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各位客官打卡評論下,把出圈指數搞上去,鞠躬感謝!)


    張義既然有了決斷,自然雷厲風行。


    當下他帶著猴子、戴章修,又點了錢小三等幾人。


    幾人雖然喝了酒,但因為是中午,都是淺嚐即止,誰都不敢太過放肆。


    一行人全部便裝,駕駛兩輛汽車,殺氣騰騰來到了書寓。


    和開在繁華地段、裝修的富麗堂皇,門口掛著大紅燈籠,燃放香火的妓院不同,這處叫“清風”的書寓開在一處胡同裏麵。


    是一處三進庭院,白牆青瓦,看起來典雅寧靜。


    此刻大門緊閉,敲了老半天,才見一個滿臉橫肉身穿短打的漢子將門打開,他醉眼惺忪,皺眉道:


    “先生們都在休息呢,晚上再來吧。”


    說著就要將門關上。


    不用張義出馬,錢小三摸出腰間的配槍,對著漢子點了點,一腳將門踹開,不屑道:


    “什麽狗屁先生,讓你們老板出來。”


    這年頭可不是德才兼備的女人才叫先生,高級妓女也叫先生。


    書寓裏麵的“先生”主要有兩項主營業務,陪客人喝茶聊天,叫做“打茶圍”,然後就是外出陪酒局,這叫做“出局”。


    一等書寓,都是上流社會、達官顯貴來尋歡作樂或者社交的場所,裏麵的姑娘都是從小就被老、鴇買進,給他們培養才藝。


    所以這些人大部分才華美貌、情商高、會聊天、懂交際,懂人情世故。


    所以稱唿她們一句“先生”,就是現在對有些女優尊稱一聲老師一樣,都是對藝術工作者的尊稱。


    製伏了看門的,張義一眾人魚貫而入,剛進了一進小院,快步走出一個趿著繡花鞋的女人。


    她三十上下,穿著一件素白旗袍,衩口高開,露出一截纖細光潔的大腿。


    盤著頭發,額頭留著一縷劉海,鵝蛋臉化著精致的妝容,柳葉細眉,瓊鼻高挺,櫻桃小嘴,一雙桃花眼似嬌似魅,端的風情萬種。


    此刻她快步上前,眉毛一豎,冷聲道:


    “你們是那個衙門的,光天化日”


    錢小三作為狗腿子,那管她好不好看,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掏出特務處的證件一亮,嗬斥道:


    “特務處辦事,讓開。”


    說著粗暴地推了她一把,問道:


    “老板呢?”


    一口酒氣酸臭味熏的女人暗暗皺眉,用手絹掩著鼻子,本想發怒,但“特務處”這幾個字似乎有種魔力,女人一聽,渾身一個顫栗,收斂神色,小心道:


    “我就是老板…幾位差爺,我這裏做的可是正經生意…


    姑娘們各個嫻熟雅慧,從不惹事,你們有什麽事嗎?


    我們這裏次長也是來過的。”


    ‘次長又如何?之前不就有個外交、次長唐某人和川島芳子勾搭,出賣情報,然後被王埡樵幹掉了嗎?’


    張義冷笑一聲,對老板的暗暗威脅絲毫沒有放著心上,不過此刻前來隻是問話,不用大動幹戈,他讓錢小三閃開,接過話頭道:


    “廢話少說,帶我們去見紅妁姑娘。”


    老板瞥了一眼張義,見他雖然年輕,似乎才是主角,雖然客氣,但說話不容置疑,她神色一凜,小心道:


    “紅妁估計還沒有起來呢,幾位官爺稍等,我去去就來。”說著躬身一禮,邁著小碎步走了。


    張義幾人到了二進的一間雅房,等了幾分鍾,還未見到紅妁姑娘,就聽後院傳來一聲驚懼的尖叫。


    張義帶著幾人連忙往出聲的地方走去。


    到了半路,就見剛才還風情萬種的老板此刻赤著腳一臉惶恐地跑了出去,她麵色蒼白,渾身顫抖,哆嗦著道:


    “死人了死人了.”


    聞言,張義臉色一變,環顧左右,厲聲道:


    “立刻將這裏所有人控製起來。”


    說完他快步走進老板出來的房間。


    門敞開著,一股血腥味撲麵而來。


    光線透光窗戶柔和地灑在精致的家具上,整個屋內顯得格外的雅致。


    正屋擺放茶具的位置,蒲團上坐著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她穿著一件絲綢睡衣,背靠著牆。


    然而她的胸口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剔骨刀,鮮血早就染紅了睡衣的衣擺和蒲團,也不知道死了多久。


    情殺?仇殺?


    張義太陽穴忍不住突突跳起來,如果說之前對戴章修說的那位日本人還有懷疑的話,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此人就是日本間諜。


    他還希望通過紅妁畫出此人的畫像呢,不想對方卻搶先一步滅口了。


    “打電話給科裏,找仵作和法醫過來,對了,還有技術科,讓他們派遣痕跡專家過來。”張義對猴子吩咐了一句。


    雖說這年頭采集腳印很困難,但指紋還是可以的,估計兇手留下指紋的幾率很小,但張義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斷案的線索永遠在細節。


    然後他對錢小三道:


    “立刻將這裏所有人控製起來,分開看押,然後個別詢問,我要知道他們最後一次看見紅妁是什麽時候,昨晚有沒有聽到什麽動靜,看見什麽可疑的人,另外對之前的那位日本人有沒有印象。”


    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道:


    “尤其是老板,可以用一切手段。”


    完了,他招手喚過一臉緊張的戴章修,道:


    “伱馬上迴警局,叫幾個信得過的人手過來,幫忙協助。”


    “是。”戴章修忐忑不安地點了點頭,本來看到張義重視,想著又能立上一功,現在人都死了,這


    半個小時後,金陵警察局派來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仵作,特務處醫務科派來兩個醫生。


    此刻張義已經用破布包裹住腳,進入了屋內,他迅速環顧了一圈屋內的環境,接著將目光落在屍體上。


    死者衣衫完整,雖然麵容呆滯驚恐,嘴巴微張,但似乎沒有掙紮的痕跡,兇手似乎是一擊必殺,快準狠。


    他剛才已經檢查過門窗,並沒有暴力破壞的痕跡,但作為一個訓練有素的間諜,開門破窗不過是家常便飯,這種細致的工作隻能交給技術科勘察。


    但這個叫紅妁的女子死的地方偏偏在茶具旁邊,桌上還放置著茶水,似乎當時她正和兇手對坐飲茶,那麽說明兇手一定是熟人或者常客。


    這裏的姑娘很現實,你不花錢,別說陪你喝茶了,就是說話她們都懶得搭理你。


    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兇手偽造了現場…


    仵作和法醫對張義帶著“鞋套”進入案發現場,微微詫異。


    他們從工具箱裏拿出腳套、戴上手套,互相敵視地看了一眼,然後進入了房間。


    張義不知道特務處所謂的“法醫”到底技術如何,他將目光投向留著山羊胡子的仵作。


    此人五六十歲模樣,佝僂著腰,看起來慈眉善眼,卻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他從斜挎在腰間的布袋裏麵摸出一個手套點上,觀察了幾眼傷口位置,然後從頭到腳一絲不苟地檢查了一遍,最後再次將目光投注在傷口的位置,先是將剔骨刀拔了出來,又是聞,又是比劃。


    一邊特務處的年輕法醫對他的做法不屑一顧,他摸了摸屍體的溫度,查看了傷口,直接道:


    “張股長,屍體剛形成屍斑,一般在死亡後四五個小時會出現屍斑,所以.”


    說著他看了眼手表,道:


    “所以她應該是早上七八點死的。”


    他語氣堅定還帶著一種炫耀的成分。


    張義將目光投向老仵作,隻見他將屍體翻來覆去檢查了幾遍,才慢騰斯禮的說道:


    “在老朽看來,這人應該死了兩個小時左右。”


    “2個小時?”


    張義皺眉,也就是說在11點左右?可為什麽這兩人判斷差距如此之大呢?


    年輕法醫明顯不服氣,斜睨了一眼老仵作,不屑道:


    “我在日本留過學,不知道觀摩過多少屍體,你懂什麽?”


    老仵作卻是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這時候就聽年長的醫生道:


    “他說的是對的,現在是夏天,天氣潮熱,半個小時就可以形成屍斑,這具屍體雖然有屍斑,但沒有屍僵,所以兇案發生的時間應該是兩個小時左右。”


    張義眼前一亮,心說學到了,這些東西有時候光靠理論是不行的,還要看經驗。


    從南宋的宋慈著《洗冤集錄》開始,早就形成了驗傷、驗屍、血型鑒定、死傷鑒別的辦法,可謂淵源流長,豈是日本那點小醫術可以比的。


    現代醫學發達,通過解剖,從腸胃和消化道殘留的食物可以精確判斷出死亡時間,但這年頭隻能靠經驗。


    ‘這就是知識啊,知識就像內褲,看不見,但很重要,你不能老光著屁股吧’


    張義思忖著,對老仵作恭敬了幾分,畢竟有能力的人在哪裏都應該被尊重的,他繼續問道:


    “您老還發現了什麽?”


    老仵作對張義的態度頗為受用,笑了笑,道:


    “老朽剛才觀察了兇器,這把剔骨刀上麵還有油膩,有豬油的味道,兇手要麽是殺豬的,要麽就是偷來的刀。”


    殺豬的?


    偷來的刀?


    張義點了點頭,心說好啊,這又為排查多了一條線索。


    他欣慰的同時,他心裏的疑惑也越來越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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