劍已近在咫尺,遠水救不得近火!


    周璿焦急地看向宇文轍,隻見他一臉淡然地閉上眼睛,看樣子是打算挨一劍了……


    不!


    這一刻,幾乎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她想也沒想就撲上去。


    金屬碰到布料,發出一聲悶悶的聲音,宇文轍睜開眼,便看到周璿倒在他的懷裏,衝著他笑:


    “王爺,這一刀應該能值一千兩吧?迴去記得給我……”


    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背部流淌出來,血腥的氣味在空氣裏迷茫,宇文轍整個人愣愣的,好似迴到了很多年前,母後也是這樣,為了保護他不顧一切……


    “周璿,你腦子有毛病嗎?本王受一劍又沒事!”


    他緊緊地抱著她,聲音很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字字落到她的心頭。


    他們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而已,而且成婚到現在,他從未對她和顏悅色過。他不值得她這樣做!


    “我穿著軟蝟甲呢!哎——隻是沒想到他們的劍這麽厲害,居然把軟蝟甲都刺透……宇文轍,如果沒有我,說不定被刺透的就是你!所以,一千兩不夠,要一萬兩……”


    傻瓜!


    “喂——你到底給不給啊?”周璿見宇文轍沒說話,有氣無力地追問。


    “給,你要多少都給你。”


    宇文轍將手指輕輕放在她唇上,示意她不要浪費力氣講話。


    可周璿卻一副不放心的樣子:


    “不準耍賴哦!”


    “好,不耍賴!你乖乖閉上眼睛,休息一下,等迴家了,你要什麽我都給你。”


    他的聲音好似一縷春風,輕輕拂過她冰天雪地的心,帶來一陣溫暖,好似整個人都沐浴在春日的暖陽裏,好舒服……


    迴家?


    她也有家了嗎?


    真好……


    周璿滿足地閉上眼睛。


    十個刺客,逃走了一個,其餘全部被製服,帶往刑部進一步審問。


    周璿因為受了傷不能隨意移動,便被留在宮中靜養。


    ******


    “王爺,時候不早了,您先迴去休息,明天再來看王妃吧。”


    邑齋的總管王公公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按照規矩,沒有聖喻,已經封王的皇子是不能留在宮裏過夜的。


    宇文轍不說話,而是專注地凝視著床上那個蒼白的女子。


    那張一貫白裏透紅的小臉蛋此時比雪還白,一向紅潤的唇瓣也沒了血色。他守了整整一個下午,卻不見她醒來。


    王公公給負責診治的史太醫使了顏色,史太醫連忙道:


    “王爺不要擔心,王妃的傷並無大礙。”


    太醫已經忘記自己是第幾次說了,王爺他根本就跟沒聽到一樣,不說話,隻是一動不動地看著王妃。


    “既然無礙,為何她一直昏迷不醒?”


    宇文轍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很輕,目光依舊盯著周璿。


    “迴王爺,可能是近日來太過操勞的緣故,累了。”太醫說道。


    累了嗎?


    成親至今發生的事情一點一點地在腦海裏迴放……


    是啊!他把她逼得這麽緊,她不累才怪呢!怕是身心俱疲了吧!


    罷了,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宇文轍終於站了起來:


    “王妃就有勞史太醫費心了,本王明日再來。”


    “王爺言重了。”


    孰不知道他離開之後,床上那雙目緊閉著的女子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


    夜,幾顆零星的星子掛在天空,仿佛被遺落在銀河裏的寶石,輕輕閃爍。


    黑暗像一張網,籠罩著人間,靜悄悄的。


    太靜了,反而讓人不安,仿佛隱隱中便的暗流湧動、波濤洶湧。


    燕迴樓


    書房裏燭火搖曳,照出男子優雅的側臉,隱約可以看到他緊蹙的眉。


    “怎麽?還在擔心她?”沐風問道。


    “不是。”


    宇文轍搖搖頭,隨手拿起杯子喝水。


    “咳咳咳……咳咳……咳咳……”


    “瞧你——還說不是擔心她,說謊遭報應的吧?”沐風幸災樂禍地看著宇文轍,“我都聽說了,你一個下午都守在她床前不肯走,差點都過


    了出宮的門禁。”


    “你知道得還真多呀!”宇文轍打趣地看著沐風。


    “那當然,誰讓我們是好友呢!”沐風笑得一臉淡然。


    “既是好友,你還不了解本王嗎?”宇文轍麵無表情地說道,“本王與她不過是名義上的夫妻,逢場作戲而已。她為本王受傷,本王若不表現得戀戀不舍,豈不有違賢王的名號?”


    他說得風輕雲淡,冷血無情。


    “是嗎?”


    沐風眯起眼睛,低頭思量,好像是在推敲這句話的可信度一樣。


    良久,他又一臉惋惜地歎了口氣:


    “可是周姑娘為了你連命都不管,隻怕是對你動了情了……”


    “那也是她傻,本王可沒強迫她對本王動情!”


    宇文轍又端起茶,輕抿一口,便閉上眼睛不說話了,好似在思考什麽,又好像睡著了。


    沉默,橫亙在兩個男人中間,似乎他們都在等待著對方打破沉默,可偏偏誰也沒開口。


    “轍,周姑娘是個好姑娘,她可以為了你……哎——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好好珍惜。”沐風真誠地說道。


    朋友?


    宇文轍反複咀嚼著這兩個字。


    他抬起頭,露出招牌式的溫潤:


    “本王會的。她既然嫁過來了,本王便會好好待她。”


    “篤篤——”


    外麵傳來敲門聲。


    “請進。”


    崩雷走過來,給宇文轍行了一個禮。


    “事情查得怎麽樣了?”宇文轍問道。


    “被抓到的九個刺客全部在牢中自盡了,還有一個在逃,下落不明。”崩雷說道。


    “全部自盡了?”宇文轍皺起眉頭,“沒有其他線索了嗎?”


    崩雷搖頭。


    “太子那邊怎麽樣了?”


    “太子受了輕傷,並無大礙,周家五小姐被刑部帶走了。”崩雷如實迴答。


    “恩。”


    宇文轍點點頭。


    “這位五小姐真有意思,竟然敢把太子當肉-墊用。如今朝中對周家不滿的大有人在,屆時肯定會借題發揮。這次周家怕是攤上事了。”


    沐風饒有興味地看著宇文轍:


    “你說周璿、周夏音,都姓周,同一個父親所生,你說怎麽差這麽大?”


    “本王和宇文源也是同一個父親所生,不是也差很大嗎?”宇文轍一揚眉,反問。


    “嗬嗬……那倒也是……”


    沐風笑嗬嗬地同宇文轍打哈哈。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得早點找出幕後真兇才行,要不然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沒說話的薛進畫實在看不下去這倆人的話題總在周璿那個女人身上打轉,忍無可忍地打斷他們。


    “太子若有意外,最大受益者絕對是四皇子,從這方麵看,四皇子的嫌疑最大。”


    沐風在被薛進畫鄙視之後,終於認真了起來。


    “若聖上是風燭殘年,四皇子這麽做倒是可以理解。可是如今聖上身體還健朗,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何必鋌而走險,惹人懷疑呢?”薛進畫沉吟道。


    “的確,這一招可謂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四皇子不像這麽不理智的人。”沐風也搖頭。


    “會不會是太子自己玩的苦肉計反陰四皇子一把呢?”薛進畫又道。


    “如此也是有可能的,近來四皇子連續替聖上解決了幾件大事,功勞不小,在朝內的威望日漸升高,太子一黨一直苦於找不到機會打壓他,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沐風分析道,“而且還有一點也足矣證明太子的可能性比四皇子大。”


    薛進畫微微一錯愕,隨即恍然大悟:“你指得是……”


    “沒錯。這些人表麵上看起來意在太子,但實際上殺到轍這邊的刺客卻是最多的。你說除了太子一黨,還有什麽人會不放過轍呢?”沐風道。


    “砰——”地一聲,茶杯被捏碎,薛進畫咬牙切齒:


    “可惡!他們都把轍的身體害成都這樣了,還不放過……難道連一年的時間都等不了嗎?”


    沐風連忙扯他的衣角,使了個眼色,阻止他說下去。


    “別胡說!轍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沒說轍好不起來,我是說從他們的角度出發……他們都以為轍活不過二十歲嘛……”


    話出口之後,薛進畫又覺得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趕緊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誰知宇文轍見狀,淡淡一笑,渾然不在意:


    “沒事,本王的身子自己清楚,你們不必如此。本王沒你們想得那麽脆弱!你們放心,就算死,本王也會在斷氣之前先為自己報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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