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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6號梁處長辦公室,一聲槍響,綁架明鏡的人叫陳亮,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阿誠來晚了一步。


    在明樓的警告下,76號所有人都收了膽兒,戰戰兢兢地處在一邊,不敢作聲。


    明樓這次動了真格,是阿誠始料未及的,他一邊忙著開車,一邊小心翼翼地問:“大哥,您剛才也太衝動了吧?”


    明樓仍未消氣:“衝動?我不衝動,他們能真正把我放在眼裏嗎?這是以下犯上!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76號到底聽命於誰!”


    阿誠苦著臉:“您這一槍,可夠他們迴味的嘍!”


    “是啊,希望沒有影響到你和梁處長的關係。”明樓話峰一轉,一臉傲嬌道。


    阿誠笑道:“那倒不會,以他的風格,說不定還會來巴結我呢。”


    正說著,阿誠突然猛咳了幾聲。


    明樓的視線落在阿誠衣服上,注意到上麵濕透和著泥水的布料,還有亂糟糟的頭發,這才反應過來,阿誠是一路跑來76號的,又想起之前他還被自己在雨中罰跪訓斥的事,頓時懊惱。明樓拉下威嚴的麵孔,關心道:“在濕地上跪了那麽久,也不知道會不會傷到腿,還得叫蘇醫生來看看,這又淋雨又跑路的,肯定著涼了,迴家吃點藥好好休息,睡上一覺。”


    阿誠應著不礙事,自己身體硬朗。


    明樓反駁道:“你在巴黎的時候,好幾次因為淋雨感冒生病,那邊又經常下雨,還說自己身子硬朗?”他頓了一會兒又加了句,“明台都比你強。”


    阿誠無奈,笑道:“大哥,您別老拿明台跟別人比行嗎,一會兒誇他,一會兒又數落他,他要是知道了,心裏準來氣,非跟你倔到底不可。”


    “不要轉移話題。”


    “也不知道是誰轉移的。”阿誠小聲嘟囔道。


    “你說什麽?”


    “我說,我會好好吃藥,照顧自己。”


    “這還差不多。”明樓滿意道。


    “免得讓你心裏覺得對我抱歉。”


    “我可沒這麽覺得,你覺得我批評你批評錯了嗎?”明樓反過來質問。


    阿誠心裏原本就委屈,一想到大姐的處境,心裏更加難受了,他承認說:“大哥說的是。”


    阿誠又問:“那咱們以後還跟不跟大姐了?”


    明樓歎氣道:“我們能做的,也僅僅隻是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確保她的安全而已,一旦超出了這個範圍,我們誰都無能為力,尤其是日本人,雖然我有發言權,但在他們眼裏,我不過是個為他們賣命的走狗罷了,如若他們勝利了,那我必定是一條喪家犬,生不如死,這就是這類人的下場。”明樓說著,不禁想起了汪曼春,這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的女孩,他愣了愣,迴過神來,又說道:“至於大姐那邊,先不用跟的太緊,讓你的人時刻關注一下就好,通過這次的險遇,大姐一定也有所防備了,在短期內應該不會有什麽危險的舉動。”


    “好,放心吧大哥,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種事了。”阿誠保證道。


    就在這時,路前的旁側小道裏突然衝出一輛失控的汽車,像無頭蒼蠅般橫衝直撞。


    “小心!”明樓大叫了一聲。


    阿誠嚇了一跳,一腳刹車下去,整個身子撞在方向盤上。隻見那車一頭栽進一家服裝店,撞碎了玻璃,在店前台階的阻力下終於停了下來,沒有傷到人已是萬幸。


    司機滿身是血,狼狽地從變了形的門框裏擠出來,左手扶著右臂,倉皇而逃。


    隨即到來的是幾個拿著步槍的日本兵,領頭人是高木。


    “抓活的!”高木大聲吼叫,對其他人下達命令。


    “嘭嘭嘭”幾聲槍響,街上的人慌亂逃竄,目標中彈,卻非要害,司機應聲倒下,眼看著就要落網,他艱難地從衣袖裏掏出一把匕首,正要刺穿喉嚨自盡,卻又被日本人的子彈打到手背,匕首脫落了,三個日本兵將他製服在地,五花大綁。


    “帶走!”高木一聲令下。


    “是!”


    明樓內心複雜,隱隱有些不安,他讓阿誠下去看看情況。


    阿誠也沒什麽好預感,他整頓好心理,走向高木,友好道:“高木先生們,別來無恙啊,出什麽事了?”


    高木一偏頭,這才注意到自己身後還停著一量車,見到阿誠,不免有些吃驚:“阿誠先生,您怎麽會在這?”


    “明長官剛去76號辦了點公事,這不正要迴家,就給攔路上了嗎?”他還顧四周說,“這麽大動靜,明長官就在車上,如果方便的話,請解釋一下好嗎?”


    “當然。”高木絲毫沒有遲疑,他一邊指點著幾人去清理道路,一邊走向明樓座駕,微微鞠躬道:“明長官,很抱歉打擾到您。”


    明樓正襟危坐,目光直視前方,看都不看高木一眼,慢悠悠地搖著搖杆讓窗戶下降到一半處。接著又一個目光鎖定,直視高木:“特高科的獵物還真不少呢,這樣一對比,76號還真是甘拜下風。”


    “這是我們的本職。”高木特意加重了“我們”二字。


    “說的也是,76號畢竟是效力於特高科的。”


    高木恭敬道:“今日讓明長官受驚了,改日定當登門謝罪。”


    “那道不必,我沒有妨礙到你們就好。”


    “當然沒有,您還見證了我們成功的過程。”


    “真是可喜可賀,抓到什麽人了?”明樓試探地一問。


    “共產黨。”高木直接道。


    阿誠和明樓心裏一顫。


    明樓誇讚道:“南田課長旗下有你這般得力幹將,真是幸運啊,不像我,自己手下都人心不齊,無端生事,還有些人胳膊肘盡往外拐。”他說著看了一眼阿誠,阿誠刻意避開了明樓的目光。


    高木對二人的細微神情盡收眼底,他又趁機問:“莫不是梁仲春處長給您惹了什麽麻煩?”


    聽高木這麽問,明樓沒有迴避:“想必今天早上發生的事,南田課長也知道了吧?”


    “是的。”


    答案在意料之中。


    事關明鏡,不得大意,明樓冷靜下來,言辭激烈道:“希望南田課長能對出事給予重視,我知道行動人員的雷霆手段,但咱們不能濫用職權,你說是不是?尤其是像我這種特殊身份的人,全心全意效忠新政府,可我的手下竟是這樣‘效忠’我的,到頭來傷了和氣,我已經站在懸崖峭壁上了,你們還要我怎麽樣?”


    “明長官放心,我們的關係健在,不會傷害到您,至於76號,您剛剛從那裏迴來,想必已經處置過了。”


    “沒錯。”明樓肯定道。


    過了一會兒,道路已經通暢了,那輛破碎的汽車已經從廢墟裏拉了出來,打算帶迴特高科去檢查,街上陸陸續續有了些行人,一切都恢複了平靜,除了地上的那一灘暗紅色的鮮血。


    明樓示意阿誠上車,阿誠應聲。


    明樓從倒車鏡裏看到了地上的鮮血,臨走前不忘祝福道:“希望你們這次能從此人身上有所收獲。”


    “謝謝,明長官慢走。”


    “再見。”


    臨街的茶館裏,周南叫夥計付了錢,匆匆離去。


    “什麽,接頭人出事了?”明月拍案而起,質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周南照實具答:“就在接頭地點,在我的眼前,一輛車身中數彈,直接栽進店鋪裏,後頭跟了十幾個日本兵和一輛裝甲車,他跑下來之後,根本沒有機會逃脫。”


    “現在他人呢?”


    “被特高科帶走了。”


    明月扶額,想了想又問:“車呢?”


    “也被帶走了。”


    “人沒有接到,唯一的一輛車也沒了。”明月眉頭緊皺,諸多不順,越想越氣,臉上努力裝作平靜的樣子,可眼裏的憂慮還是一覽無餘,她開始在腦中認真篩查所有有關自己小組的檔案資料,尋找可能會被人泄露的信息,加以防範,因為沒有人敢保證,能否扛住日本人的拷問。


    周南感受的到明月的怒氣,不敢出聲,半晌,才緩緩開口道:“組長,我知道那車是你好不容易才問學校借的,但咱們還可以再想辦法嘛,至於那位同誌,既然是延安派來的,我想他一定是條漢子,咱們要相信同誌。”


    明月漸漸平靜下來,自己連這位同誌的樣貌都未曾知曉,她隻覺得可惜,況且她們供出使僅有的一輛車,現在也遭此橫禍。


    “之前的電報是說,此人已經拿到了車鑰匙,為了節省時間,需要提供一輛車在火車站出口處,咱們就給他提前放那兒了。”周南迴憶道。


    “他有可能一路上都被人盯著,並且他發現了這一點,一直堅持著把車開到接頭地點,為的就是讓你看見,提高警惕。”明月分析著局勢,覺得並不是那麽簡單,這就意味著現階段進出上海的地下工作者們,隨時都有暴露的危險。


    “可咱們還不知道他此行的目的。”


    明月點點頭說:“對,這就是他一定要讓你看到的原因了,他料想你看到了之後,就會報告給上級,那麽上級就一定會迅速做調整,重新安排接頭人和方式,從而不誤事。”


    “要去迎救嗎?”周南問。


    “先請示上級,不能擅自行動。”


    “好的,我這就去通報。”周南急匆匆地跑上閣樓。


    明月看了看表,發現時間不早了,就關店離去。夜幕籠罩,城市無奈地露出繁華,燈紅酒綠,汽笛不絕。人們似乎習慣了這種夜晚,顯得多麽可笑,又令人憐憫。


    明月走到胡同口時,突然,被一雙黑暗中伸出的手死死地拽住了胳膊,明月反應迅速,一手抓住那人的手臂,用後抬腿鉤住他的腳,一個側身,連同手腕翻轉,利索地將那人製服在地,正要抬腳踹向那人肚子時,他突然慌張地大叫道:“是我!是我!別打了!哎呦!”


    明月收住了旋在空中的腳,定眼一看,竟是洛承梧!


    “承梧?怎麽是你啊?sorry啊,我我不是故意的。”明月連忙蹲下身子查看,內心忐忑,她知道自己出手的輕重,也意識到剛才反應過激了,更何況她從未告訴過洛承梧自己有些身手的事。


    洛承梧痛苦地連連叫道:“哎呦,我的明大小姐,你什麽時候學的防身術啊?至於嗎?我不就是想嚇嚇你嘛!啊,骨頭!骨頭!”


    看著洛承梧呲牙咧嘴的樣子,明月頓時心疼起來,她小心翼翼地扶好洛承梧,讓他靠在牆上,又給他拍了拍身上的灰,關心道:“傷哪兒了?要不要去醫院啊?我有認識的醫生值夜班的,你要不要”


    洛承梧見明月如此為他擔心,身子再痛,心裏也喜滋滋的,他傻笑起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說:“不用不用。嘿嘿,我哪兒有那麽脆弱隻不過我原來以為你很脆弱。”


    明月有些自責,緊咬著下唇,不知如何開口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


    她緩了緩神,開玩笑地說:“我要是太脆弱,這個時代就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怎麽會呢。”


    “我剛剛把你當壞人了。”


    “警惕性真高。”洛承梧抱怨著。


    “沒辦法啊,畢竟一個人在外生活了很久,沒有幾下子,出了事兒誰來保護我啊?”


    “我來啊。”洛承梧立馬接道。


    “你還是先把你的衣領整整吧,連我都抵抗不了,虧你還是個男的。”明月吐槽道。


    洛承梧低頭看了看自己,原先還是西裝革領,現在已經是衣冠不整,灰頭土臉了,他站直身子,抖了抖上衣,重新紮好領結,扣緊手表,裝出一副很堅強的樣子來,嘴上又倔強地補充著:“因為是你,所以我才不還手的。”


    “你還頂嘴!”


    洛承梧委屈巴巴:“還說呢!昨天劇院爆炸那麽危險,某些人不告而別,害我擔心了好一陣兒!我可是找你找到了最後。”


    明月這才想起昨天的事來,任務結束後,為了不牽扯進去,走的匆忙,竟忘了洛承梧的存在了,她感到很抱歉,搓了搓手心,語氣變的軟綿綿道:“好了啦,昨天咱們被人群衝散了之後,高梵就直接帶我逃出去了,還有劇院的工作人員,我們一起從後門走的,因為大家還有些東西要拿。我看前門有警察梳通啊,所以就對你放心了。”


    “你沒事就好,話說,那個叫高梵的,挺在意你的嘛。”


    一句話帶著深深的醋意。


    明月自然是明白,打趣道:“是啊,學校裏我們天天在一起,很有默契。”


    “這樣啊,那改天叫他出來一起吃飯怎麽樣,我請客。”


    明月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這個朋友不好伺候,也不好惹,你們倆還是別見麵的好。”


    “怕什麽,交個朋友嘛,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明月輕輕推了一把洛承梧:“行啦!你那點兒小心思,我能不知道嗎?無非就是到人家麵前臭顯擺,然後再來個下馬威,不得不說,你這次選錯對象了。”


    洛承梧心中對高梵的好奇度越來越高了,他真的很想會一會這個“神秘”的朋友,同時,也想證明自己在明月心中的地位,一定是比他高的才行,若不一探究竟,實在是耿耿於懷。他當初不希望明月離開上海,就是想一直陪在她身邊,成為那個唯一,哪怕不能一輩子,隻要是某個領域的唯一就好。他一直明白也擔心著,追求得到之日,即為終止之時,尋覓的過程,亦即失去的過程。


    他喜歡這個女孩,心底裏認定,竹馬之交的友情已然超越,對她的幻象不曾漫滅,可他始終邁不出最關鍵的那一步。而今天,他終於願意試試,認真一次。


    “你今天來這嚇我就是為了約高梵吃飯?”明月又問。


    洛承梧淺笑,牽起明月的手,為她打開車門:“當然不是,我是要帶明大小姐去個地方。”


    “這麽晚了去哪啊?”


    “放心,我不拐賣少女。”洛承梧開玩笑道。


    明月雖然不知道洛承梧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心裏還是有些小激動,小期待,好像接下來會得到什麽驚喜似的。


    忙活了一天,阿誠迴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喝了明樓讓阿香遞上的滿滿一大杯熱茶,接著就癱倒在沙發上。


    碰巧,蘇醫生和明鏡一起從裏屋出來。


    “蘇醫生來了,正好,快給阿誠看看,有沒有生病。”明樓趕緊招唿蘇醫生。


    “阿誠怎麽了?”明鏡一臉擔心。


    明樓趕緊解釋道:“受了些風寒,怕是要生病了,都怪我,今天早上脾氣不好。”


    “你現在責怪自己有什麽用?早上怎麽不知道心疼阿誠?”明鏡責怪一邊著明樓,一邊摸了摸阿誠的額頭,“呀,都這麽燙了,你還跟著你大哥瞎跑什麽啊,從明天開始,在家養病,不許去上班了。”


    “大姐”


    明樓剛想勸說點什麽,就被明鏡打斷道:“行了明長官,什麽也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們忙,但我現在請你給明秘書長準個假,你不會不答應吧?”


    “怎麽會,當然準,應該準假。”


    “今天這件事兒怪不到阿誠身上,誤闖黑買賣的人是我,拒絕被保護的也是我,要不是阿誠把我從76號救下,現在還指不定怎麽樣呢!”


    明樓連連點頭認錯:“是是是,明樓今日莽撞了。”此時此刻他隻慶幸大姐還不知道自己殺了人的事,不過76號的風氣,早就該好好整肅一下了。


    阿誠看著明樓憋屈的臉,得意地笑了起來,在蘇醫生和明鏡的照顧下,舒舒服服地迴到房間睡下。


    晚些時,明樓和明鏡一同到門口送別蘇醫生,臨行前給了明鏡幾包西藥,說是要給阿誠吃幾天,明樓主動接過藥說:“給我吧大姐,我來照顧他。”


    明鏡帶著教訓的口吻,用手指點著明樓說:“你是該好好照顧他。”


    送走蘇醫生後,明樓直接上到二樓,敲了敲阿誠的房門,輕聲問道:“阿誠啊,還沒睡吧?我給你送點藥,吃了再睡。”


    隻聽裏麵一句虛弱的“進來吧”傳出,明樓低頭看了一眼樓下客廳裏的明鏡,二人對視了一番,仿佛在說:“大姐放心吧。”“趕緊進去!”


    阿誠捧著一杯熱水,不停地咳嗽,明樓走到他的身邊,放下了藥,一包一包的拆開。


    “在裏麵嗎?”阿誠問。


    “應該是。”


    果然,拆到第三包時,裏麵夾帶著一張紙條,明樓掏出打火機,熟練地用火烤了烤紙,上麵的文字依依顯現出來。


    “上麵寫了什麽?”阿誠迫不及待。


    明樓滿臉疑惑,因為上麵隻有四個字“百利郵局”他把紙條遞給阿誠。


    “什麽意思?蘇醫生這次給的情報怎麽會這麽模糊?”


    明樓也奇怪道:“平時的情報都是清晰明了,這次卻隻有地名,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所得到的也僅僅是個地名而已,至於會發生什麽,怕是竊取不到了,或者可以說,有個地名已經很不錯了,值得期待。”


    阿誠小聲嘀咕著:“別是什麽災難。”


    明樓很不爽地瞪著阿誠:“少說不吉利的話,快吃。”他又重新給阿誠倒了杯開水,看著他吃完藥後,才放心離去。


    喧嘩的夜上海也有些寂靜的角落不那麽起眼,總是三五成群地紮堆著一些人,俗稱地痞。那一晚,又有這麽一群人聚集在陰暗的胡同裏,一男子手中拿著明鏡的照片,密謀著什麽。而洛承梧的車碰巧開過此地,車開的不算快,距離又很近,那群人清楚地透過車窗看到了明月。


    領頭的那個舉起明鏡的照片再次確認道:“都看清楚了嗎?這個女人和她的妹妹。”


    眾人紛紛點頭:“看清了。”


    “很好,明天切勿出差錯,不管出現的是一人還是兩人,我們隻要拿到包裹就行,那個人再三強調,不要生事。”


    “兩個女人而已,用得了咱們這麽多人嗎?我一個人就可以上。”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不屑一顧。


    “別忘了,郵政局門口還有重兵把手,咱們這種沒身份的人被抓去可慘了,而且聽說明鏡的妹妹不那麽容易對付。”


    “但願這小丫頭明天不要陪她姐姐同去,不然我可不敢保證”又一名冷麵的男子陰森地笑了起來,“等著拿報酬吧,弟兄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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