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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7年,廈門。


    夜色降臨,隻有一盞燈亮著,燈下的明月含著淚,迴想起自己與老師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往事曆曆在目,奈何人去樓空。


    就在昨天,明月最敬愛的老師廖思遠和他所帶領的一支隊伍上下30幾人在執行任務中,被日本人滅口,身份暴露的突然,讓他們來不及撤退。組織上懷疑是內部出了問題,下令宋彥繼續帶領著其他同誌們展開調查,並完成接下來的任務。


    宋彥,廖思遠最得意的部下,地下情報工作者,30歲初頭,戰功卻不少。


    這些年廖思遠一直以人民教師的身份在廈門大學工作,是明月名副其實的老師。廖思遠在臨死前一個小時,給黨組織留了一份信。信裏的內容是:


    廖某不才,有愧於國。一願卿莫念,二願眷平安,三願大業成。


    “信看過了嗎?”宋彥問道


    “嗯這麽說,陳義況的背叛,老師是知道的。”明月沉思著。


    “沒錯,不過現在還不能斷定他就是內奸。”


    “小彤和小傑呢?沒出什麽事吧?”


    “不知道,整個一條街上的居民都被打散了,我們找到了他愛人的屍體,孩子們目前下落不明。”他有些失落,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組織上想讓你完成這次任務,但還是要問過你本人的意見,畢竟你還沒有正式接受過培訓。”


    明月皺起了眉,認真地說道:“讓我再考慮考慮。”


    “沒有時間了,情報站整個被端,明月你清醒一點好不好?我知道這很危險,可是實在沒辦法了。”


    宋彥很著急,因任務所需,他們急需要一個能擠走大劇院常駐女一號夏曉林的人,除了明月,他們沒有更好的人選。他們也堅信,廖思遠自己帶出來的學生,能力夠。


    “明月,算我求你了行嗎?你最敬愛的老師是怎麽死的,你比誰都清楚!現在罪魁禍首還逍遙在外”


    “我知道。”


    明月打斷了他,平靜中帶著一絲強硬。可她還是沒有迴答,她心裏有很多顧忌,她沒有鬥爭經驗,出了差錯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她更怕對不起家人,萬一自己有什麽不測大姐又一向不主張明家的子女搞政治。


    “那你呢?”明月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麽一句話來。


    “我有自己的安排,你無需知道。”


    見明月還沒有要決定的意思,宋彥很無奈,撂下最後一句話:“好吧,一個晚上時間考慮,明天行動就開始了,希望這不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法國巴黎


    “什麽時候迴去?”阿誠問明樓。


    “明天。”明樓答得幹脆。


    “這麽急。”


    “是啊,延安那邊說,掃雷計劃已經正式啟動了,聽說有一個叫長穀川剛的日本要員已經跑了,還搭上了咱們30幾個同誌的性命。”明樓語氣很沉重,阿誠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聽說廈門那邊已經開始對付長穀川剛的弟弟長穀川豐了?”阿誠問。


    “沒錯,咱們也得抓緊了。”


    阿誠突然想到什麽,腦海裏閃過明月的身影,內心有些不堅定,甚至慌亂:“大哥,月兒在廈門,應該會很安全吧?”


    “對,你待會兒就給她打個電話,讓她在學校好好讀書,沒事別出來瞎轉悠。”明樓一下子嚴厲起來,有了兩年前阿誠這位弟弟的“教訓“,他生怕明家的孩子再卷入政治鬥爭,卷入這重重的危險。


    “我明白。”


    “香水還在推銷嗎?”明樓突然問。


    “嗯。”


    “他明堂給了你多少錢分紅啊?”


    阿誠笑了笑:“都是自家人。”


    “上次讓你幫我推銷我的書你都不肯,怎麽對香水那麽情有獨鍾啊?”明樓抱怨著。


    “大哥,您那哪叫書啊,您那叫冠冕堂皇地做演講,誰會看啊!”


    阿誠一臉嫌棄的樣子,讓明樓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他看著阿誠,無奈地微笑道:“這一點,你就不如曼春,至少人家懂得欣賞。”


    阿誠撇了撇嘴,有些嫉妒的語氣:“那恭喜你嘍,你馬上就能見到情人了。”接著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重色輕弟!”


    “你說什麽?”


    “沒什麽,實話而已。”說完,阿誠笑了笑,順手從明樓錢包裏拿了些錢,就迅速“逃走”了。


    “你”明樓正準備數落幾句,見阿誠早就沒了影,隻好暗自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明家的孩子,什麽時候才能懂得尊敬兄長”


    明樓看著照片裏的汪曼春,會心一笑。


    明月考慮了一晚上,果然還是壓製不住自己的滿腔熱忱,第二天一大早便動身前往任務地點。


    “魏先生!”


    在一家高級餐廳門前,明月叫住了一個身著西服,儀表端莊的中年男子。


    “呦,明月小姐啊,廈大的高材生,久仰久仰。”


    “您說笑了,該是我久仰您才是,幾年不見,市場上都是您魏家的商品,生意興隆啊。”明月上前恭喜。


    “過獎了,小本生意。”魏昌民謙虛道。


    明月客氣的笑道:“怎麽,這麽久沒見,不請我進去喝杯茶?這可是你家的餐廳。”


    “正有此意。”魏昌民熱情地張羅著明月入座,吩咐服務生上了一桌的好菜,迎接明月的到來。


    “明小姐今日怎麽有興趣大架光臨?”魏昌民開著玩笑。


    “來替家姐慰問同行。”


    “明董事長近來可好?”


    “家姐很好,隻是我也很久沒迴上海陪她了。”說到明鏡,明月的神情黯淡下來。


    “我與明董事長生意上有些往來,看得出,她是個不一般的女子。”


    二人先是閑聊了幾句家常,明月便切入正題了。


    “先生上次給推薦的名額,不知還做不做數?”


    魏昌民這才明白明月此行的目的,他果斷迴答:“當然!”


    “那這次要麻煩您給機會了。”


    “什麽時候?”


    “今晚。”


    “您是想演今晚的這一出?”


    “沒錯。”明月的眼神很堅定。


    “是要打算勤工儉學了嗎?像你哥哥那樣,給你們明家賣香水?”魏昌民隨口問道。


    “是啊,阿誠哥幫著賣香水,我呀,就是喜歡折騰,什麽角色都想體驗一迴。”


    “好的,我給您安排。”魏昌民很快就答應了。


    魏昌民和明月通過於老板在湖南相識,又與明家有生意上的往來,是個很靠譜的人,此人心在經商,不過問其他事,所以並不對明月如此倉促的計劃感到好奇。


    他和明月來到了廈門大劇院,辦了些手續,就直接去了後台。


    “何老板,這位明月小姐,能否參演今晚的女一號?”他從皮包裏掏出一張鈔票,擺在何立新麵前。


    何立新,中共地下黨第二情報組成員,長期以商業身份執行各項任務。


    何老板接過鈔票,打量了一會兒明月,他知道明月就是那位廈大有名的高材生,也是今天組織上派來的人。於是就裝出一副愛財如命的樣子,欣喜地握著鈔票,叫人換下了原先的女一號夏曉林。


    廈門大學的文藝晚會,明月每次都是表現最突出的那個,這種公開性的晚會,漸漸的也被很多人知曉,內行人士都認識她。


    後台裏的夏曉林得知後,憤怒的瞪著何老板,並揚言以後不會再賞臉光顧。


    “夏小姐,真是抱歉,我要不是急著用錢,也不會搶您的生意不是?”明月在夏薇薇的怒視下仍舊十分恭敬地陪歉。


    “你就是明月?”當下夏曉林雖然生氣,但她也知道,這個女孩相比自己的確略勝一籌。便很識趣地走了。可誰知剛一到門口,就被人給打暈了。


    突然,一個極其微小卻又冷冰冰的聲音響起,順著望去,隻見一個儀表堂堂的的男孩子,正站在舞台中央,獨自排練著台詞,他用餘光掃了一眼明月,帶著一種不屑。


    明月知道自己是靠魏昌民的關係和錢臨時加入的,見到專業藝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此人從裏到外透露著一種威逼的氣勢,仿佛在告誡所有人不要靠近,那種黯淡犀利又明亮的眼神,再加上一身的正氣,修長的手指,精致的五官,細高的身材,堪稱完美,恐怕任何一個女孩看到他都會情不自禁心跳加速。這個俊朗的男孩,給明月留下的第一印象,是‘高冷’二字。


    這大概就是將要和自己搭檔的男一了吧,擺這麽大架子,明月心想。


    在距離大劇院不遠的十字路口,停著一輛黑色轎車,車上的人個個神情凝重,目光一刻也不離開劇院的大門,將這來來往往的人盡收眼底。


    “我不明白,為什麽不讓明月直接跟何老板聯係啊?”宋彥的一名手下問道。


    “何立新的地下身份很重要,我不能讓他和任何人扯上直接性的關係,否則一旦暴露,就會牽連數人,將又是一場悲劇,所以我隻能讓明月走外部關係。”


    “都安排好了嗎?”宋彥繼續問道。


    “放心吧,頭兒,隻要您那位大小姐不出差錯,就沒問題。”


    “她沒問題。”


    “還有那個姓高的小子,軍校還沒畢業,能行嗎?”


    宋彥瞟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冷冷地說:“你跟他打,三招斃命。”


    法國巴黎


    電話接通了:“你好,我是學生家長,請給我接廈門大學西洋文學係學生明月。”


    “好的,請稍等。”


    片刻後:“對不起,您要找的人現在不在學校。”


    “那知道她的去向嗎。”


    “不知道。”


    “麻煩您通知她,叫她迴來以後立刻給我迴電話。”


    “好的,請留下您的姓名。”


    “明誠。”


    劇院裏麵漸漸熱鬧起來,快開場了。


    “目標出現!人都到位了吧?”宋彥再一次操心道。


    “到位了。”


    “記住!如果出現什麽意外,務必保證明月的人身安全。”宋彥朝身後的行動組長命令道。


    悠揚的背景音樂響起。


    一場愛情戲,結尾處,男女主角相擁而泣,近距離的接觸,竟讓明月被男主的相貌迷到了。戲演得很真,結局圓滿,引的台下觀眾掌聲連連,而最受明月關注的人是那個坐在二樓貴賓席的中年男人----長穀川豐,日本領事館要員。


    這個人每個月都會來這裏看戲,每每聽說有新的女演員,都會去套近唿,說白了就是,在這兒玩女人,總比舞廳裏要體麵。


    他平日裏24小時專人保護,宋彥他們沒機會動手,有了“女人”這個弱點,就隻有劇院這一個突破口。


    “來人!”長穀川豐叫道。


    “長穀川先生,您可有一陣子沒來了,有什麽吩咐?”何老板聞聲趕緊前來,一刻也不敢怠慢。


    “聽說你們這兒來了位新小姐,我很感興趣,不知是否有緣一見?”


    “哦,是的,先生,她叫明月,是今天剛介紹來的,聽說是因為急需用錢,我看她資質不錯,就給她這個掙錢的機會,怎麽,不和您的口味?”


    “不,我很欣賞這位明小姐。”長穀川本來有些懷疑,可聽何老板這麽一說,戒心便放下了一半,他早就看膩了夏曉林,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快就折服於明月的美色。當看見他第一次鼓掌的時候,明月就知道,自己的演出很成功。


    觀眾都走了,工作人員也都下班了。伴隨著一陣掌聲,後台裏走進一個穿著貂皮戴著墨鏡和禮帽的熟悉身影後,房間裏隻剩下三個人。長穀川豐隻留了2個手下在門口侯著,其餘的都迴車上了。


    “明月小姐,對吧?”他饒有興趣地問。


    “您是?”


    明月並不想用殷勤的言語吸引他,因為她相信,他一定不會太快離開。


    “我是長穀川豐。”


    “對不起,我不認識您。”


    明月的冷淡讓長穀川豐知道,她與別人不同,並不想接近自己。


    “沒關係,我隻是來為您喝彩的,您的第一場演出很成功。”


    說完看了看換裝間前站著的男主說:“我想與明月小姐談談,不希望被別人打擾。”


    男主很識趣地離開了。


    “難道”


    明月開始懷疑男主的身份,她記得宋彥說過,保證和長穀川豐獨處3分鍾即可,會有人掩護自己撤離,其他的事不用管。


    法國巴黎


    阿誠收拾好文件,匆匆趕到明樓那裏匯報:“大哥,我們在上海的敵人似乎有所察覺,原田熊二已經跑了。”


    “什麽時候的事?”突如其來的消息讓明樓有些驚訝。


    “一個小時前出的關。”


    “這個人跑了,影響不會太大,我們的人呢?沒有輕舉妄動吧?”


    阿誠點頭道:“放心吧,黎叔他們很警惕,一直在等眼鏡蛇的指示。”


    “好,給他們發報,明天中午行動,目標朱成翔。這條狗,是時候下葬了。”


    “好的!”


    “對了,電話打了嗎?”阿誠正準備離去,又被明樓叫住。


    “打過了,咱們家這位大小姐,不知道又到哪逍遙去了,我托人告訴她晚上迴電話。”


    “又是一個不安分的。”明樓歎了口氣,想這著自己這位不安分的妹妹,不禁眉頭緊鎖,心裏莫名有些慌亂,隱隱有些不安。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親人之間,心靈相通吧。


    長穀川豐打開了古典樂曲。


    “明小姐會跳舞嗎?”


    “不會。”


    “那,唱歌呢?”


    “沒興趣。”


    “原來是個讀書人。喜歡畫作嗎?”


    “這個到真有。”


    “哦?說說看。”長穀川豐很是激動。


    “上世紀梵高的作品,很是欣賞。”


    明月找到了不會侵害到自己的話匣子,就順著聊了下去。


    3分鍾,夠了。


    “我想,我該準備下一場演出了。”明月平靜地說著,朝化裝間走去。


    “具我所知,您好像沒有下一出戲可演。”長穀川豐一個劍步攔下明月。


    “有沒有我說了算。”明月笑稱,語氣很強硬。


    “那真是掃興,不過,你走不走得出這個房間,我說了算。”長穀川豐冷笑道。


    明月被步步緊逼,靠到了門上,她知道門被外麵的人鎖上了,想必宋彥行動組已經解決掉了外麵的日本兵,她用手狠狠地砸了一下門,以示自己無法脫身,可外麵並沒有迴應。


    就在這時,在長穀川豐背後的簾子裏,悄悄走出一個人,果然是那個男主,他是自己人。


    明月知道長穀川豐有配槍支,這個時候尤為關鍵。


    “長穀川先生,我看您不是來為我慶祝的,您這醉翁之意”明月有意停頓了一會兒,她在試著挑釁,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話上:“藏的可真差!”


    “嗚”


    話音剛落,長穀川豐的喉嚨被一把快刀擱開,他瞪大了眼睛,一張驚恐臉,費力地朝後看去,最終也沒看到殺他人,就斃命了。


    “很利索嘛!“明月終於鬆了一口氣,對著男孩誇讚道。


    男孩沒有理明月。


    她看著男孩直徑走了出去,本以為他會到宋彥那去複命,誰知竟是直接開自己的車離開了。


    出來看到宋彥,明月心裏一下子來氣:“喂!下次執行任務前,你能先告訴我誰是自己人嗎,害得我瞎擔心,一直提心吊膽的。”


    “我們明大小姐也有害怕的時候?”宋彥忍不住嘲笑道,“不過你今天的表現,還是挺讓人刮目相看的。”


    明月不想理會宋彥,給了他一個白眼轉身就走。


    “哎等等,你剛說什麽,‘下次執行任務’?那這麽說,同意接受黨組織培訓了是吧?”


    “我可沒說。”明月戴上墨鏡和手套上了自己的車,正在啟動車子。


    “行了,不管你說沒說,我都當你是答應了。下周一早上8點,衡陽路346號報道,會有人帶你去軍校。”雖然明月沒有看宋彥,但宋彥知道,她肯定聽進去了。


    明月先開車走了,留下宋彥和他的部下。


    “頭兒,這丫頭脾氣真大,這以後能聽命於你?”


    “她就是大小姐脾氣,道理還是懂的,你們都別理她。”


    “頭,我怎麽感覺,她有點針對你啊?”


    宋彥望著漸行漸遠的車子,憶起了一段不堪迴首的往事,歎道:“這事,說來話長啊不提了,這麽晚了,把假現場布置好了就都撤吧。”


    “是!”


    “那個替罪羊夏曉林的證據留了多少?”


    “就一個證據,還不容易被發現。”


    宋彥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假象也要製造的真實,一個殺得了長穀川豐的人是不可能留下明顯的破綻的。“


    “夏曉林這個女人,終於罪有應得了,她出賣了那麽無辜的人,這種死法便宜她了!”


    “行了,總算是事成了,哦對了,進去給何老板說一聲,把大門開一晚上,散散血腥味兒。”除掉了這個心腹大患,宋彥感到一身輕鬆,隨口打趣道。


    “是。”


    “阿誠哥你找我啊?”


    明月一迴學校就被一位老師帶到通訊處去,給家人迴電話。一聽說是阿誠哥,心頭一緊,對於今天甚至於這些年所做的一切,明月對家裏人都抱著萬分愧疚的心,不知所措。阿誠哥這麽敏感的人,真怕自己會露餡。


    “你今天出去幹什麽了?”阿誠帶著一絲質問的語氣。


    “這你也要管啊?”


    “當然,我得替大哥監督你學習。”


    “我就是出去轉轉,約朋友吃個飯。”


    “男朋友女朋友啊?”阿誠調侃道。


    “那當然是男朋友呀!”明月故意把“男朋友“說的重了些,又帶著些許誇張和猶豫,好讓阿誠哥相信,自己真的隻是出去轉轉而已。


    “呦!離開上海沒幾年,這麽快就把洛家那小子給忘了?”


    “他在上海吃香喝辣的,朋友能比我少?”


    “行啦,不跟你廢話。大哥叫我告訴你,現在外麵亂的很,你在學校裏好好學習,沒事別老出去瞎轉悠。”


    “好好好,我不出去,做個書呆子,行了吧?”明月睹氣道。


    “就應該這樣!”阿誠一字一句的強調著,“照顧好自己,有事找我,要錢找大哥!”


    “我都找你。”


    電話斷了後,明月長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沒有說錯什麽話。今天沒有坦白,以後就更不能說了,一想到自己以後要在家人麵前偽裝自己,內心百味交雜。


    第二天清晨,明月如約去了衡陽路346號報道,那是一家報社,老板竟是何老板,明月這才知道,原來何老板也是自己人,心裏突然有種再次被宋彥欺騙的憤怒。


    “明小姐,你終於來了,有人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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