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不過梟城的還在忙亂中,目前的情況也是人心惶惶,畢竟暴風強壓之下的幾日,所有人都噤若寒蟬,更何況大晚上的,更沒有人願意出門。


    大街小巷,兵甲重重,看來也就是白天時候,梟城又調派了重兵加持,巡邏於每一個角落。


    幾道黑影在暗夜之中穿梭,飛簷走壁,輕靈無聲,盡管城中的角落兵甲重重,但是此道黑暗簡直有如幽靈般快捷,而且每一處的躲避那麽的精準。


    如此一路,很從穿梭到了原來梟城的曆史禁地——伯侯府。


    幾道黑影快速從最偏的一隅,閃影翻牆入院。


    夜深人靜,亦無月色,整個院子顯得陰森死寂,時而有些蟲類的低聲鳴叫,或許有些碩鼠來迴奔走躥動,發出的聲音極為詭異。


    幾道黑影閃到最深的那一重小院,而尚著極為幽窄的穿廊,拐到一處屏牆之後,然後才看到一扇開啟的小石門。


    四道黑影摸了進去,由於太暗,竟然有人把裏麵的燭火點亮,頓時整個幽閉的空間微亮了起來,而其間空空如也,隻剩下一些吃食用具,竟然還有一些殘藥渣子。


    “夫人不在這裏!?”


    突然有人發話了。


    “明明收到風聲說夫人就在此間,可是……會不會是有人故意而為之!”


    旁邊又一個發話了。


    此時,看似領頭的那人好好看了看規整有序還算幹淨的現場,然後也在一立著的樁之上摸了摸,也看到了一些細碎的絲織紗,雖然極為細微,但是被他輕沾在手指上端詳著,然後他說道:“看來原來夫人確是被禁在此處,這些絲紗便是夫人當日著裳之上的綢絲,而且好像夫人是被捆綁在木樁之上一磨擦而掛下來的,看來夫人真是受了不少罪。”


    “聽老大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的,你看看這現場,還有藥材,方才我隨便翻了一下,還有不少好的藥材,看來他們對待夫人還算客氣,還為她醫治內傷,不過現場如此規整,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夫人不是被人劫走的,倒像是救了出去了,究竟是誰呢?”


    另一個人走向前幾步,也細看了一遍現場,極為不解地說出了這一番話。


    “老二,你說得沒有錯,夫人定是被人帶走了,不知道是有人救走的,還是他們故意又換了一個地方,從而讓我們……不對啊,此禁地舊院我們暗中也是派來搜過了,為什麽就沒有發現此處還另有洞天呢,而且當初霍將軍也派人來搜查過,竟然也沒能找到此間,看來袁缺這小子真是不簡單,他故意把夫人放在看似極為危險的地方,其實便是最為安全的,因為待大家搜查過之後,或許他再次踅迴來才把夫人最終安置在此處,這一招夠膽量與魄力。”


    這位老大在蒙麵之上的一又眼睛透出一種寒光,看得出來,他在惱怒之中又有些佩服。


    “不對呀,老大,我們暗羽衛潛藏本領已是夠厲害了,按理而言,就算夫人被安置在此間,那麽平日裏送飯送藥的,總要有人出入,而一出入便不可能不被發現,那他們是如何做到的呢?”


    又一人不解地上來問。


    原來他們都是暗羽衛的人,看來這位來頭也不小,為了營救綺萱夫人,竟然隻來了四人人,看來此四人便是其最為得力的核心成員,是綺萱夫人的真正的心腹。


    人群中的老大眼神一閃,說道:“還別說,此事確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來這裏,必然有其它密道也難說,此事我們暫時不猜測了,起碼知道夫人曾被安置於此處,置於眼下夫人身在何處,是被救走還是被轉換了安置點,又給我們出了難道。”


    黑衣老大說到這裏,看起來也是極為不解,突然他對大家說道:“不好,快走!”


    雖然大家蒙著麵,但聽到此人一說這話,大家頓時緊張起來的神情直接從眼珠子溢了出來,忙捂緊了手中的刀劍。


    疾風般把燭火吹滅,然後掠出窄門。


    可就在四人閃出來之後,剛轉過那極為隱密的旁廊之時,突然他們停下來了腳步,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大幫人已圍了上來。


    由於夜深,雖然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但是沒有亮之下,隻能感覺到動靜,卻未發現對方是誰。


    “給我拿下!”


    聲音一出,一群人便圍攻了上去,圍著四人打了起來,頓時刀光劍影,廝殺之聲,鋼鐵刃的互砍之聲不絕於耳。


    由於夜裏太暗,有些誰也無法看清誰,難免有自己人互傷。


    此時亮起了幾提燈籠,而亮光一出,站在中間的人便呈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西鷲侯獨孤煥,剛才那聲音便已知曉。


    亮光之下,也看得出來,雖然獨孤煥帶來的人顯然不是自家的護軍,也不是耀武司的兵卒,更像是一些江湖上網絡而來的高手,他們各自穿著各有不同,而且身手個個了得。


    亮光之下看得出來,起碼有二十人上下,有五人在獨孤煥身邊護著他,另外的人全部衝去圍攻暗羽衛的那四人。


    四人與獨孤煥的人廝殺成一片,他們四人武功當真了得,雖然以寡敵眾,但也絲毫不落下風,而且其間還殺掉了獨孤煥幾個人。


    正當打得膠著之時,突然那位老天的眼睛看到了獨孤煥。


    “侯爺!”


    他架開幾人的刀劍,趁隙朝獨孤煥喊了一聲。


    獨孤煥覺得奇怪,看了過去,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聽到這聲音便馬上命令大家停手。


    如此一罷手,那四人也累了,也收起了刀劍朝著獨孤煥這邊走來,可是中途又被那些人攔住。


    獨孤煥示意讓他們讓開了。


    離獨孤煥還有一定的距離,但足以可以看見人臉,那四人這才取下蒙麵麵紗,拱手向獨孤煥行禮。


    獨孤煥看著這四人,一個個有些麵生,但又好像在哪裏見過,所以手指僵在空中半天,想說什麽,卻又想不起來。


    “是你,對了,我想起了來,是你,你是暗羽衛的頭領,可是?”


    獨孤煥還是有些不敢確定。


    隻見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主動說出來。


    “迴侯爺,正是,卑職薛斷,暗羽衛的統領軍將!”


    原來此人喚作薛斷,也就是那日袁缺擄挾綺萱夫人要走時攔路的那人。


    “竟然是暗羽衛的薛將軍,這倒是大出本侯所料,你們怎麽會來此間?要知道這可是梟城第一禁地!”


    獨孤煥笑著問道,這一笑是皮笑肉不笑,內容可深了。


    “敢問侯爺,您為何移尊來此?”


    薛斷一句話,把正有些得意的獨孤煥給震了一下。


    獨孤煥又迴了笑,說道:“薛將軍,你這位暗羽衛的隱形將軍果然厲害,連說話都如此有霸氣,事到如今大家也別開誠布公吧,你們是不是為營救夫人而來的?”


    “看來侯爺也是收到了消息才來的。”


    看得出來,薛斷在獨孤煥麵前表麵是尊重,但實際根本不會把眼前這位侯爺看得太重太高,畢竟他的直屬聽令是綺萱夫人。


    “沒錯,薛將軍也是收到了消息,而且還是先到一步,不過本侯有些奇怪,你們龐大的暗羽衛,為何營救夫人卻來了你們區區四位將軍,這……難不成想偷偷的進行你們的計劃?”


    薛斷輕笑一起,還有拱手禮向迴,說道:“侯爺不也一樣嗎?按理而言此等事件你調派人過來就行了,竟然讓堂堂侯爺大駕降臨,而且所帶之人既不是護院的兵將,更非耀武司的城兵,看來侯爺也是想悄然把夫人救迴後而不居功不彰顯吧?”


    這薛斷看起來是一員武將,一身的彪悍,可是說起來話來可真是把人噎死,卻又讓人找不到生氣的直接麵上的理由。


    獨孤煥算是領教了,他心中已是怒火中燒了,可是還得不改笑顏,說道:“夫人茲事體大,盡可能不用聲張,看來薛將軍與本侯想到一塊去了。”


    獨孤煥極為窘態,強硬的生扯出的笑極為不爽。


    此時突然有人來報,說沒有找到人。


    獨孤煥問那些剛才去暗室搜查的人是否查無遺漏,那些人人反複說千真萬確的時候,他這才暗壓氣憤,籲了一口氣。


    獨孤煥疑惑地看著薛斷,此時終於抓住了機會,突然冷言冷語地問道:“薛將軍,夫人人呢?”


    “迴侯爺,我們來的時候,夫人已不見了,而且不像是被劫走的,現場一些井然有序,更像是被人救走,或者是被人換了放置的地方轉移了。”


    獨孤煥聽著,臉上怎麽就那麽不屑,或者說他壓根就不信。


    “薛將軍,前麵你對本侯無敬,本侯是體諒你的為人耿直敢言,可是眼下你若是欺騙本侯,你可知道後果?”


    薛斷後麵的三位將軍聽到這話,看似都很氣憤,都想衝上來說什麽,都被薛斷壓了下去。


    薛斷說道:“侯爺,您說的話當真讓卑職們有些不知所以,看來侯爺是斷定了是我們把夫人藏了起來。”


    “這可是你說的,薛將軍,這可是你說的,既然做了,直接把話說清楚,把夫人請出來便一切順然啦,是吧?”


    獨孤煥此時換了一副好商量的口吻,倒是更加令人覺得反感,因為如此以為他已是確認就是薛斷早派人把夫人帶走了。


    獨孤煥不等薛斷辯解,便帶了幾個人,提著燈籠自己去現場看,而其他人還是把薛斷他們四人死死盯住。


    深夜,起風了。


    臨冬極寒,可是此時整個冰冷的舊破院子,卻更加顯得冰冷。


    等待的時間,對於薛斷他們而言,是極為煎熬,有幾迴,三位兄弟都給薛斷使了眼色,似乎想衝殺出去,可是都被薛斷閃了迴去。


    很長一段時間後,獨孤煥終於出來了。


    他出來的時候一臉的嚴肅,臉色很冷,比深夜寒風還冷。


    “薛將軍,本侯親自看了現場,現場正如你所言,井然有序,沒有絲毫打半的痕跡,包括出門的大範圍,都未曾發現淩亂之跡,你不覺得好生奇怪嗎?”


    獨孤煥冷言質問。


    “請侯爺明白示下,有何奇怪?”


    薛斷放下耐心,沒有辦法,此刻他不得衝動。


    “想必薛將軍也知道,袁缺是個聰明人吧,竟然把夫人放置於如此一想便能想到的禁城伯侯府,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而且此地通過特令也來搜查過,想為你們暗羽衛也是潛入過多次吧,本侯在想,不僅是此地,或許像南鷂侯府、李睿府這些禁地,你們應該也沒有放過一處吧?”


    說到這裏,獨孤煥故意停住看著薛斷,薛斷沒有否認,點頭表示承認。


    獨孤煥接說道:“其麵上而言,若是這種安置方式或許袁缺這個人會想到,但是也正是因為袁缺會有這種想法,所以這種安置便可以好好地利用於他……”


    說到這裏,薛斷感覺情形極為不妙,吃驚地看著獨孤煥。


    獨孤煥冷笑一聲,接著說道:“我梟城幾日雷霆嚴查行動以來,別說是大活人,就算是隻飛蟲或許都難逃如此天羅天網的緊逼,為什麽結果卻一直未得到了袁缺的消息,當然,袁缺此人武功蓋身,出入有若神鬼,他若是要自個兒逃命躲藏那也不是難事,可是我們的夫人總該有個地方安置吧,畢竟夫人當時還是他手上的一張金牌,但是若是要在梟城安置一個人,尤其是像我梟城第一夫人這樣身份的人,他能把她藏到什麽地方而不被人看到,這是不可能的,任其神通廣大,也無法實現,所以幾日以來如此席卷盤查未得夫人消息其果,有一種可能性極大……”


    說到這裏,大家都屏住唿吸……


    “就是夫人其實早就被人救了出來而安置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而在梟城眼皮底下能做到這一點的,或許隻有暗羽衛有這樣的潛藏本事。”


    “侯爺,您在說什麽?恕卑職不明白了?”


    薛斷一震,但是想再次確認一下。


    “本侯之意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方才你也說了,夫人或者被救走了,更是轉移了放置的地方,難道薛將軍做了什麽,你自己沒有數,非得本侯一字一句地說破不成!”


    獨孤煥語氣強硬了起來。


    “侯爺,你竟然這樣懷疑我們?”


    薛斷氣急了,但是沒有發泄出來,不好發泄,眼睛都漲紅了,在微亮的燈光下更是看出了火星。


    “不是懷疑,本侯是有些肯定,這樣說法更準確。”


    獨孤煥不急不慢,補了這一句。


    “侯爺!若真如你所言,那我們早就把夫人恭送迴去了,何必要大費周章,紅口白牙,可不是說什麽就是什麽,凡事得講證據,更何況是出自侯爺金口,請侯爺慎之。”


    薛斷話中已帶著火氣了,看似要壓不住的樣子。


    “薛斷,你好大的膽子,本侯乃堂堂梟城王子,你一個隱形的將軍,本來從來未曾現世的,你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本侯敬你對夫人的忠心才會與你費這般口舌,別給臉不要臉,竟然以這樣的口氣跟本侯較真說話!”


    獨孤煥竟然提高嗓子,帶著強烈的嗬斥。


    薛斷沒有辦法,強忍著,也示意他的三位兄弟也壓住心中的火,不要衝動。


    “看來侯爺是堅決這般認定了,那我們也無話可說,如此侯爺想如何處置呢?”


    薛斷聲音壓住了,火已壓進肚子,可能都燒了好幾迴了。


    獨孤煥也放下了冷冰,說道:“雖然本侯與你們暗羽衛從未有過接觸,但是本侯自是知道曉你們暗羽衛可是梟城一支強大的暗潛力量,而且你們除了我父王之外,隻聽令不聽人,所以竟然你們有此行為,錯不在你們,其實也沒有什麽錯,或許這都是夫人的計劃一部分,本侯也不能拿你們怎麽樣!”


    薛斷沉默了,神色極為不滿,但感覺此刻無可奈何。


    “薛將軍,既然大家知道了夫人安然無恙,那大家都可以放心了,本侯相信夫人自有夫人的計劃安排,本侯也不想多問,也不宜多問。但是,既是都知道了,那就把夫人請迴來,因為梟城大事都等等著夫人來主持呢?”


    獨孤煥嘴上說得堂冕堂皇,但實則帶著試探性,薛斷雖然氣歸氣,此時還是有幾分清醒,他也猜到了幾分,所以他一直保持沉默,因為說再多也沒有用。


    見薛斷一直不說話,獨孤煥正要說什麽,突然一波大動靜向他們湧了過來。


    突然各角落燈籠點點,看起來隊伍極為龐大,一大波人往這邊湧圍了過來。


    大家都不禁望了過去,尤其是獨孤煥,看到此場景,不禁搖了搖頭有些掃興,因為他看到了洪攀和鐵恨帶著兵將已走近,還有蘇流漓與霍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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