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大人,鐵大人……你想到了什麽?什麽原來如此?”


    獨孤煥一直催促著。


    可是鐵恨卻是笑了笑,說道沒什麽。


    獨孤煥有些失望,不過他換了個話題問道:“你說為什麽夫人要把挽救梟城危局的希望寄托在袁缺身上呢?這一點我一直想不到明白。”


    鐵恨笑了笑,拂了一下胡須,說道:“很簡單,因為袁缺遲早會迴來的,你要知道他也是王族後人,而且他不僅帶著血海深仇迴來,而且可能要完成當年伯侯未竟之宏跡。”


    “如此說來,袁缺迴來定然也是想要做梟城之王?”


    獨孤煥有些吃驚。


    “這個不好說,也許會,也許不會,將來的事情都不好說,而且袁缺的心思我也猜不透。夫人就是知道袁缺定然在蓄力量反撲梟城,而且我收到消息,說是王上派龍嘯林將軍與柴寬他們去招安峰嶽盟、落雁山莊、星月幫和流雲堡四大江湖名門,結果四大江湖門派不但沒有承招,而且還反了,柴寬第二次再舉大軍清剿,可是幾乎全軍覆沒,想想這其間,這是什麽樣的一種局勢,或許梟城以外的勢力應該都發生了改變,或者說梟城之王有著江湖上的王!”


    鐵恨說到這裏便喝了一口茶。


    “難不成鐵大人所說的江湖上的王,所指袁缺?”


    “我可沒有說,因為我也沒有任何確定消息,侯爺有如此猜測,當然我也有過這樣的想法,放眼天下還有誰有這樣的令江湖動容而歸屬的本事與能力,我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獨孤煥一邊點頭,一邊思緒亂飛,聽鐵恨如此說來,來看十有八九便是如此。


    “想不到竟有這種事情發生,本侯竟然一點都不知道,看來本侯真的完全被封鎖控製了,與外界已全然斷了訊息,好一個獨孤煥,這是要一步一步逼到我無立錐之地,看來夫人所說的是真的,或許也隻有指望鐵大人這邊,本侯才能走得出去……”


    此時的,獨孤煥竟然是一臉的失落,剛才的激動完全消失了。


    “我也知道當初侯爺與江湖四大名派有些聯係,當初南鷂侯也是,不過眼下一切都變了,因為大局一變,人心便隨之改變,而且江湖上從來不參與王政之事,有時候也隻是屈於威壓而麵上屈從,他們有他們的天地,從來不想有這樣的束縛,不過這一點,當年的伯侯做得那是相當合理,所以當初的江湖上朋友遍天下,而且江湖上的人最講舊情義氣,或許正因為這些,袁缺可以依托當年伯侯留下的美名融入,那便是如虎添翼,憑其睿智與武功想成為江湖王者,那不是水到渠成之事。”


    鐵恨說到這裏的時候似乎又勾想了很多的陳年往事。


    “看鐵大人心中一直對袁缺應該也是存有強烈的好感,本侯也看得出來,鐵大人當初選擇輔佐父王上位,而心中依然覺得伯侯是王者的最優人選吧?”


    獨孤煥忽然岔出了這樣的問題,鐵恨悠悠看了他一眼,說道:“侯爺,我與你父王乃是摯友,同心知己……這些陳年舊事就不必再提了,看看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吧!”


    獨孤煥自覺有些失言,也是歉意一笑,因為看到鐵恨的態度,自然都有可以商量的機會,而且是鐵恨主動說出了這種話。


    接下來,他們又聊了很久……


    獨孤煥走出鐵律司的時候,一臉的氣憤,大搖大擺的走出幾步,然後迴頭指著鐵律司門頭大罵:“鐵律司,鐵恨,你們給本侯記著,若有機會看本侯不收拾你們,先讓你們得意……”


    獨孤煥怒不可遏的樣子,這個時候郭雲來趕來衝了上來把一大氅給獨孤煥披上,嘴裏說道:“侯爺,當心著涼,不是,侯爺怎麽發這麽大的火,鐵律司是不是對侯爺無理了?”


    “別跟本侯提這三個字,覺得惡心,對本侯無理就算了,根本就不把本侯放在眼裏,狗仗人勢,反了這些個臣奴,氣死本侯了……”


    獨孤煥再次大喊道,直接朝著車輦跑去,看起來很冷的樣子。


    郭雲來看到這突然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無奈,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四下看了看,似乎在觀察什麽,然後便走到車輦前問獨孤煥是不是現在迴府。


    獨孤煥突然伸出頭來,說道:“郭雲來,你上來,本侯心情極度不爽,你上來車裏來跟本侯聊聊,你小子不是身子也未見好利索,別在外麵護走,可別讓傷拖久了!”


    說完便幹脆的把頭縮了迴去。


    郭雲來一時有些受寵若驚的的感覺,不過既是侯爺如此說了,也不敢違拗,便直接上了車。


    “你小子跟我本侯多久了?”


    郭雲來一進來,獨孤煥擺了一下手叫他隨便坐,然後便問出這麽一句話。


    雖然問得有些漫不經心的,但是把郭雲來還真嚇得不輕,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


    “侯……侯爺,我自小就跟著侯爺,少說也有十八年了,侯爺怎麽突然問這個?”


    郭雲來有些拘謹起來。


    “十八年,十八年,主仆一場,你覺得你對本侯是忠心耿耿嗎?”


    獨孤煥突然換了語氣,臉上帶著笑意試問。


    這可真把郭雲來嚇了一跳,忙激動地想站起來表決心,轎頂不允許還碰到了頭,獨孤煥忙皺著眉頭擺著手叫他趕快坐下,有話慢慢說不要激動。


    “沒什麽啦,隻是看來此次本侯我惹上麻煩了,鐵律司認定霍連義是我殺的,此事有些說不清楚了,所以……”


    “侯爺,霍連義是我殺的,是我殺的……”


    獨孤煥話未說完,郭雲來便搶下了話,絕對一副願意為主子連命都不要的勁。


    獨報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說道:“果然對本侯忠心不二,不過,事情還沒有那想象的那麽糟,沒事,沒事……”


    翌日,梟城王宮,朝堂。


    大臣眾列。


    “鐵大人,昨日你初審的上奏折子本王已看過了,你還真是大膽……”


    獨孤熔在王位上,嚴肅地說道,掃了一眼群臣,群臣有些嘩然。


    “西鷲侯,你可知鐵大人的鐵律司已以最快效率把東鷹侯府的護院將軍霍連義之死確定在你的身上,你可有什麽可說的,今日可以當廷當著眾群之麵對簿。”


    “迴王上,我自是對鐵律司的公平嚴明從來無異議,隻是此次針對我的判定實是有些無稽之談,可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獨孤煥今日也上了朝。


    而且很淡定地迴答著自己的王弟的問話。


    “稟王上,霍連義死在西鷲侯府後牆,昨日相邀侯爺過鐵律司相詢,全屬例行公事,而且這一切全是侯爺自己供認不諱的,老臣折子上所奏毫無半句虛言。”


    鐵恨據理力爭。


    獨孤熔點了點頭,然後看向獨孤煥問道:“西鷲侯,折裏子包括現在鐵大人的所說的,一切是你自己供認不諱的,你怎麽能說是欲加之罪呢,這是何說法?”


    “迴王上,鐵律司的手段想必所有人都知道厲害,當時情形之下,我若是不屈於其淫威,我自是不敢認的,再者,當時現場一個個根本不把我這個侯爺放在眼裏,似乎都死釘死了我就是行兇者或指使行兇者,我百口莫辯,不過一氣之下就不過腦說了一句:就算是人是我殺的,你們又能奈我何……全是無心之詞,無心之詞,可是鐵恨就是咬著我不放,一直強逼質問,我怒之下便認下了。”


    獨孤煥這個時候有些緊張,開始不淡定了。


    獨孤熔站了起來,走到陛台上,看著獨孤煥,說道:“三哥,西鷲侯爺,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如此惡劣的行兇之舉,你竟然說是無心之詞,竟然說是鐵律司生壓死逼你,竟然還堂而皇之說著是你所為又能奈你何……你可知道如此言語行徑,不僅有辱王室之風,更是有折損我梟城之譽,你不可能如此糊塗吧,既然知道你去的是鐵律司,就該知道鐵大人是剛正不阿,不論王族庶民一概以法度奪定,而鐵律司的法度便是梟城之邦國之基,如此算來,你的罪果眼下已不止一條……”


    獨孤熔此話一出,高然一副正義凜然的王者之氣。


    “王上,這完全是鐵律司還有鐵……恨……鐵大人不過是急功心切,想速速破案而保其不被王上責罰才出此下策……”


    “三哥,你看看這是什麽,還在詭辯!”


    一聲威震之聲,獨孤熔發怒了,然後一個折狀飛了過來砸在其臉門之下,獨孤煥驚亂接過展開,便看到了是他畫了押的供認狀。


    獨孤煥此時手在發抖,然後怒目相對著鐵恨,咬牙切齒地狠狠低聲說道:“好你個鐵恨,想不到你是一個小人,虧有梟城之法度鐵柱之美譽,原來為了貪功,竟然行如此卑鄙之手段,你就那麽想害本侯嗎?是不是蓄謀已久了,今日被你找到機會了,是不是……”


    獨孤煥有一種想衝上去揍鐵恨,眼睛都快噴出血來了。


    “王上,老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鐵恨看都不看獨孤煥一眼,然是恭敬地向獨孤熔請示。


    “鐵大人但說無妨。”


    “王上,西鷲侯爺雖然對其行兇供認不諱,不過在審詢過程之中了解到,說是霍連義欲潛入西鷲侯府行刺於侯爺,這也算是正當防衛,就算有些防衛過當也可以網開一麵,況且一位護院將軍平白無敵去行刺一位王上的哥哥當今的侯爺,此罪是否更是誅族之極大,而侯爺出於一種反擊過程中下麵的人將其殺掉,從情理之上似乎並無什麽不妥之處。”


    鐵恨這麽一說,顯得就事論事,這種公平公正的態度便表麵露了出來,大堂的大臣都覺得鐵恨說得有道理,看得出來這群大人們都是一些趨炎附勢的牆頭草。


    “迴王者,老臣也覺得鐵大人說得在理,若真是如鐵律司這麽審詢結果,那麽侯爺那是正當的防衛,那霍連義便是死有餘辜,或者反而還可以通過這一線索, 是不是要深挖一下霍連義的後麵是什麽人指使,想想一名小小的護院將軍,與侯爺根本毫無幹係,也攀扯不上什麽利害,為何要去行刺侯爺,這其中的文章或許可大可小!”


    這個時候,梁啟閣也忍不住附和上了。


    所有的群臣皆附和而發聲,唯獨洪攀站在那裏定定的聽著,沒作任何表態。


    獨孤熔聽著所有的大人為獨孤煥緩解緊張之勢,不但眉宇間明顯有些壓抑,隻不過麵上沒有表現出來,隻能順著大家之意點頭表示接受大家的提議。


    而獨孤煥此時對所有的群臣表示了感謝,臉上露出了輕鬆,看起來表情極為到位。


    “稟王上,方才老臣是以情理這方麵而言,侯爺當屬正當防衛當無過失,不過若是真以梟城之法度這一麵的話,那自當另說……”


    鐵恨如此一開口,獨孤煥臉色馬上大變,惡恨恨地看向鐵恨,想喊罵出來卻強壓住的表懷有,簡直不好太到位,這表情變化獨孤熔在陛台之上看得清清楚楚。


    “鐵大人,另說又是如何個說法?”


    看來獨孤熔此時神情微變極為興趣。


    “若論王度,即使霍連義有行刺侯爺之實,侯爺完全可以將其扭送至鐵律司由法度而裁決,而非擅自將人殺掉,這便是越過了法度的麵而行使著個人的私權,這與無視梟城鐵法金律無異!”


    鐵恨如實而言,一派堂堂正正。


    這個時候下麵的大臣們開始又私議起來,好像更多的人有些不解剛才鐵恨是為獨孤煥求情,而現在卻是有些吹毛求疵般的總要找些理由來加罪於他。


    “好你個鐵恨,就你知梟城法度,就我高風亮節剛正不阿,就你不私權擅用,本侯哪裏得罪你了,非得想讓致本侯於典法,居心叵測,是何目的?”


    獨孤煥此時也不在乎是不是在朝堂,大聲喝斥鐵恨。


    “西鷲侯爺,如此咆哮朝廷,這可又是一罪。”


    獨孤熔此時威聲鎮壓,獨孤煥這才悻悻地強壓著自己的氣焰。


    “大王,您難道不明白了,這……他這分明是想……想亂攀亂咬於我……”


    獨孤煥這個時候激動還在,一時說話都有些被氣蓋過了。


    “侯爺,侯爺……昨晚老臣我也被一群黑衣人偷襲,難道不是你指使人所為,人情歸人情,邦國之事法度之明當屬天大之事,法度不明不嚴而以正邦!”


    鐵恨突然也放大了聲音,這一聲音一提起來,全場肅然。


    “鐵大人,剛才你說什麽,昨晚你遇襲,此事可屬實?”


    梁啟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有大臣的不敢相信,誰這樣膽大包天,難不成真的是獨孤煥所為?


    “鐵大人遇襲此事本王知道,巡防當值的人也在東街處親眼所見,大家不必驚異,小小賊子還傷不到鐵大人,可是此事的性質可是惡劣至極,竟然膽敢行刺梟城之梁柱重臣,此事就不得不令本王深究與必糾了。”


    獨孤熔說話的時候,眼睛死盯著自己的三哥獨孤煥,似乎此話就是說給他聽的。


    “鐵恨他遇襲那不是很正常嘛,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得罪的人還少嗎?你們又作為頭號懷疑對象是嗎?”


    獨孤煥此時有些失去理智的感覺,那種惶恐、緊張、激動、無奈與無助全然錯綜複雜地寫在臉上。


    “把人帶上來!”


    此時,獨孤熔也不想多聽多說,直接一聲令下。


    幾名兵將便將兩名被綁的黑衣人帶了上來,看他們身上還有傷,嘴角還有殘血,夜行黑衣還有幾處破血口。


    “你們認得我嗎?”


    鐵恨走了過去,威嚴地目光盯了過去,兩名黑衣人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出聲。


    “你們身上的傷還是拜我所賜,當時因為巡城兵在,我還故意留了活口將你們拿下,其餘人逃了幾個,其它的都被巡防兵殺掉了,還清楚嗎,你們倆?”


    鐵恨錚錚地說得如此明晰,二人更是抖得更厲害。


    “說,你們是什麽人?為何要偷襲鐵大人,快說,是誰指使你們幹的?這裏可是朝廷,不說實話你知道後果!”


    這個時候梁啟閣也過來強壓之勢讓二人嚇得有些神主無存。


    “我……我們……”


    突然一個人丟魂失魄地看了一眼獨孤煥,然後迅速把目光轉移了低下頭,沒有再說下去,真的被嚇得有些失主了。


    “有人出了高價,我們也是害怕……說能把鐵……鐵大人殺掉,便隨便開價,這這……我們……我們也是流落的江湖人,見錢辦事,不管對象!”


    另一個人抬起頭來,一副害怕的樣子,可是說著說著身子越挺越直,好像知道怎麽樣都難逃一死,也就那麽迴事了,慢慢不懼了。


    “如此賊子,膽敢行刺鐵大人,傳本王命令,若他們如此視死如歸,本王成全了他們,馬上推出去淩遲……”


    獨孤熔此話一出,二人頓時癱軟了下去,嚇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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