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見晚慢慢移步到袁缺身邊,極為警惕。


    “耀武司的兵似乎也被控製了,主領的將軍換了人,看來應該是朔風師的人,現在兩邊大軍壓上來,應該全是獨孤熔的兵力,看來此局有些難解!”


    玉見晚輕聲地對袁缺細語。


    “沒事,靜觀其變吧,還有一支隊伍未曾出現呢?”


    袁缺此話不知道何意,玉見晚輕輕迴應說道:“你說的是暗羽衛嗎?”


    袁缺嘴角上揚一下,恰被玉見晚看到了這表情,雖然一張醜陋的臉龐之下,卻露出了這該死的招牌表情,這讓玉見晚不禁一直盯著看。


    “希望吧!你應該比我更了解,一支軍隊伍就算換了主帥將軍,可是軍心跟執令定然還是在兵符那裏,耀武司現在出來的兵陣雖然可能是獨孤熔的人,可是若是要執行大動作的軍事行動,必然需要虎符調令,所以可以賭一把。”


    袁缺這話大部分算是安慰玉見晚。


    “鐵律司可有後援力量?”


    袁缺悄聲問玉見晚。


    “原本我已安排好了後備力量,可是在這兩支如此龐大的軍隊伍麵前,我隻希望後備力量不必要來了,萬一一旦開戰,那豈不是挑山填海般地送死。”


    玉見晚語氣聽起來很擔擾。


    “何方刁賊,聚眾興兵,亂我梟城,還不快放下武器,若不然,當統統格殺。”


    此時耀武司這邊領頭的主將發話高喊著。


    突然主將大手一揮,後麵的隊伍開始換型,弓箭手連排疊起,排到最前麵,而且搭弓拉滿,隨時待發,這陣式真是看著令人害怕,若是箭羽飛下,必是漫天籠罩,飛蟲都休想逃出去。


    “夏將軍、慕將軍,我耀武司一切準備就緒,待二位將軍指示而動。”


    這邊的主將竟然抱拳行禮,隔空遙喊向夏山虎與慕靈雀求指示,看來耀武司真的已被朔風師主控了,而朔風師卻是更高的軍權行使者。


    “朔風疾,且鳴金!”


    夏山虎突然對著場內喊出了這樣一句話。


    看來此話是一句朔風師的暗語,隻見場內一些黑衣人聽到此話後便開始撤出血拚現場,慢慢向朔風師那邊靠了過去。


    而對方的人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從眼前撤離,手中的武器握得更緊,似有想爆發突襲卻又懼怕強大的隊伍壓上來。


    從往人群中撤出的黑衣勁裝人看來,所剩的喬裝朔風師的人也沒剩多少了,大概有三十多人在動身撤離。


    不知道人群之中,是誰大喊一句:“今日橫豎一死,兄弟們,給我拚了,多殺一人賺多賺一個!”


    此聲一出,竟然一唿百應,所有人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大聲喊打喊殺起來,本來剛欲撤離的朔風師的人慢慢放下了戒備之心,可是突然這麽一來,被身邊的人來了一個猝不及防的衝殺,頓時那幾十人在沒有太緊的防備之下被殺掉,頓時現場一片混亂……


    此時,夏山虎他們真是想不到會出現這樣始料未及的情況,袁缺他們也是一驚,想不到這幫人還真是一幫死士,明知沒有活路,便拚死一搏。


    袁缺與玉見晚相視一下,大家心裏都明白了,這一次這麽強大的軍隊伍到來,定然是不會放過任何人,明知道鐵律司還有這麽多人在其中,或許也是順手借勢滅掉鐵律司的人,這一招果然是夠狠。


    此情形,千鈞一發;現場人,命懸一線。


    “還等什麽,統統格殺!”


    夏山虎怒了,此時急喊道。


    “都給本將軍住手!”


    突然一個聲音從耀武司的隊伍後麵飄了出來。


    原本那些準備發射的弓箭手聽到此聲音頓時停住了。


    在所有人都準備把心提到喉嚨處準備殊死一搏的時候,竟然聽到這個聲音都看了過去。


    就連夏山虎與慕靈雀坐在高頭大馬上也是震驚一下,向聲音飄過來的地方直盯過去。


    耀武司的人分開之後,一小隊伍騎著馬出現在耀武司隊伍最前方,領頭的那戰馬之上坐著的正是耀武司的掌司大將軍洪攀。


    “都給我住手,耀武司的虎符在此,所有兵將聽令!”


    洪攀手中高舉著虎符,大聲喊道。


    龐大的耀武司軍隊伍看到此情形,都瞬間放下武器,馬上俯身單跪而下。


    這便是最高的軍令,虎符一出,萬千將士自是唯命而動。


    而此時前麵的三大將軍看到所有的兵卒突然罷手而聽令,放棄了行動,急了,領頭的將領喊道:“你們這是幹什麽,亂賊寇就在眼前,還不動手,本將軍命令你們動手!”


    “你就是新調任的王將軍吧,在沒有本掌司大將軍的授意之下,如此大的行動調派我耀武司這多兵,這可是越權軍令,其罪當格殺!”


    洪攀來到人前,與這位下令的王將軍並列,然後很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洪攀……耀武司可是得了大王之命誅殺亂賊,你可要分得清君臣之序啊!”


    王將軍竟然直唿洪攀的名字,神情極為傲慢,似乎不把洪攀放在眼裏。


    而且還湊近輕聲驚奇地問道:“你竟然還沒有死,可真是命大!”


    洪攀根本不理會他,隻是大聲地說道:“耀武司的兵將唯兵符執令,這是梟城曆代君王皆奉的圭臬,既使是大王之命,也得下詔示喻而通過大將軍下放命令,王將軍此次行動可是未曾經過本大將軍,視為藐視軍法,禍亂軍規!”


    洪攀冷眼看著王將軍,一臉的強大之勢完全把其氣勢壓製住了。


    “你……”


    王將軍急了,怒目瞪著洪攀。


    “才短短兩日不到,我耀武司的軍機大營便進行了大換血的調整,原來的將軍被無端理由構陷而殺害了,而你王橫竟然做了耀武司的統領將軍,就算是大王的任命,王命詔書調令何在,我堂堂梟城的耀武司威鎮天下,換將殺將豈容爾等如此兒戲,到底誰是亂賊,來人啦,給我將王橫等人拿下軍法處置!”


    洪攀憤怒了,他兵符在手,自是鐵令如山,不容侵犯。


    “洪攀,你敢,我們可是授大王之令……”


    話未說完,莫須有從馬上下來,便帶著人將便將王橫等三人圍住,三人想反抗,剛拔出佩刀,可是被耀武司的人給拉下馬來,頓時被強壓跪在洪攀麵前。


    “洪攀,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竟然忤逆大王之令,你想造反嗎?”


    王橫決然不服。


    “洪將軍,好大的威風啊,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麽,你是在玩火,連大王的命令都敢違拗,我看你是活夠了!”


    夏山虎從那邊喊出了話。


    夏山虎說完此話之後與慕靈雀突然互換了眼神,二人突然從馬上騰身而起,竟然瞬間施展絕妙輕功,踏上中間那些人群的人頭,而且所到之出手中的刀便斬殺而過,瞬間倒地一人,速度之快真是令人借手不及。


    夏山虎手提著的比人頭高的長柄大刀,人過掄刀,手起刀落,被踏過的人頭瞬間被斬了下來,而竟然未曾反應過來。


    而慕靈雀身子曼妙輕盈,然後一身輕軟鎧甲裝身,可是依然那般靈活而矯健,她的腳也是踏著人頭而過,不過她在中途施展的花樣很多,因為她也是用刀,卻不是夏山虎那般的長大刀,而極為神秘的袖刀,所以她在借力人頭踏飛的同時,竟然還會旋身而動,伏身出刀割人頸喉之後而旋翻起身飄飛向前,如此連番動作,有如空中絕美的羅刹,血色之中帶著淒美,所過之處,人皆被割破喉嚨,動作之快,無法看清。


    夏山虎與慕靈雀如此一過,剛才那隊伍之中便死了不下十人之多,當他們掠到鐵律司這邊的時候,卻正常的想借力,收起了屠殺的姿勢,看來此時他們還是念及了同是梟城機構,可不能亂來。


    而且當慕靈雀掠過玉見晚前方的時候,兩隻冷玫瑰眼神竟然相互射向對方,各自的冷豔之美卻是那般的相似,但又充滿了不屑。


    夏山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原本按徑直之方向會偏開袁缺,可是他卻故意撂開長大刀,寬大鋒利的刀刃一掃而過,是想直接橫切而過,把袁缺的這“醜陋”的人頭割下來帶過。


    可是讓他大吃一驚的是,當他的強勁而寒光帶風的刀刃要切向袁缺的時候,突然袁缺伸著手掌,在電光火石之間拍向那大刀刃,那刀便彈飛上揚,夏山虎差點還脫手,神情一變,勉強一個翻身落到了耀武司隊伍的前麵。


    慕靈雀幾乎同時落地,二人便站在洪攀的高大的馬頭前方。


    夏山虎雖然驚魂未定,不禁迴頭看了一眼袁缺,不過瞬間便將大刀往地上一扽,一副極為狂傲的樣子看向洪攀。


    “若是本大將軍猜得沒錯,你們二人便是朔風師裏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將的其中二人吧,大長刀橫掃千軍的屠刀白虎夏山虎,而神秘的袖刀殺人於無形的血刀朱雀慕靈雀吧?”


    洪攀一副泰然極為不屑地看著二人,然後竟然遠瞟了鐵律司人群中的袁缺一眼,而袁缺也接住了洪攀的眼神,似乎收到了洪攀的“介紹”。


    “竟然知道我們的身份,那洪將軍敢如此放肆地忤大王之威,你不是在找死嗎?”


    夏山虎一臉威風。


    “找死?你們的青龍霸刀也來索過本大將軍的命,隻可惜已青龍變成了死蟲,哈哈哈,若青龍霸刀算是暗殺,而你們今日是不是要明目張膽的當著我煌煌耀武司兵將麵前想要本大將軍的命呢?”


    洪攀這一席話,簡真把二人氣得不行。


    “你……找死!”


    夏山虎吼道。


    “皆為大王效命,皆是梟城之兵將,眼下外圍戰事頻起,如火如荼,你們卻背著大王在城內大肆擾亂軍心製造內亂,不知道是誰在找死!”


    洪攀這一借勢而出口的堂而皇之的理由,竟然塞得夏山虎與慕靈雀二人一時語頓。


    屆時,袁缺慢慢往耀武司這邊移身盡可能靠近過來,時不待、賀莽與木淩風會意也跟著袁缺上來了。


    袁缺知道洪攀有傷在身,看他也是強撐著來鎮場的,怕這白虎與朱雀若是突然對他下手的話,洪攀必然難以抵擋,所以以防萬一而盡量拉近距離,以備隨時保護洪攀。


    其實,剛才洪攀遠遞過來的眼神,袁缺大概也有所明白其中帶著救援的意思。


    “把王將軍放開!”


    慕靈雀帶著命令似的口吻,冷冷地對著洪攀終於開口了。


    “王橫亂我耀武司的軍心,假傳王令,更是私心篡權誅殺我耀武司的兵將,別說罪行累累,單論哪條足可以將其就地正法。”


    洪攀冷笑一聲,此態度擺明了。


    “洪攀,你竟然如此公然對抗大王,當真是鐵了心不想活了,你真的是想反了不成,如此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殺。”


    夏山虎還在找想讓洪攀屈服的理由,看得出來他早就想直接動手了,可是眼下耀武司卻還是唯他手中的虎符而動,若是真的無法屈服的時候,到時候耀武司與朔風師兵刀相見,那梟城真的是亂了,夏山虎雖然悍猛,但是也考慮到了大局,這也是獨孤熔不願看到的。


    “再者,你們逆風師雖為大王之嫡係親師,可是也由不得你們肆意妄為,方才雖非本大將軍不及時趕到,在場的所有人便會通過我耀武司的人誅殺了,且明知鐵律司那麽多人在其中而全然不顧,這不是製造內亂是什麽,這可謂真正的禍國殃民,人神共憤,王橫等從之行徑,死不足惜,莫將軍,給我把王橫等人就地正法!”


    洪攀此話一出,夏山虎突然急著喊道:“看誰敢……”


    可是敢字尚未落聲,莫須有命令屬下將王橫等人一刀抹斷了脖子,就地正法了。


    “洪攀小兒,你膽大包天,無顧王令,找死!”


    夏山虎一腳勾起大刀,橫舞狂勁,似有意向馬上的洪攀發動攻擊,慕靈雀也是擺好了姿勢準備衝過來。


    可是,突然耀武司的軍隊伍突然整裝而備,尤其那弓箭手突然整齊劃一拉滿弓弦,都對準了夏山虎與慕靈雀。


    二人見此狀,頓時把怒勢強壓下去。


    “二位將軍,還請認清形勢,眼下正是大戰之時,同國邦之師本應以保家護國為首任,而不是內部兵戈相向,你們今日之行為,若是被大王知道了,我相信以大王的英明神武定然會降罪於你們。”


    洪攀此話說得聰明,也是在給夏山虎與慕靈雀,乃整個朔風師台階下,而且也是無形之中把對抗獨孤熔王權的姿勢而淡而化之。


    夏山虎與慕靈雀原以為剛才那騰飛過來的狂掃之勢,可以給洪攀一個下馬威的,不曾想不但沒有起到麵上的震懾作用,反而此時被洪攀幾句話弄得下不來台。


    “好一個洪大將軍,你今日是表明了要與我朔風師勢不兩立了吧?”


    夏山虎內心之氣幾乎把自己燒了起來,可是橫著的刀又不敢越雷池一步,若真是動手的話,耀武司那麽多的弓箭手必然要將二人射成刺蝟。


    “你們朔風師本大將軍自然管不了,但是王橫等人既是委任到了我耀武司,隻要本大將軍還是耀武司掌司一天,虎符還在我手上一刻,便是我屬下的將領,而其擾亂軍紀禍亂軍心將其正法乃我耀武司的事情,說到勢不兩立,這可是你夏將軍說出來的,難不成夏將軍一心想把梟城內亂推上風口浪尖不成?”


    洪攀每一席話都像刀一樣紮進夏山虎的心裏,而這種痛讓其難受卻如啞巴吃黃蓮有苦卻難言。


    “夏將軍,還請三思啊,萬以我梟城大局著想,以大王的江山王權著想,城邦不能內亂,軍心不可交惡,若是今日在場的耀武司與朔風師真的起了刀兵,那麽大戰之際,外邦對我梟城不攻而自破。”


    洪攀此時語氣似乎極為誠懇,能讓給夏山虎的台階已鋪到了最低了,隻要一鬆口便可以下得來台麵。


    可是夏山虎心中的不甘與怒火怎麽能說熄就熄,氣鼓鼓的真的想一起將洪攀從馬上砍下來,眼睛都快瞪著被憋出血來。


    洪攀自是知道眼下夏山虎方才那麽氣勢洶洶而來想給的下馬威,如今丟了麵卻無法下台,而就算自己給足了他台麵下,但是他那慓悍的個性怎麽能一時壓得下來,說不定還有衝動的可能,若全然不顧後果,讓朔風師與耀武司現場大戰。


    “夏將軍,凡事從權考慮,還要想想,我梟城威武之師之中,除了耀武司與朔風師,可還有強大的暗羽衛啊,我想他們應該也來了!”


    洪攀故意把目光掃向了街道兩邊一樓閣與小巷岔道之間。


    夏山虎與慕靈雀被逼得進退失據,左右兩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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