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度一天比一天低。


    村裏的孩子們火氣大,全部在村前的河邊溜冰。


    河麵上的冰特別的厚,就是用磚頭砸都砸不開。


    李明清休班在家裏閑著沒事被李向東幾個孩子拉著去溜冰玩。


    “我這麽大個人去玩也是應該的。”


    溜冰可是拿的拿手本事,到時候炫翻全場。


    向西說道:“小叔,有不少大人在,砸了冰窟窿在釣魚。”


    “釣不上來吧,這是河又不是水庫。”


    “對啊,這麽多天啥也沒撈到。”


    估摸著是在打發時間,一年到頭也就這個時候稍微清閑點。


    到河邊一看,確實不少人在。


    不說人山人海吧,但人也不少。


    這可是村裏唯一的娛樂活動。


    這麽看來在河麵上溜冰的人比在岸邊看的人多。


    趙紅斌從遠處的河麵上溜過來,說道:“哥們,你咋來了呢?”


    “當然是來玩的,要不然我來幹什麽。”


    “你這手可金貴玩意不小心摔骨折了咋整,本來我想去你家喊你一塊來的,後來我娘囑咐了幾句,我覺得挺對的。”


    真的把李明清當大熊貓了。


    “紅斌我可是村裏的溜冰小能手,站在上麵如履平地怎麽可能摔。”


    “還是小心著點吧。”


    李明清走到冰麵上,稍微一用力溜出了四五米。


    這不是挺安全的嘛。


    王大柱腳還沒好利索也來湊熱鬧。


    劉佳佳溜冰一時沒刹住,不受控製的朝著李明清的方向衝過來。


    李明清連忙閃到溜到一邊。


    這大概是月老牽線,劉佳佳和王大柱在大庭廣眾之下來了個親密接觸。


    周京立看的腦子直抽抽。


    大家的目光在三人之間流轉。


    真有意思。


    剪不斷理還亂,又有一出好戲可以看。


    王大柱在大庭廣眾之下還占了劉佳佳不少的便宜,把她給摸了個遍。


    劉佳佳站起來毫不遲疑的甩了他一巴掌。


    “流氓!”


    “裝什麽裝,明明是你自己撲上來的,我還沒嫌棄你呢。”


    劉佳佳沒再搭理他而是過去找李明清。


    “剛剛你為什麽不接住我,你要是接住我不就沒這出事了嗎。”


    “是啊,我為什麽要接住你。”


    “你——”


    “別你我的,自己技術不行就別怪別人。”


    李狗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城裏來的就是不一樣,像咱本本分分的村裏人可不會這麽摟摟抱抱的,大柱,我看你們好事將近啊。”


    王大柱樂嗬嗬的說道:“借你吉言。”


    他這幾天算是想明白了,有媳婦總比沒媳婦的好。


    李明清看了一眼李狗蛋,嗯,瞞的挺好。


    王大丫至今不知道自家男人和別人有一腿。


    劉佳佳罵道:“胡咧咧什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過你要是拿出來一百塊錢我倒是可以考慮。”


    村裏的其他人聽到後竊竊私語。


    “娘嘞,娶個媳婦得花這麽多錢嗎,我當初嫁到這裏隻有六塊錢。”


    “人家是城裏人,沒要三轉一響就不錯了。”


    “想想咱們老百姓一年拚死拚活說不定掙不到一百塊錢,人一開口就要一百。”


    “誰說不是呢,聽說劉知青不是什麽安分的人。”


    “我兒子肯定不會娶這樣的女人。”


    “是啊,別到時候跑了該找誰說理去。”


    劉佳佳被這些話激的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周京立還偏偏火上澆油,“我看就是你自己往他身上貼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還真好意思。”


    “對,我就是故意的。王大柱,不要一百塊錢,願意拿十塊錢就行,你願不願意娶我?”


    “當然願意,你在知青所等著,我這就迴城隍廟讓我娘準備準備。”


    王大柱腳也不疼了,把木棍扔了就往家裏跑。


    來看熱鬧撿了個媳婦。


    他竟然有這麽好的運氣。


    周京立懵逼的站在原地,劉佳佳見他這樣趾高氣揚的離開。


    “明清,他們是不是有點草率。”


    “草率嗎,我看倆人都挺高興的,不過以後不缺好戲看。”


    “想想我和我媳婦還真是保守。”


    趙紅斌想起來娶李小蘭的時候,倆人說話都臉紅。


    看看人家,大庭廣眾下多自然。


    李明清被向東和向西纏著不讓他迴家。


    “小叔叔,你教教我們,剛剛你嗖的一下溜得老遠了,教教我們,可想學了。”


    “熟能生巧,沒啥訣竅。”


    “好吧,那我們自己玩去了。”


    見幾個孩子離開,趙紅斌說道:“走,到家裏喝點酒暖暖胃吧。”


    “我媳婦在家等我呢,不去了。”


    他說完就往岸上走,“你不迴去嗎?”


    “我擱旁邊的河麵上挖了一個洞,魚竿還在裏麵,我看看有沒有魚上鉤。”


    “這麽矮的河麵很難說,就是有魚也是吃不到的小魚,你有鑿冰的功夫怎麽不去下村的水庫鑿冰釣魚?”


    “下村那水庫夏天的時候死了不少人,怪滲人的。”


    趙紅斌還真不敢去,沒那硬命。


    要是有人一塊去還能壯壯膽子。


    “要不等會吃了中午飯你和我去一趟?”


    “行啊,我聽說建水庫的時候挖出來一個墓室,是不是真的啊?”


    “你忘了嗎,小時候咱倆還專門去看了,確實是墓室,咱們倆還撿了兩個銀鐲子,結果光顧著玩最後不知道扔哪了。”


    “成,迴家吃飯,下午去水庫那看看。”


    趙紅斌樂嗬的說道:“不愧是我兄弟,晚上肯定能吃上魚。”


    ——


    去水庫的路上。


    “明清,你說會不會有人在?”


    “那肯定有人在啊,冬天正是撈魚的好時節。”


    “沒有那麽頭鐵的人吧。”


    “大冬天的挖不到野菜,哪裏還在乎這些,吃飽飯就行。”


    半個小時後來到水庫。


    確實有人。


    都在那忙著鑿冰,幾乎都是大人,也有三四個小孩在這兒。


    李明清說道:“看吧,這不有人嘛。”


    “看看我們過來的路上,河麵上那麽多人都可以下餃子了,再看看這裏稀稀拉拉的幾個人,果然還是有忌諱的。”


    “神神叨叨的,我去冰麵上溜達一圈。”


    趙紅斌連忙阻止道:“你別到處走,萬一——”


    “別烏鴉嘴,我又不到處走,就繞著這水庫溜達一圈。”


    冒著寒風來這一趟,要是不給他找點古董真對不起他來的這一趟。


    畢竟挖水庫能挖出來墓葬。


    不過這麽偏遠的地方也不指望王孫貴族的墓,好歹是老地主級別的吧。


    於是他繞著冰麵溜達了一圈。


    挺好,非常的安全,啥也沒有,可以打道迴府了。


    趙紅斌在那裏哐哧哐哧的砸冰洞。


    隨即坐在那裏等著願者上鉤的魚從水庫裏麵蹦上來。


    李明清見狀說道:“你人品不行,我坐在這肯定來不少的大魚。”


    他說完神不知鬼不覺的滴了兩滴靈泉水。


    五分鍾不到,大魚從冰洞裏歡快的往外蹦躂。


    “我滴個親娘嘞,兄弟,厲害了啊,以後再出來抓魚得帶著你才行。”


    “別廢話了,趕緊抓,凍死個人了。”


    一分鍾後,兩人各抓了五六條大魚。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從沒見過這樣的場麵。


    一個個瞪大眼睛還以為在做夢。


    李明清喊道:“大爺,小屁孩,快過來抓啊,等會就沒了。”


    周圍的人一聽這話迫不及待的撲過來。


    可算是能吃上頓熱乎的好飯了。


    趙紅兵樂嗬嗬的把魚用樹枝子穿起來。


    “你說說你,啥人啊,怪嚇人的嘞,運氣真好,過兩天咱們再來唄。”


    “哪能次次有這麽好的運氣,可別折騰了。”


    “你看這就是你謙虛了,看看這肥魚,沒你可撈不上來。”


    “你確定這裏挖出來過墓室?”


    “那是必須的,當時周圍村裏人全都來看,裏麵也沒啥東西,就幾個盤子瓷器啥的,一個雷全炸沒了。”


    聽到這話李明清一時不知道說啥了。


    這炸的是不是有點過於草率了,來這一趟啥也沒撈著,不過也是,各個村裏的城隍廟都差點推了。


    好在還有幾條魚。


    兩人拎著六條魚往村裏趕。


    虧得天色暗下來大街上沒人。


    “你迴去別說的那麽神叨。”


    “成,我嘴巴緊的很。”


    李明清直接拎著六條魚到老屋。


    李向南大喊一聲:“哇,好大的魚啊。”


    他這一聲把老李家左右人炸出來,紛紛從屋裏出來。


    “小叔,這從哪裏撈上來的?”


    “隔壁水庫,運氣好罷了。”


    李老頭和李老婆子連忙挽起袖子來接過魚開始處理。


    “大冷天的,你快迴屋暖和暖和。”


    “娘,我先迴家一趟。”


    “迴去吧,得會我給送過去。”


    “別送了留在家裏吃吧,我拎一條迴家就行。”


    “那哪行,大冬天的能放住,你趕緊迴去吧,要不佳雪在家等的該著急了。”


    李明清迴家的時候孫佳雪正在穿棉衣。


    她手裏拿著手電筒要出去找人。


    “媳婦兒,我迴來了。”


    “你可算迴來了,嚇死我了,正準備去找你呢。”


    她過來繞著他轉了一圈見沒傷才放心。


    “我先換身衣服,身上全是魚的腥味,我去隔壁村的水庫那撈了六條魚迴來。魚拎到老屋了,等會娘給送過來。”


    “明清哥,你先到屋裏暖和暖和身子,我去看看。”


    孫佳雪到老屋就見李老婆子和張梨花在刮魚鱗。


    “佳雪,你看看這大魚,比買的還大。”


    “還是六條,可以留到過年。”


    “大嫂,我來搭把手。”


    “別插手了,馬上就弄完了。明清真是厲害,大冬天的抓到這麽魚,說出去都沒人信。”


    向西湊過來問道:“奶奶,晚上能喝魚湯嗎?”


    “可以啊,正好還有做的豆腐,正好煮魚湯喝。”


    把六條魚收拾好之後天完全黑了。


    李老婆子把五條魚放在盆子裏,“佳雪,走,給送到家裏去。”


    “娘,我們吃不了這麽多,我拿兩條就行,剩下的分給三個嫂子吧。”


    “又壞不了,一條就夠我們吃的了。”


    “是啊,佳雪你就拿迴去吧。這魚有兩斤多,一大家子夠吃。”


    李明清換好衣服過來還以為打起來了。


    “娘,你這是幹嘛,留在家裏吧,我們來你這裏蹭魚湯喝。”


    他不是很喜歡吃淡水魚,有股土腥味。


    和海裏的魚相比他還是更喜歡吃海裏的魚。


    這幾次救人的獎勵幾乎全部都是海鮮,很少有新的東西。


    “對了,我帶了點大蝦,等會兒蒸一下。”


    他把袋子遞給張梨花。


    李老頭舉著老旱煙說道:“也就今年吃過海鮮,這麽大的蝦子之前我都沒見過,肉真多,一看就不便宜。”


    “是啊,以前運氣好在河裏撈上來一些小河蝦,也挺好吃的。”


    “說實話,要是和這大蝦相比小河蝦真的比不上。”


    楊大丫把四妞哄睡後迫不及待的出來。


    “老天爺啊,這麽大的魚,真是過年了。王麻子和魏老頭為了一碗玉米碴子打生打死的。”


    “這事還沒完?”


    “肯定沒完啊,今下午又吵吵起來。”


    李明清說道:“魏家父子還不如迴村搞兩間房,遲早還是要蓋房的,總不能一輩子住在這裏,不過我看他們倒是想一直住下去。”


    “才過了幾天就打成這樣,看著吧,不到過年魏家人就待不下去了。”


    “秀紅這丫頭也是糊塗。”


    ——


    次日早晨。


    王大柱樂嗬嗬的過來說道:“明清,後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來城隍廟喝喜酒啊。”


    “我得上班就不去了。”


    “那哪成,你得來啊,就是人不到起碼份子錢得給到吧。”


    原來是在這裏等著他呢。


    關鍵是他們的關係可沒到這份上,沒成仇人就不錯了。


    “你去請別人吧。”


    “真能拿喬,是喜事你為啥不來。”


    “忙,再說了你先去買了喜酒喜糖再說吧。”


    王大柱沒再說話,他就沒想著買。


    要是結婚的人是尹歡他肯定大操大辦,但結婚的人是劉佳佳。


    沒必要搞這些。


    他能娶她就算是她積德了,要不然根本嫁不出去。


    大柱娘在知道這事之後一直沒什麽好臉色。


    啥人都往家裏娶,真是惡心人,但也是沒辦法的辦法,總不能讓自家兒子一直打光棍。


    但膈應人。


    李明清說完就要騎著自行車走,迎麵碰上尹歡。


    不止他看見了,王大柱也看見了。


    這不王大柱立馬一臉笑意的過去搭話。


    “尹同誌,你還記得我不?”


    “不認識,起開!”


    笑死,根本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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