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不見,黑暗籠罩住院子。


    橘黃色的燈光透過玻璃照在廊下,房間內被照得亮堂堂。


    床頭不遠處的櫃子上放著幾個包裹,褥子和被子都被打包整齊。


    陳雪茹坐在床邊,手上動作麻利,一件件衣服被折疊起來,放在身旁。


    “雨水,明天咱們一起送你去學校。


    蔡叔和你哥給你拿這些包裹,我帶著彤彤他們也去看看。


    我和你大哥商量好了,已經去學校給他倆報名。過不了幾天,他們也去上學。”


    說話間收下疊好一件,摞到衣服頂上。


    她眼睛一轉,看向圍在何雨水身旁的兒女,目光裏閃爍著期待。


    “他倆長大了要是和你一樣考上大學,那就好了!”


    何雨水一手摟住一個,親昵地逗著他倆,抬眼望向床前。


    “嘻嘻~嫂子,你放心好了!他們肯定比我比我好。


    隻要放假迴家,我一定給他們輔導功課,保管他倆學得好!”


    沒有哪個做母親的不希望自己孩子有出息,陳雪茹也不例外。


    她好似看到了將來的場景般,開心地笑了起來。


    “他們要開始上學了,以後我少花點心思在店裏,多督促他倆學習。


    有你這個姑姑作為榜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彤彤不像她弟一般內向不愛說話,熱情開朗,活潑好動。


    聽到小姑和媽聊到學校,雖然不太懂裏麵的含義,但不妨礙她說些好聽的話。


    她揮動小手,蹦蹦跳跳地來到陳雪茹麵前,仰起頭來。


    “媽媽~媽媽~等我長得和小姑這麽大,我也會去上大學!”


    這話把何雨水她倆逗得大笑起來,房間裏充斥著快活的氣氛。


    陽陽雖然不說話,可見到母親這麽開心,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陳雪茹把彤彤抱起來,放在自己腿上,揉了揉她的小臉。


    “媽媽可把你說的話記下了,你以後上學可不能叫苦喊累!”


    小孩子還沒有上過課,做過功課,認為的上學是遊玩的好地方。


    比胡同裏的孩子還要多,那不是更能愉快的玩耍。


    要是剔除上課的話,這話沒什麽毛病。


    “好呀好呀!”稚嫩的話語聲中隻有期待與向往。


    陳雪茹見她天真懵懂的模樣,笑眼彎彎,低下頭和她貼貼臉,把她放下地。


    “雨水,你哥今天有事要晚些才迴來。前幾天他帶了東西迴來,要我臨走前給你。”


    說著便掏出一支嶄新的鋼筆,招手示意她收下。


    之前進屋的時候,她見何雨水在收拾衣物,沒有那會給,而是幫著疊衣服。


    這會衣物收拾得差不多,隻需要何雨水自己裝進包裏就成,就把禮物拿出來。


    “這是陳首長托你哥轉交給你的,上次去拜訪的時候沒有合適的禮物。


    這可是首長花津貼買來的好鋼筆,祝賀你考上學校,希望你以後報效國家。”


    何雨水趕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她身前,滿心激動地接過來。


    她雙手托著鋼筆,細細打量著,看到筆帽上鏨科上八個小字。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擰開筆蓋,筆尖閃亮,顯然是工藝精湛的產品。


    “哇~這也太珍貴了!一看就出自製筆名家。我都舍不得用了~”


    她擰好蓋子,緊緊把鋼筆攥在手中,驚唿連連。


    心裏充滿感激之情,不僅僅是因為首長的贈禮,更是對大哥的感謝。


    能考上大學,何雨水自然不會太蠢,知道這些都是因為他哥。


    沒有他哥,她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公民,哪裏會接觸到大首長,還能收到贈禮。


    “好啦好啦!東西我已經給你了,鋼筆就屬於你。


    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我可管不了這麽多。


    這些剩下的活,你自己幹吧!免得到時候找不到要換的衣服。”


    陳雪茹卻是表現得很淡定,畢竟自己箱底可是一冊子手書,哪個不比這個震撼?


    她從床上起身站起來,伸手牽著兒女:“今天我就不讓他倆在這裏搗亂了。”


    何雨水轉身拉開櫃子抽屜,小心翼翼把鋼筆放進去,這才將人送到門外。


    而四九城另一邊,何雨柱才剛見到陳首長。


    他下了班直奔大院而來,沒曾想首長開會去了,得晚上才迴來。


    時間正好合適,幫著張羅了一頓晚飯,他跟著吃了幾碗。


    收拾好衛生,邊和傅大姐嘮著家常,邊等著人。


    夜已深,何雨柱下廚炒了個熱飯。


    陳首長就著鍋裏熱的菜,囫圇吃了個飽。


    “嗝~~”


    他滿足地打了個長嗝,拿起桌上的搪瓷茶缸,仰頭喝了一大口。


    “誒~舒服了!還得是你小子做的飯菜行。每次都能吃個肚兒圓。”


    放下手中茶缸,指著何雨柱誇獎了一句。


    何雨柱見他用完飯,施施然從沙發上站起來,邊走邊打趣。


    “首長,不是我吹牛!我這手藝當得起任何誇獎,管誰來了,我都不虛。”


    陳首長此時卻沒有心思反駁,眼睛緊緊盯在何雨柱的手上。


    具體說是從包裏拿出來的本子上,實在是太過於熟悉。


    他定了定神,可還是忍不住咧嘴笑起來,笑得讓人以為是個和藹的小老頭。


    裝作淡定的接過遞來的本子,放到自己身前,急忙朝封麵看去。


    可封麵上三個大字讓他一臉黑線,快速抬頭看了一眼何雨柱。


    臉上的嬉笑盡入他眼中,立馬明白過來,瞪著眼揮了揮手。


    “滾滾滾~自己去坐著喝茶!”


    何雨柱見效果達到,樂嗬嗬轉身就走,一點不帶猶豫。


    陳首長緩了口氣,東西在前,現在不是和人鬥嘴的時候。


    他挪了一下台燈,翻開寫著作業本的封皮,目光快速在紙上移動。


    書房裏陷入一片安靜之中,連掛鍾轉動的聲音也清晰可聞。


    看著燈光下伏案的身影,何雨柱手捧著茶杯,眼神空洞,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眼神閃爍之間,似乎在做著艱難的選擇。


    久久過後,輕不可聞地歎息了一聲,顯然他已經暗自做出了選擇。


    蝴蝶翅膀早已煽動,即使大勢依然滾滾向前,而今卻有了變化。


    再多一些,那也無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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