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來一點飯菜吧!”餘廷蛟對堂倌道。


    那個堂倌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


    他看一看老頭。


    老頭看著餘廷蛟,皮笑肉不笑:“先生怎麽如此節儉呢?我們這裏,講究的是吃喝排場。”


    他一側頭,看著堂倌:“老夫與這個先生有緣,你去準備一桌酒菜。”


    “吃不了。”餘廷蛟連連搖手:“一桌子菜,太多了,真吃不了,不要浪費了,浪費了太可惜。”


    “你放心,這一桌酒菜,不需要你一個人出錢的!”老頭用手指數一數:“老夫現在已經邀請到了八位客人,和您就是九位,你們一起出錢。”


    “九位客人?是拚席嗎?”餘廷蛟很好奇:“但是,他們怎麽還沒有來?”


    “不錯,這就是老夫做生意的法門。”老頭很是得意:“早已經與其他八個人定好了,你們拚席。”


    “喔,原來是這樣。”餘廷蛟恍然大悟。


    他不得不佩服老頭的確是有一套生意經。


    於是,他在桌子旁邊坐下。


    堂倌非常高興,趕緊上茶。


    一會工夫,又來了幾個人。


    這幾個人,一個個似乎戴著麵具。


    總之,讓人看不清楚臉。


    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人還是鬼。


    餘廷蛟藝高人膽大,不過,他也心細如發。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是不會貿然出手的。


    客人都坐下,一共九個人。


    “上菜啦!”幾個堂倌,在大廳中,穿來穿去。


    一會工夫,一桌子菜,全部上齊。


    一個堂倌對著餘廷蛟,一躬身:“先生請。”


    好像刻意地邀請餘廷蛟。


    其餘幾個客人,可就不高興了:“堂倌,你也太勢利眼了吧?”、“不錯。”、“為什麽請他,不請我們。”


    堂倌連忙解釋:“喲,各位大爺誤會,在下這是在請大家吃呢。”


    一個客人冷哼:“管他呢,先吃。”


    餘廷蛟也不理會他們。


    他拿起筷子,但是,總覺得看不清楚那些盤子。


    餘廷蛟一伸筷子,夾起一塊東西。


    拿到眼前一看,那是一隻癩蛤蟆。


    呱呱呱呱——


    癩蛤蟆在不停地叫著。


    “這怎麽吃?”餘廷蛟很詫異。


    他旁邊一個大胡子一看,嘿嘿一樂:“這位兄台,你就外行了吧?”


    “ 我怎麽外行了?”餘廷蛟不解地問。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大胡子侃侃而談:“你夾到的,是一隻酒醉癩蛤蟆。”


    “什麽是酒醉癩蛤蟆?”餘廷蛟更是驚異:“有這樣一道菜嗎?”


    “那是自然。”大胡子一晃腦袋:“就是將烈性白酒,灌在癩蛤蟆口中,將癩蛤蟆灌醉,灌醉以後,吃起來,如同用它下酒,這才是爽呢。”


    “怎麽吃呢?”餘廷蛟更是疑惑。


    大胡子露出一陣陣邪惡的笑容,將癩蛤蟆的嘴巴,對著自己的嘴巴。


    噓噓噓噓——


    大胡子開始對癩蛤蟆吸了起來。


    癩蛤蟆在大胡子的筷子中,拚命掙紮。


    一會工夫,癩蛤蟆被吸得隻剩下一張皮了。


    大胡子咧開大嘴,口中發出恐怖的笑聲。


    一口將癩蛤蟆皮丟進嘴中。


    嘎巴嘎巴——


    他一陣大嚼,飲一大口酒,咕嚕一聲,吞了下去。


    “你吃呀,味道很不錯的!”大胡子指著大盆子中的酒醉癩蛤蟆:“它的皮子也不錯,耐嚼很香!”


    餘廷蛟看到大胡子吃酒醉癩蛤蟆,差一點吐了。


    他哪裏還有什麽胃口?


    第二個客人,是一個小胡子。


    小胡子用筷子夾住一隻黑螃蟹。


    黑螃蟹看到自己將死,拚命掙紮。


    小胡子將黑螃蟹一下放進嘴中。


    咵啦咵啦——


    一陣陣猛嚼,嘴角流出黑色汁液。


    “吃呀!”小胡子用筷子指著大盆子中的黑螃蟹,對餘廷蛟道:“這可是美味呀。”


    餘廷蛟依然沒有動筷子。


    “這可是非常美味的東西。”小胡子一邊嚼著,一邊介紹:“這是將黑螃蟹裝進大缸裏,然後將生油倒進大缸中,活燜七七四十九天……”


    他又用筷子夾起一隻黑螃蟹,張開自己的血盆大口,一口將黑螃蟹咬住,大嚼起來。


    “香,香,真是太香了。”小胡子做出非常熱情的樣子,對餘廷蛟道:“你吃呀。”


    看到小胡子流湯滴水地大吃,餘廷蛟心中早生起一股厭煩心情。哪裏還吃得下?


    第三個客人是一個大胖子。


    隻見大胖子從一個湯缽中,撈起一隻蠍子。


    蠍子一看大胖子要吃它,從尾部伸出毒刺,來刺大胖子。


    大胖子明顯有一些發怒。


    他一口,咬下蠍子的毒刺。


    咬下蠍子毒刺後,他將蠍子在自己身旁的黑色醬料上蘸一蘸。


    大胖子張開血盆大口,將蠍子丟進嘴中,也大嚼起來。


    “吃呀,這個蠍子蘸醬,味道好極了!”大胖子一連撈了幾隻蠍子,大快朵頤起來。


    餘廷蛟看看他,搖搖頭,沒有說什麽。


    第四個客人是一個瘦子。


    瘦子麵前的桌子上,是一個大盆子,大盆子中,有很多跳蚤在裏麵蹦跳。


    不過,這些跳蚤,不管怎麽樣跳,也跳不出大盤子。


    餘廷蛟仔細一看,大盤子中,也有很多佐料。


    “這是涼拌跳蚤,味道很不錯。”瘦子看一看餘廷蛟:“不用客氣,隨便吃呀。”


    餘廷蛟哪裏敢吃?


    瘦子也不用筷子,隻是用手,抓起一把跳蚤,丟進口中,大嚼起來。


    “味兒真是不錯!”瘦子對餘廷蛟介紹:“你可以吃一些,又香又脆,營養豐富,非常補人。”


    看著大盤子中的跳蚤,餘廷蛟還是不敢吃。


    第五個客人,是一個癩子頭。


    癩子頭看著餘廷蛟,用手中筷子指一指桌子上的一個大盆子。


    “吃吧,這是涼拌屎殼郎!”癩子頭用筷子夾起一隻屎殼郎,丟進嘴中,大吃起來。


    餘廷蛟見他吃的津津有味,自己感到無比的反胃。


    “吃吧,不幹不淨,吃了不害毛病!”癩子頭再吃一隻屎殼郎:“味道真是不錯。”


    餘廷蛟還是不會吃的。


    第六個客人是一個三角眼。


    “這位先生,吃這一道菜吧!”三角眼用筷子指著一個湯鍋:“這是水煮螞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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