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山清水秀的山莊內,朱由校正躺在搖椅上曬太陽,當然,是被綁著曬太陽。


    朱由校並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不過通過馬車行走的時間推算,這裏離南京不會太遠,多說四五百裏。


    被打昏之前,朱由校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但沒想到那幫人並沒殺他,而是把他關在了這裏,每日有吃有喝,就是見不到主事之人,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是什麽目的。


    朱由校已經被關在這裏好十好幾天了,他不止一次想跑出去,但每次都被抓迴來,尤其是那個給他做飯的女子,功夫很是厲害,每次剛跑出去沒多遠就被追上,慘遭一頓毒打。


    “公子,該吃飯了,今天是我喂你啊,還是你自己吃?”


    朱由校現在一聽這個聲音就會不由自主地一哆嗦,他迴頭看了看端著餐盤的女子,說道:“我倒是想自己來,但你得給我解開繩子才行啊。”


    女子年紀不大,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模樣,算不上多漂亮,一身短打,顯得非常幹練。


    聽見朱由校的話,女子有些不屑道:“你以為我還會上你的當,幾次了?!哪一次不是借機逃跑,我師父可說了,你這個人滑頭的很,休想再繼續騙我,我寧可一直喂你吃飯,也不會給你鬆開了。”


    完了!這個傻姑娘也學聰明了,朱由校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我真不跑了,每次都跑不出去,然後還被你們一頓毒打,身上現在就沒有不疼的地方,你給我解開,讓我活動活動筋骨,我保證再也不跑了。”


    女子認真想了想,將信將疑地問道:“你真不跑了?”


    朱由校努力點點頭:“真不跑了!再跑我就是你孫子!”


    女子一聽就不樂意了,橫眉怒目道:“誰要你做我孫子,我有那麽老嘛?”


    “不老,不老,一點都不老,跟我妹妹一樣。”朱由校一臉諂媚,像個十足的小人。


    “哼!”女子嬌哼一聲,還真上前幫朱由校解開繩子。


    “我可告訴你,這裏離最近的村鎮有八九十裏地,山上還有虎豹,你就算跑出這院子,也會在山裏迷路,然後被虎豹吃掉,所以呢,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在這待著吧。”


    繩索解開,朱由校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拿起碗筷吃了起來,別說,這女子做的飯菜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最近他都吃上癮了。


    朱由校也是餓了,風卷殘雲般解決了戰鬥,這才心滿意足地繼續躺在搖椅上曬太陽。


    女子收了碗筷就往廚房走去,朱由校卻突然喊道:“先別走,陪我聊會天。”


    “聊會天?什麽意思?”女子對這個詞匯很是陌生。


    “就是說會話!”


    “哦!”女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晃了晃手裏的餐盤,“等我一下。”


    不多時,女子去而複返,搬了個小馬紮坐到朱由校對麵,說道:“來吧,聊吧。”


    女子有點傻白甜的感覺,朱由校有些無語,嘲笑道:“你一直都是這麽可愛嗎?”


    女子沒明白朱由校話裏的真實意思,還以為是在誇自己呢,竟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也跟著紅了。


    朱由校徹底無語,隻好問正事:“你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女子迴答的很幹脆。


    “那你說說我是誰?”


    “壞人!師父說了,你是個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


    “你信了?”


    女子認真地點點頭:“我信,師父是不會騙我的!”


    “哈哈哈!”朱由校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指著女子上氣不接下氣道:“你真是個。。。是個。。。傻白甜,這你都能信!”


    女子雖然不明白“傻白甜”是什麽意思,但結合後麵的話也明白大概意思了,她當即站了起來,怒目道:“你才是傻子呢!我師父從來不騙我,不許你說他壞話!”


    朱由校也不想惹急了這個女子,隻好改口道:“好好好,你師父是對的,我就是個江洋大盜,這下你滿意了吧?”


    女子這才重新坐下,但仍然沒有好臉色。


    “那你叫什麽名字?我聽外麵那些人總叫你‘梅姑娘’、‘梅姑娘’的,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師父說,女孩子不能隨意告訴男人自己的名字。”


    “你師父屁事管的真多!”


    “說什麽?!”


    女子又是怒目而視,朱由校趕忙服軟:“沒什麽!沒什麽!我說你師父真是個好人!”


    女子又不是沒聽著原話,隻不過就是想讓朱由校服個軟,見目的達到,於是說道:“不過呢,我看你人還不錯,可以破例告訴你。”


    “怎麽看出我人不錯的?!剛才不還說我滑頭的很嗎?!”


    “哼!再貧嘴我就不說了!”


    “好好好!我錯了!”朱由校也不貧了,他站起身來,鄭重地向女子行禮道:“小生鬥膽,敢問小姐芳名?”


    “我叫梅湘蘭。”


    “很美的名字!”朱由校記下這個名字,隨後又問道:“梅姑娘,不知這裏是什麽地方啊?”


    “這裏是箕山啊。”


    問了跟沒問一樣,朱由校哪知道這個箕山歸哪個州府管轄,不甘心的他隻好追問道:“那這裏歸哪個州府管啊?”


    梅湘蘭搖了搖頭:“不知道。”


    “那這裏最近的城池叫什麽名字啊?”


    梅湘蘭剛要開口,院門被人推開,一個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進來,對朱由校說道:“我來告訴你,離這裏最近的城叫寧國。”


    梅湘蘭見到來者,趕忙起身,欣喜道:“師父。”


    男人點點頭,隨即說道:“湘蘭,你師哥師姐來了,去見見他們,我跟這個人說會話。”


    梅湘蘭高興地出了門,男人臉上的慈祥也變成陰沉,他圍著朱由校轉了一圈,戲謔道:“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不知你想先聽哪一個?”


    朱由校知道這是正主了,他沒好氣地迴道:“我猜一下,好消息是你們成了喪家之犬了,壞消息是連喪家之犬都不如!”


    “啪!”一個耳光猝不及防甩在了朱由校臉上,他哪受過這氣,直接就暴起了,要跟男人拚命,結果卻被男人身邊的幾名打手給按在了地上。


    “老東西,你給我等著,等老子出去,一定把你十族都殺光!”朱由校吃了一嘴的土,也不忘罵上兩句。


    男人蹲下身子,伸手拍了拍朱由校的臉,說道:“我相信老四家的後人能幹出這事,不過你先得活著出去,你知道我為什麽不殺你嗎?就是為了折磨你,今天我就是來告訴你,你的苦日子要到了!”


    朱由校仿佛抓到了什麽有用的信息,他仔細迴想了一下,隨即問道:“你剛才說‘老四家的後人’?你難道是皇族?”


    男人冷笑一聲,說道:“是,又不是!”


    朱由校哪有功夫猜悶,又問道:“你抓我是什麽目的,能不能告訴我?”


    “就是為了折磨你!”


    “不對!你後麵還有主謀吧?他應該是讓你殺了我,而你為了泄私憤,偷偷留下了我,把我帶到了這裏,對不對?”


    “哼!”男人冷哼一聲,不屑道:“對又怎樣?”


    朱由校早就有這種感覺,如果這幫人真像男人說的為了折磨自己,那就不應該在這裏停留這麽久,如果是為了要挾朝廷做什麽事,又不可能把他藏到這個偏僻的地方!


    思來想去,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一切都是眼前這個男人故意為之,而這個男人這麽久才出現,肯定是與什麽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而那些人恐怕才是這次伏擊案的主謀!


    “那幫人是想變天吧?”


    男人沒有否認:“不錯,你猜對了,為了把你賺出來,他們可是設計了十種方法對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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