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想想也覺得挺可笑的,「我讀書認字後也發現,看書自然是極有用的,但有時隻按書上的做也不成。」


    「就是這個道理,‘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盧鐵石又說:「我初到多倫時,第一次輪到我做飯,我當時就傻了,還是洛冰幫的我。後來在戰場上,我就一直護著他,就這樣,旗裏十個人都成了生死兄弟,但是現在隻剩下我們兩個了。」


    「他是個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隻是生逢不幸、命運坎坷,也不知將來還會不會有機會一飛衝天……」


    會的!寧婉正要婉轉將洛冰將來會重迴京城步步高升的事情說出來,卻聽盧鐵石又說:「錐立於囊中,必脫穎而出!我想洛冰終究還是會有機會!」


    寧婉佩服地看著他,不愧是了不起的人,他竟有如此的目光!突然想起一件事,又問:「洛冰他們搬到了哪裏?」


    還記得自己的夢中,盧鐵石雖然將郭小燕安頓在他的房舍中,但卻隻將房舍的一半隔出來給她,而他自己與洛冰等人則住在另一半或者軍中,也就是說洛冰和他的那一幹同袍們並沒有搬出這裏,但是自己嫁過來時,他們卻住到了外麵。


    「我們把隔壁的房舍租了下來,這樣既各自分開又往來方便,」盧鐵石說:「你有什麽事隻管讓他們去做。」


    「那你是不是也會搬過去與他們一起住啊?」


    「我為什麽要搬過去?」盧鐵石奇怪地問:「我成親了,自然應該住在自己的家裏!」


    原來盧鐵石可不是這樣的呀!但是,寧婉也覺得正是這個道理,就笑著說:「你告訴你的那些兄弟們,若是有什麽縫補漿洗的活兒也隻管拿過來,不要客氣。」


    「不必理他們,大家在多倫時也不是沒縫過衣裳!」


    「那你縫過嗎?」


    「當然也縫過!」


    寧婉就哈哈笑了起來,「你給我講講多倫的事吧。」


    隻夫妻二人在一處十分地輕鬆自在,寧婉才知道原來盧鐵石在多倫的日子雖然充滿了危險和艱辛,但其實果真也有許多快樂的事,而他經曆的越多,反而更加開朗樂觀,珍惜現在得到的一切。


    「所以你經常就會笑,而且還笑得那樣讓人從心裏都暖起來。」


    「是啊,我小時候性子有些沉鬱,不大愛說話,可是從軍後慢慢明白了,人生中雖然有許多艱難,但還有更多的開心事,性子慢慢開朗了,特別是見到你後,更是不由自主地就喜歡笑了。」


    畢竟是成親後的第一個新年,寧婉頗費了些心思給自家、娘家和婆婆等幾處準備節禮。正忙著時喜姐過來了,「我婆婆打算在臘月十八請虎台縣裏幾戶人家的太太小姐們到我家裏玩一天,讓我來邀請你呢。」


    寧婉就笑,「年前大家都忙著,尤其是你婆婆哪裏有空?竟還要請客。」


    喜姐就說:「我婆婆說你如今是副千戶夫人了,我們兩家又是實在的親戚,因此我們家應該在年前請一次客,幫你結識一下縣裏有頭有臉人家的女眷,免得正月裏見麵拜年大家見了麵卻叫不出名字。」


    趙太太就是這樣一個周到的人,這樣的小事都替自己想到了,當然她表麵說是關照自己但骨子裏還是為了趙家著想。寧婉就想起當年趙太太明明看不起小周夫人,但還是請了她到家裏去,因為她一向用心與虎台縣所有大戶人家都保持著極親密的關係。何況喜姐兒又說:「我婆婆還說,她這次請客其實也是為了我好,你在虎台縣裏有麵子,我也跟著借光呢!」


    寧婉自然願意親人們能借到自己的光,就笑著問:「那你婆婆一定讓你管這次辦宴了吧?」


    「我婆婆是說過,可是我沒有答應,還是推給了大嫂。」


    「你怎麽能不答應呢?」這樣好的機會,多難得呀!喜姐兒隻要能利用好這樣的機會,很容易就參與到趙家的家事中。趙國茂是不成了,喜姐兒再不參與到家事中,趙國藩一房會借著管家占卻很多便宜,甚至將趙家的家產一點點地占去。寧婉就替喜姐兒著急,「等迴去後你趕緊與趙太太說,既然是請你的親戚,由你來張羅更好!」


    「我可不成,」喜姐兒一個勁兒地搖頭,「辦一次宴可不是簡單的,又要張羅飯菜茶點,又要張羅戲班子,又要張羅座次,還有許許多多想也想不到的事情,到時候哪裏出一點錯可就丟人了。」


    「就算是你婆婆親自管著,也未必不出錯,有一點小錯又算什麽?隻要趕緊想法子補上就好了。」寧婉就勸,「再者,你大嫂的本事還未必比得了你呢!」


    「可是出了錯也是她的呀!」


    寧婉突然想起了還是幾年前自己曾勸喜姐兒一起做些小生意,就被她推三阻四地反對掉了,現在其實還是一樣的,她未必是不能幹,但就是膽小,又怕承擔一點責任。


    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寧婉一下子沒了心情再勸喜姐兒了,就說:「我一定去的,到時候我們姐妹在一處。你穿什麽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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