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住的不隻有馬小玲,還有另外兩個人。


    其他兩個人豎起耳朵聽熱鬧,生怕漏掉一個字。


    馬勝看著另外兩個人看著他們不悅道:“娘,少說兩句。”


    馬老婆子見他這麽不耐煩立馬撒潑:


    “夭壽啊,還有沒有天理啊。娶了媳婦忘了娘啊,枉費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啊,給你娶媳婦看孩子就換來這待遇!我不活了啊!”


    杜以玫尷尬勸道:“娘,你怎麽能這麽說呢,馬哥特別孝順你。”


    “家門不幸啊,你是不是你給我兒子吹得耳邊風?”


    她指著杜以玫惡狠狠地說道。


    馬勝煩躁的撓了撓頭,厲聲道:“這裏是醫院!”


    “馬哥,怎麽和娘說話呢。”


    “你們兩口子是沒給我活路啊,我這就跳樓,不活了啊。”


    馬老婆子捶胸頓足的哭喊道。


    旁邊病床家屬勸道:“大娘,我看你兒子媳婦都是好的,你就算不為兒子考慮也得為還沒醒來的孫女考慮吧。”


    “你算哪根蔥?敢對我指指點點!”


    馬老婆子唰的一下挺直腰板罵道。


    “你這老婆子怎麽聽不懂好賴話啊?”病人家屬不滿她的跋扈。


    杜以玫不好意思道:“我娘就是脾氣衝,但沒壞心思是好人。”


    “杜以玫!你什麽意思?老娘脾氣夠好了,要不是老娘脾氣好在就讓馬勝和你離婚了。”


    馬勝沒再說話扯著馬老婆子的胳膊往外走。


    這麽多人看著真是丟臉。


    剛開始拉著簾子沒意識到病房裏除了他們還有別人。


    剛才看著簾子拉開才意識到有人。


    那豈不是他們說的話全被幾個人一字不漏的聽進耳朵了。


    被拉到病房外的馬老婆子不滿道:“兒子,你什麽?”


    “沒看見有人嗎,說話小心點。”


    “為什麽說話小心點,我又沒說不當言論,嘴長在我身上我愛說就說。兒啊,咱迴家吧,我用偏方給小玲治。”


    “娘,到底是我閨女。”


    馬勝痛苦的說道。


    “那也是我孫女”,馬老婆子哄騙道,“雖然我不喜歡這賠——這小妮子,但事關人命,我還能誆你嗎?我把想成什麽人了。”


    “娘,剛才我說了,唿吸的那個儀器不能摘。”


    他再次強調道。


    關於他娘說的偏方他不是很信。


    李明清那麽厲害應該有辦法救。


    再說了,大舅子杜以風離開時警告他別亂來,要不然不會放過他。


    “醫生就是危言聳聽嚇唬咱,摘了能怎麽樣,就是騙咱手裏那點錢,相信娘,小玲迴家保證能活蹦亂跳。”


    她嘴長這麽說,心裏咒罵:“賠錢貨趕緊死吧,我還想抱大孫子嘞。”


    母子倆在外麵說的話清清楚楚傳去病房。


    杜以玫看著馬小玲蒼白的小臉歎了口氣。


    剛才的病人家屬小聲道:“喂,你可千萬別同意迴家,孩子吸氧的口罩不能摘,摘了人就沒了。”


    杜以玫心裏一驚。


    驚慌道:“有那麽嚴重嗎?”


    “嘖,有你這麽當媽的嗎?自個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個不心疼指望誰心疼”,病人家屬看著她一言難盡。


    沒見過這麽當媽的。


    生死垂危時刻,來醫院不聽醫生的話反而想聽信偏方。


    拿孩子的命來賭可是頭一次見。


    “嬸子,你不會是嚇唬我吧?”


    “你這小嫂子怎麽不識好歹啊,沒看見我老母親也帶著吸氧罩呢。”


    “老人和小孩能一樣嗎?小孩皮實,蓋著被子發發汗就好了吧?”杜以玫不確信的道。


    病人家屬看著她像看傻子一樣。


    怎麽一點常識也沒有啊。


    發發汗可解決不了煤爐子中毒的問題。


    馬勝進來不自然道:“以玫,大哥說什麽時候來醫院嗎?”


    “哥說他去找李院長,叮囑我們不要亂動,一切等他迴來再說”,杜以玫連忙強調。


    她剛剛聽了旁邊嬸子說的話心裏沒底。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信誰的話。


    “你留下來照顧小玲,我和娘先迴去了。”


    “行,你們迴去吧。”


    馬老婆子衝進來冷眼道:“你倆迴去,我照顧小玲。”


    “娘,我留——”


    杜以玫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家裏還有一堆衣服要洗,你不洗難道要我洗!馬勝,你去上班。以玫,你迴家收拾家務。”


    “娘,在醫院吃不好睡不好,我看讓以玫留下吧。”


    馬勝真怕馬老婆子在醫院和人幹仗。


    就在三人糾纏不下的情況下,李明清和杜以風進來。


    杜以風恨恨的看著三個人。


    “你們仨都走。”


    杜以玫看見他像是看見救命稻草:“哥,你可算來了。”


    “沒出息,以前在家的驕縱勁去哪兒了?”


    馬老婆子陰陽怪氣道:“呦,現在來當好人了,怎麽當初不幫襯幫襯你妹夫啊,馬後炮。”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麽心思,沒見過像你這麽想去坐牢的。”


    杜以風絲毫不給麵子的戳穿她的麵目。


    馬老婆子聽了他的話心裏有些慌張。


    就連馬勝和杜以玫都知道賠錢貨煤爐子中毒是她造成的為什麽杜以風會知道?


    不,不可能。


    他不可能知道。


    肯定是說狠話嚇唬她的。


    杜以風沒錯過她眼底的慌亂,果然像李明清猜測的那樣。


    不管真相究竟是什麽馬老婆子都是想要馬小玲的命。


    馬勝不悅道:“大哥,我娘也是擔心小玲。”


    “哼,我可不是你大哥,年紀輕輕怎麽眼就瞎了呢,身邊是人是鬼都分不清,小玲投胎到你家真是倒黴。”


    杜以風冷臉說道。


    杜以玫跳出來當和事佬:“哥,你怎麽能這麽說馬勝呢。小玲變成這樣最擔心的人就是馬勝,婆婆也衣不解帶的照顧小玲,你這麽說太讓我們寒心了。我們是小玲的父母親人,難道還能害孩子嗎?”


    “誰想害小玲誰心裏有數,杜以玫,你沒腦子就少說兩句。”


    杜以風這一家子氣的要死,誰出聲誰挨罵。


    李明清坐下拉起小玲的手腕把脈。


    馬老婆子立馬過去阻止,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床腳絆倒摔了個大馬哈。


    正好摔在李明清腳前。


    “哎呦,大娘,你年紀擺在這裏不用給我行這麽大的禮,不逢年不過節的讓人看見不好”,李明清善解人意的道。


    馬勝過去把馬老婆子扶起來,問道:“小玲怎麽樣?”


    “有我在,沒問題。”


    杜以風聽了這話鬆了一口氣。


    而馬老婆子聽了這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辛辛苦苦忙活了這麽長時間這賠錢貨竟然還沒進閻王殿,真難殺啊。


    都怪李明清壞她的好事。


    眼看著李明清施針,那長針看起來老嚇人了。


    五分鍾後一直昏迷的馬小玲就睜眼了。


    旁邊的家屬欣喜道:“哎呦,李院長,我今天可真是長見識了,之前隻聽說您一手銀針使得漂亮,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馬老婆子剜了她一眼:“關你屁事。”


    “嘿,你這老婆子說話怎麽這麽衝啊,你孫女被救醒難道不是天大的好事嗎?你怎麽沒有一點驚喜呢?甚至對孩子的清醒有些許的不滿。你不像孩子的奶奶,倒像是孩子的仇人。”


    隔壁家屬大嬸認真分析道。


    她心虛的提高音量罵道:“你放屁!”


    李明清冷聲道:“醫院病房,禁止喧嘩吵鬧。”


    “李院長,家裏窮的揭不開鍋,我們可沒錢付住院的錢和治療的錢。本來小玲不用住院就能好,非得花這個錢。”


    馬勝不好意思道:“李院長,您放心,治療費不會少的。”


    “哪裏來的治療費?你少在這裏充大款。咱家沒錢,讓杜家出錢”,她依舊厚著臉皮道。


    杜以風看著低頭的杜以玫,敲打道:“小玲媽,你怎麽想?”


    “哥,家裏困難,要不——”


    “行了,你閉嘴吧,白瞎讓你讀了那麽多年書,不明事理”,他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到底是自己親妹妹和親侄女,說不管是不可能的。


    但杜以玫畏畏縮縮一股腦的站馬家的態度讓他窩火,真是腦子進水了。


    放著好好地日子不過非得去過苦日子。


    “馬勝,你怎麽說?”


    “能不能寬限幾天?”


    他尷尬的說道,又看向李明清問道:“院長,醫院不是有救助嗎?看在我女兒這麽可憐的份上幫幫我們吧。”


    聽了他這麽厚臉皮的話杜以風氣不打一處來。


    杜以風還以為他是個人,沒想到說了沒兩句人話就不當人了。


    “救助?想得美。孤兒寡母才能用救助的錢,咋的,你要死啊?”


    馬老婆子噌的站出來:“杜以風!你敢咒我兒子!”


    “誰咒他了,我隻是和你們說救助的客觀條件而已”,杜以風見她生氣他才舒心。


    馬勝臉色難看道:“家裏確實困難。”


    “那就砸鍋賣鐵,賣房賣地”,杜以風給提供來錢思路。


    杜以玫委屈巴巴:“哥!小玲是你非要送來醫院的!”


    她這話說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向她。


    誰能想到孩子的親娘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虎毒不食子啊。


    馬小玲虛弱的扭過頭來,眼淚汪汪的看著親媽。


    雖說她年紀小但也懂事了。


    杜以風二話沒說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這就是你為人母說出來的話?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這話說出來多傷孩子的心呐,以後有你後悔的。”


    馬勝看著杜以風真的火了連忙道:“都消消氣,有話好好說。”


    馬老婆子幸災樂禍的看著兄妹倆吵架。


    默默在心裏拱火:打起來!打起來!


    李明清坐在病床邊,溫聲道:“小玲,告訴叔叔還有哪裏不舒服啊?”


    馬小玲乖巧的搖搖頭。


    “想喝水嗎?”他看著馬小玲幹巴巴的嘴唇問道。


    她點點頭。


    杜以玫連忙過去把孩子扶起來喂水。


    臉上還有明顯的紅印子。


    馬小玲喝了水,小心翼翼的問道:“媽媽,疼嗎?”


    她哽咽的笑了笑:“不疼,小玲乖,等迴家媽媽給你煎雞蛋吃。”


    “嗯,我乖”,馬小玲奶聲奶氣道。


    李明清把銀針取下,冷聲道:“你們出來。”


    馬勝心想,你以為自己是誰啊,憑什麽讓他出去就出去。


    但還是非常慫的跟著出去了。


    因為杜以風惡狠狠的盯著他,但凡拒絕肯定被揍。


    看剛才扇杜以玫的那一巴掌真的用力,響亮的嚇人。


    馬老婆子先開口:“先說明,家裏沒錢。”


    “別裝了,你兜裏就有十多塊錢。”


    聽李明清這麽說她心虛的摸了摸棉襖裏側的口袋。


    “胡說八道,哪裏來的十多塊錢。”


    馬勝也強調:“是啊,院長,你要說我娘有五六塊錢我信,但要說十幾塊錢不可能。”


    杜以風指著他的鼻子低聲罵道:“你算是人嗎?你娘要殺你親閨女你知道嗎!這死老婆子故意把小玲鎖在開著煤爐子的屋子裏。”


    “兒啊,你可千萬別信他說的話,我可是小玲親奶奶。”


    “狗屁奶奶,你平常摳的要死,怎麽可能舍得單獨開煤爐子給小玲取暖,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存了什麽心思。”


    馬勝聽了這話緩過神,有點相信他說的。


    是啊,以他娘的重男輕女的程度根本不會專門生煤爐子給小玲取暖。


    這可是殺人未遂啊。


    萬一被警察知道可是要坐牢的。


    馬老婆子整個人都不好了,她覺得馬勝相信了。


    心頭一慌:“少血口噴人。”


    李明清好心道:“我也覺得你是被冤枉的,這樣吧,報公安吧,警察會還給你公道的。公安局就在醫院向東五百米,特別近,兩分鍾就到了。”


    杜以風拍手稱好:“對,報公安。”


    馬老婆子一下子慌了神,怎麽三言兩句的就要報公安啊。


    哪有好人進公安局的。


    關鍵的是她確實想要那賠錢貨的命,要是被警察知道得坐牢。


    她緊緊的抓著馬勝的胳膊,故作鎮靜道:“這麽點小事就麻煩警察實在太不應該,平白讓人看了笑話,以後小玲長大了會怎麽想,是家人又不是仇人。”


    “是啊,我娘刀子嘴豆腐心對小玲挺好的”,馬勝也道。


    “那可是我馬家的骨肉,來,拿著,這是住院費和治療費。”


    馬老婆子從棉襖內兜拿出十五塊錢遞給李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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