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李明清一開門就見從門口走過三個陌生麵孔的男人。


    看四人穿著打扮就知道煙酒都來。


    一看就不是善茬。


    邊走邊罵罵咧咧道:“娘的,姓徐的膽敢放鴿子!等會有他哭的時候。賭博輸了那麽多錢還想賴賬,想屁吃呢。”


    李明清聽見後覺得他們說的人肯定是徐耀祖。


    怪不得徐耀祖半夜三更跳牆偷東西。


    原來把錢輸沒走投無路了。


    正好給好好長長記性。


    一天天的正事不幹,十幾歲的年紀就不學好,打架賭博樣樣不落。


    許建樹拿著一個肉包子問道:“明清,門口有什麽?”


    “看熱鬧。”


    “熱鬧?”許建樹和大妞幾人麻溜的出來。


    昨天半夜已經夠熱鬧的了,沒想到一大清早還有熱鬧。


    出門就見大街上走著的三個人。


    “明清,他們真牛啊,穿著單鞋露著腳脖子不嫌冷嗎?大清早就吞雲吐霧,手不離煙,年輕就是好啊。”


    許建樹有感而發。


    向東問道:“叔,沒見過他們,不知道來村裏幹什麽,我去和明福叔說一聲吧。”


    “不用去,三個人是去找徐耀祖的。看看大街上有不少鄉親們,不用喊人。”


    大妞道:“耀祖應該沒在家吧,他天天都不在村裏。”


    雖然這兩年很少迴村,但每次迴來都會聽鄉親們這麽說。


    “今天在。”


    鄉親們聽說村裏來了陌生人紛紛出來看。


    有人認出來。


    “這不是那幾個小混混嗎?每次逢集都在大路上溜達。”


    “說起來我也見過,來村裏肯定沒正經事。”


    “老徐家孫子天天和他們混在一塊。”


    “那可能是來找徐耀祖的,怕是要有好戲看了。”


    ……


    老徐家門口。


    三個人沒喊人,直接把用木條做的大門用力推開。


    開門的力氣有些大。


    不僅把年久失修的門給推爛了,還把用石塊壘成牆弄下來幾塊石頭。


    徐耀祖睡得跟死豬一樣什麽聲音也沒聽見。


    而徐大狗和王大花一聽見聲音就出去了。


    徐老婆子也跟著出屋。


    “是徐耀祖家吧?”


    其中一個男人見人出來問道。


    “你們是?”徐大狗底氣不足的問。


    “甭管我們是什麽人,你兒子欠我們錢,趕緊還錢!”


    徐老婆子一聽要錢立馬衝到前麵。


    幾個人看著年紀不大,竟然要錢要到她的頭上了。


    “根本就不認識你們,舔著個大臉闖到家裏就要錢,哪有你們這麽辦事的?看看家裏的牆差點被你們推倒,沒讓你們賠錢還讓我們拿錢!我家耀祖是老實孩子,才不會有你們這樣的狐朋狗友,趕緊走!”


    別看徐老婆子年紀大,但說起話來中氣十足。


    “死老婆子,怎麽說話呢!趕緊讓徐耀祖出來,要不然我們不介意進門自己找。”


    說完後三個人抻著脖子就要往裏走。


    徐大狗小聲道:“娘,要不把耀祖喊出來吧。”


    老婆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缺心眼的玩意,他們可不是善茬,讓耀祖出來不是要他的命嗎?咱家耀祖打小老實,肯定是被騙了。”


    “娘!孩子就是讓你給慣壞了。”


    徐大狗忍無可忍的抱怨道。


    好好一個孩子被養偏了,家裏掙點錢不容易,全被耀祖摳搜走了。


    去幹正事也行,可惜全揮霍了。


    現在更是讓小混混找上門。


    他可不是李明清能鎮住這三個人。


    這些人成日不幹正事,在大街上晃蕩,要是把他們惹毛了可不得了。


    他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小兒子考慮。


    想到這裏,徐大狗迴屋把正在睡覺的耀祖喊起來。


    迷迷瞪瞪的徐耀祖罵道:“老不死的!沒看見我正在睡覺嗎?”


    “趕緊起來,家裏來人了。”


    “誰啊?”


    他坐起來不耐煩的問。


    逢年過節家裏也沒親戚來串門,現在家裏怎麽會來人。


    “來找你的,三個小混混。”


    徐耀祖聽見這話立馬清醒。


    整個人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昨晚上賭輸了,說好今天早晨拿錢的。


    “爹,給我二十塊錢。”


    “二十塊錢!家裏什麽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有二十塊錢,你先出去把他們打發走。”


    徐大狗打定主意不會在給他一分錢。


    家裏滿打滿算也就是十幾塊錢。


    還得留著過年的時候置辦年貨呢。


    幸虧李明清幫忙把村子裏的蔬菜大棚經營起來賺了不少錢。


    但這些錢都被徐耀祖零零散散的拿走了。


    徐耀祖從床上跳下來,伸出食指指著他罵道:“趕緊把錢拿出來!別逼我對你動手!”


    徐大狗拔腿往外走。


    無論如何也不會拿一分錢給他。


    簡直就是無底洞。


    經過這麽長時間他和王大花看明白了。


    大兒子養廢了,好歹還有小兒子。


    幸虧小兒子從小懂事特別省心。


    李明清剛到老徐家門口就見徐老婆子眼尖的喊道:


    “明清,快來幫幫忙。”


    “哎呦喂,這我可幫不上,還是得耀祖親自出麵才行。”


    “同是一哥村的,你怎麽能說出這樣讓人心寒的話,你和這三個人難不成是一夥的!”


    徐老婆子用她的公鴨嗓尖聲喊道。


    李明清無所謂的看著她發瘋。


    徐耀祖要是欠錢不還,這三個人能一天來三次。


    誰欠錢誰還。


    到這個份上該下下狠心給徐耀祖吃點苦頭,說不定還能掰迴正道。


    要是不管人就真的廢了。


    在周圍看熱鬧的鄉親們沒一個說話的。


    徐大狗出來就道:“耀祖在屋裏,你們進去吧。”


    三個人剛走了兩步就見徐耀祖從屋裏出來。


    徐老婆子佝僂著身子擋在徐耀祖身前。


    徐耀祖見狀把她用力往旁白你一推,差點讓她摔在地上。


    “閃一邊去,死老婆子,趕緊拿錢。”


    “我——多少錢?”


    “就二十。”


    “這可怎麽辦,家裏沒幾個錢。耀祖啊,你是不是被他們騙了?要不咱報警吧。”


    徐老婆子好聲好氣的勸道。


    那三個人過來要錢的人一聽報警立馬把徐耀祖團團圍住。


    威脅道:“敢報警?腿給敲斷。”


    他們三個人也不是沒進過派出所。


    出來該怎麽樣還是怎麽樣。


    關鍵是他們有徐耀祖按手印的欠賬單子,來要錢合情合理。


    徐大狗穿過人群過去找李明清。


    “那個,我,想問問……”


    他支支吾吾了大半天最後說道:“明清,我——想斷絕父子關係。”


    說的聲音特別小,隻有李明清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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