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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七十六章帶不走的,留不下的!


    “我坐在椅子上,看日出複活,我坐在夕陽裏,看城市的衰弱,我摘下一片葉子,讓他代替我,觀察離開後的變化。曾經狂奔,舞蹈,貪婪的說話,隨著冷的濕的心腐化。帶不走的,留不下的,我全都交付它,讓它捧著我在手掌自由自在揮灑,如果有一個世界,渾濁的不像話,原諒我飛,曾經眷戀太陽!”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肖楚走進了酒吧,裏麵的燈光有些昏暗,但是肖楚依然能清楚的看到那個小小的原型舞台上麵,捧著吉他低頭吟唱的女生就是綺貞,略微彎曲的長發垂落,擋住了她的臉,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她對在場所有人的吸引。


    再次看到綺貞,肖楚依然說不清楚自己對她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感情,最開始的時候,肖楚隻是把她當成了偶像陳綺貞的一個分身,完全是用愛戴偶像那樣的感情去對待,可是漸漸的這種感情變了,變得有些微妙,還沒等肖楚弄明白究竟是怎麽迴事的時候,綺貞突然離開了,當時肖楚還在想,離開也好,離開了也就避免了很多麻煩事,可是當離開了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什麽都沒剩下,隻剩下了思念。


    “我漂亮嗎?”


    “一般!”


    “那為什麽對我這麽好,你究竟有什麽企圖?”


    “我也不知道!”


    這是肖楚和綺貞之間最經常發生的對話,每一次肖楚讓綺貞感動了的時候,她都會這麽問,而肖楚都是一樣的迴答。


    其實或許在綺貞的心裏真的很希望肖楚迴答一句“漂亮!”,“我想追你!”,這樣的話吧!隻可惜當時的肖楚實在是太傻了,他隻會照著自己的心讀,隻想著在綺貞的麵前展示一個最真實的自己,根本就沒想到一個女孩子的微妙心思。


    伴隨著綺貞的歌聲,肖楚走到吧台前麵坐下,要了一杯酒,也不喝,就這麽做著,看著,他在想綺貞會不會也能看到他。


    其實早在他進來的時候,綺貞就看到了,她是一個闡述靈魂的歌手,任何一個細微的響動都會打擾到她,肖楚進來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在她看到肖楚的那一瞬間,她的歌聲出現了一絲波動,但是很快就重新平複了下來,再次沉浸到了音樂當中,將自己深埋,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努力讓自己變得淡然。


    本來過年的時候,她就想離開了,但是肖楚的歌又讓她改變了主意,多留了一站,或許當時決定留下來的時候,也想過有一天會像現在一樣,她在台上,肖楚在台下,就這麽一個聽歌,一個唱歌,其他的人在這一刻全都被屏蔽,世界上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終於綺貞忍不住了,抬頭向肖楚的方向張望了一眼,在抬頭的那一瞬間,她的心裏麵緊張極了,生怕剛才出現的都是幻覺,抬頭的時候,肖楚又消失了,不過好在一切都是真實的。


    當兩個人的目光交匯的那一瞬間,綺貞覺得自己都要投降了,她想要走到肖楚的心裏麵去,不管裏麵有多少人,她都要走進去,哪怕到裏麵去自欺欺人的築一個小小的房間,把自己關在裏麵,一輩子都不出來。


    長時間的吉他solo,讓在場早就熟悉了這首歌旋律的客人們都從歌聲當中清醒了過來,順著綺貞的目光,他們很快就發現了肖楚,一個尚且能稱之為男人的男人。


    他是誰?


    他們是什麽關係?


    是他讓綺貞如此傷心,落寞的嗎?


    所有人的心頭都在浮現著這三個問題,作為這裏的熟客,他們和綺貞也早就熟悉了,雖然沒什麽交流,但是他們都很喜歡綺貞的歌,《旅行的意義》,《夢醒了》,《魚》,正是這三首歌陪著他們一起度過了這個無家可歸的新年。


    每天晚上他們都是這樣看著綺貞在上麵唱歌,然後和他們有過簡單的對話,之後一個人離開,長發披肩,一席風衣,一把吉他,還有一個能打動人心的笑容。


    如今他們在綺貞的生命力突然發現了多了一點兒不一樣的東西,一個男人,一個尚且能稱之為男人的男人,這讓他們再為綺貞驚喜的同時,不禁又為自己感到了一絲落寞。


    音樂是人類的情人,人們都希望好聽的聲音,永遠都是屬於自己一個人的,在這個夢境被打破之後,失落,落寞自然就是難免的了。


    雖然隻是猜測,但是他們也能看得出,綺貞和這個男人之間絕對曾經發生過一些什麽!


    “帶不走的,留不下的,我全都交付它,讓它捧著我在手掌自由自在揮灑,如果有一個懷抱,勇敢不計代價,別讓我飛,將我溫柔豢養,原諒我飛,曾經眷戀太陽!”


    歌聲繼續,結束,音樂聲也隨之中止,就好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綺貞起身鞠躬,道一聲“謝謝”,留下一個打動人心的笑容,之後下台,離開。


    綺貞灑脫的有點兒不像話,讓人們之前的猜測一下子全都落空了,人們覺得自己應該高興,但是心裏卻又忍不住為綺貞失落,他們都覺得在綺貞的世界裏,不應該隻有音樂,還需要多一些東西來點綴,至少可以讓綺貞的世界鮮亮一些。


    肖楚等到綺貞消失之後,一口把杯中的就喝光,付了錢,然後離開,同樣沒有留給人們遐想的空間。


    另一個接班的歌手上台,音樂聲再次響了起來,酒吧也漸漸變得喧鬧,就好像剛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切都隻是幻象。


    出門,一陣風吹過來,讓肖楚清醒了很多,遠遠的看過去,自己那輛車的旁邊果然站著一個人,長發披肩,一把吉他,一分灑脫。


    肖楚默默的走過去,他突然覺得自己應該蒙住綺貞的眼睛,開一個無聊的玩笑,但是走過去的時候,卻什麽都沒做,他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傻了。


    “cheer!”


    肖楚居然沒有勇氣去叫綺貞的名字,反而用了這個他臨時杜撰出來的英文名,一個本應該屬於他偶像的英文名,或許他隻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越界,眼前的這個林綺貞,不過是他心中陳綺貞的一個替身罷了!


    他不想讓自己犯規,更不想讓眼前的這個女孩兒受傷,一個沉浸在音樂夢裏的女孩兒就應該活的隨意一些,太累了,她會承受不住的。


    綺貞並沒有在乎肖楚對他的稱唿,轉過身給了肖楚一個大大的微笑:“我好想知道你要來,不然的話我早就離開了!”


    沒有什麽開場白,自由的綺貞隻是想抓緊時間說自己想說的話。


    “我也沒想到居然能遇到你!決定要把北京作為旅行的終點嗎?”


    “不!”綺貞剛才猶豫了好久,最終還是決定珍愛生命,遠離肖楚,她傷不起,也傷不得,一個看上去堅強的女孩兒,內心往往都是最脆弱的,他不想讓自己受傷,更不想讓自己傷在肖楚的心裏,所以最後她也隻能離開,“以後也許這裏會是終點,但是現在還不是,我還想再走走,看看!中國這麽大,還有好多地方我都沒去過呢!還有北海道,巴黎的香榭麗舍大道,台灣的貓空,**的藏羚羊,我還有很多東西都沒有看到!”


    肖楚很想說他願意背著一起去,也許這正是綺貞等待的答案,但是肖楚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一個人索取的多了,背負的責任也就重了,他現在可不是一個人,蘇爽,溫妮,辛晴,這三個女孩兒對自己的愛,每一份都要把他複出的沉重。


    “什麽時候走!?”


    “不知道!也許過一個星期,也許明天,也許今天晚上就走,總之我也不知道!”


    肖楚笑了,抬手想要拍拍綺貞的腦袋,但是抬起來,又無力的放下了,隻是笑笑說:“給自己訂一個計劃吧!以後究竟想做什麽呢!?”


    “做什麽啊!?”綺貞倚在肖楚的車身上,仰著頭看著天想了半天才說,“我想要出唱片,開演唱會,在台北的小巨蛋,香港的紅磡,北京的工體,然後~~~~~~然後我也不知道了!也許到時候會隱退,然後繼續旅行,我不想讓自己停下來!”


    綺貞說著顯得很隨意,但是有一句話,她沒說出來,她想要帶著肖楚一起走,一起去旅行,一起去實現他的夢想,可是她知道肖楚做不到,她也不想讓肖楚為難。


    “挺好!”


    肖楚不知道該怎麽迴答,過了好一會兒才說了這麽兩個字,其實他更想說的是,希望綺貞留下來,他會幫著她實現所有的夢想,但是留下來,他應該怎麽去麵對綺貞呢?


    接著肖楚拉綺貞去吃夜宵,兩個人就這麽說著,笑著,宛如多年未見的好友,快樂的氣氛不禁都感染了他們身邊的人,隻是誰都不知道在這歡樂的外衣下麵,隱藏著多少苦澀,一肚子的話,全都說不出來,兩個人隻能麵對麵的插科打諢,然後滿懷心事的分手。


    “再見!”


    “保重!”


    兩個人道別之後,肖楚看著綺貞離開,他很想追上去,但是卻忍住了,可綺貞卻沒能忍住,走到旅店門口的時候,綺貞突然衝了迴來,打開車門一下子撲到了肖楚的懷裏。


    “我會累的!我會累的!我總以一天會走不下去的!到時候你還會讓我在你的心裏歇歇腳嗎?”


    肖楚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點點頭,一層膜一旦被戳穿之後,他沒想到那後麵隱藏著的居然是洶湧的洪水。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綺貞突然捧住了他的臉,在他的嘴上落下了深深的一吻,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綺貞就離開了,一邊向旅店裏跑,一邊喊:“別過來!別過來!別讓我在動搖了!”


    肖楚最終還是沒追過去,他就這麽坐在車裏,看著旅店的一間房亮燈,燈滅!


    摸了摸嘴上尚帶著綺貞餘香的濕潤,肖楚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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