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素看著獨孤煥驚相,秀美的嬌容之上也泛起了自信的笑容。


    獨孤煥沉默一下,或許腦子裏正在把一些細節串起來,在心中慢慢梳理一番,看看眼前之人是否所言非虛。


    獨孤煥慢慢神情自若,笑了笑,說道:“你呢,倒是有幾分高貴氣韻,但至於你是不是寰城公主,這倒是不好說,當然,寰城是冷家的,就像梟成為我們獨孤家一般,但這也不能說明什麽!………”


    “實言已相告,信否在於你,上次茶樓匆匆一敘,原以為侯爺會想得通透,但今日看來,我是找錯人了,你沒有我想象的那般有氣魄,就當我們從未謀過麵,侯爺請迴吧!”


    冷若素美嬌顏上起了冷霜,一本正經的冷言吐出,而她根本就沒有正眼看獨孤煥,看似已十分明確下了逐客令。


    獨孤煥突然大笑了起來,說道:“你的氣性倒是不小,威風也夠足,氣場更具震懾力,隻可惜,就算你是寰城的公主,你要搞清楚,你眼下所踏之地是梟城,由不得你如此作威揚高,更何況在本侯麵前,幸而本侯氣性沒有你那麽大,若不是看著你驚世之美人份上,或許本侯早將你辦下了。”


    冷若素高冷瞟了獨孤煥一眼,完全一副不屑的姿態,說道:“侯爺,別拿腔拿調的,就算是你們梟城,可是我們也來了,什麽時候來的,來幹什麽,侯爺可知一二,若不是我親自現身邀你,恐怕你永遠也不會知道你身後有多少人在看著你,而最有力量的那雙眼睛,便是我的!”


    冷若素說話聲音一直沒有變,但是那種力量與震懾明顯已完全麵透了出來。


    獨孤煥心一沉,冷若素說的沒有錯,對於她的出現,完全是一個意外,更別說知道他什麽時候來到了梟城,來梟城幹什麽。


    但是獨孤煥有一點可以判斷得出來,好像冷若素的目的性,似乎與綺萱夫人有著很大的關係。


    獨孤煥此時不由自主的四下環顧一輪,但除了眼前的冷若素與站在稍遠近的方才那白紗鬥笠女子外,沒有發現其他人,看來她的自信決非盲目自大,必然有著出其不意的預謀與布局。


    獨孤煥看了四下之後,心中不禁對眼前的冷若素更心底流露出幾份欽佩,而且此刻心中對於眼前這位女子是何真實身份已不無打緊要了。


    “一位外城公主,要求本城的王子侯爺去造反奪權,此事簡直匪夷所思!”


    獨孤煥說完這句,便還真的轉身走去,邊走邊說道:“不相為謀,空言無益,本侯很忙,今日暫且不計較!”


    獨孤煥眼神一閃,看得出來,他是順方才冷若素之意幹脆佯走,因為他知道她不可能就這麽把事情斷得一幹二淨。


    “侯爺!”


    果然,冷若素在獨孤煥走出不到十步,便叫了出來。


    獨孤煥也是時刻準備著,一聽到她一叫,他馬上轉身,說道:“姑娘,噢,不,公主,喚本侯還有何事?”


    “侯爺,難道你真不想做梟城之主?”


    冷若素嚴肅地看著獨孤煥,一字一釘直釘進他的身上他的心上。


    獨孤煥沉默。


    “你必然是想的,隻是你不敢!”


    冷若素這一句話再次釘進獨孤煥的心裏。


    “我一直很奇怪,你既是寰城的公主,本該在你寰城養尊處優,為何對我梟城之事如此上心,而且還是叛城叛邦的驚天大事,你到底意欲何為?”


    獨孤煥又走了迴來,每走一步,腳踏實地。


    “我敢斷定,若是有綺萱夫人在,你便很難坐上梟城王的寶座!”


    冷若素補了一句,這一句語氣斬釘截鐵。


    “將來的梟城之主,不是我還有誰?”


    獨孤煥反而放鬆了情緒,姑且當作閑聊又走到了冷若素的麵前,而且臉上泛起壞笑看著她。


    “眼下我大哥早歿,二哥就算不遭橫禍也是謀逆之彌天大罪也是萬劫不複,我想你對於這些事情必然調查得清清楚楚,若不是本侯,還會有誰有資格?”


    冷若素笑了笑,說道:“我的西鷲侯爺,事到如今你還那麽天真嗎?你還看不出綺萱夫人的心思嗎?當初不是出了一個假的‘東鷹侯’嗎?你以為這事情就是麵上所見的那般簡單嗎?你們梟城封城這麽多年,不是自縛,而是有人在運籌一盤大棋,或者直接說出來便是牝雞司晨。”


    獨孤煥聽到這些,心中一震,不過就如冷若素所言,自己心中以前也是有過計較與思量。


    冷若素直接說道:“天下之大,泱泱無際,不論男女,皆有冠主之雄心,若沒有名正言順的名頭,定然會有出世理順的傀儡,而你西鷲侯卻不是那般任人擺布之人,你也是有雄才大略之人,或許沒有人能駕馭得了你,這麽多年來,梟城的一切看似在製度之下還算正常,可是侯爺你好好想想,其實質到底是何人是幕後的主人,是你父親梟城王嗎?當然不是!”


    這些話刺到了獨孤煥,獨孤煥當然順著冷若素的話開始進入了思量,或許曾經在他心裏想過千萬次,但是這一次或許讓自己更清醒的認知,因為這些話刺得他有些痛了。


    獨孤煥神情再次緩下來,強擠笑意,說道:“你還真是有備而來,果真對梟城的一切你了然於心,看來你還真不簡單,不妨直說吧,你最終的目的是什麽?或者說有什麽直接的條件?”


    冷若素冷笑一下,說道:“看來侯爺終於還是把你初衷的雄心蒙上的塵給抹了一點,很好!”


    獨孤煥突然神情冷漠,眼睛化作一道箭射向冷若素,轉變口吻說道:“你對我梟城之事如此知然,我二哥南鷂侯一事與你有沒有關係?或者是你……”


    “笑話,此事與我何幹,話又說迴來,你們梟城之事與我毫不相幹,況且站在外城的角度而言,你們的內部越亂越好,我們隻會做壁上觀,但是不會貿然插手別城之事,要不然會引來久違的幹戈。”


    冷若素如此一說,獨孤煥也冷笑一聲說道:“說得如此堂而皇之,那為何你眼下又想鼓動本侯幹逆天之事,難道這不是插手別城之事,這不是妄動嗎?”


    冷若素臉一沉,似乎被獨孤煥塞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獨孤煥冷笑繼續,說道:“從某種意義而言,你的出現,不論是你公主也好,路人也罷,你已是不速之客,我完全有理由將你拿下治死!”


    “侯爺,其實你心中也是有心想與我合作的,若非也不會跟我在此聊這麽久,你無非是想知道我為何如此做的目的罷了。”


    冷若素也站了起來,那曼妙的身段在錦衣之下顯得更加迷人,她慢慢走到了獨孤煥跟前。


    “或許從你的角度而言,你心中也有過思量,你是將來名正言順的梟城王,況且你也一直在運籌此事,所以不需要任何人的相襄,也一時無法相信任何人,但是前麵說的也不少了,如今橫亙在你眼前的大山便是綺萱夫人,而我想助你一臂之力的最終目的也是綺萱夫人,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所以就有合作的先天可能性。”


    此時冷若素等於把目的終於坦開了。


    “你為何要對付綺萱夫人?”


    獨孤煥沒有驚訝,隻是想知道其中的內情。


    “或許,在你們眼中,你們梟城的第一夫人絕對有些至高無上的權力,但這光華背後有著怎麽樣的故事,你們有沒有真的去了解過,或許也有試著去探查過,可是根本毫無頭緒,所以隻知道她是你父王的第一夫人,是原配,是為你父王打下這梟城江山賢內助,也是因為這個名頭,讓她無形中成為萬民景爺百官俯首貼耳的王者,侯你說,我所言可有幾分道理?”


    冷若素那雙靈韻的美眸盯著獨孤煥,如此一本正經,看得獨孤煥倒是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獨孤煥竟然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而且把眼睛對視過去,眼神中感覺對眼前的美麗公主有了更濃鬱的興趣。


    “繼續!”


    獨孤煥饒有興趣地對冷若素說道。


    “想必侯爺也知道了綺萱夫人的厲害,這種厲害不僅僅是她表麵的不顯山不露水的城府,更有她不為人知的背後故事。”


    冷若素此話一說,獨孤煥眼神更是想有急知下文的意思。


    可是冷若素卻故意不說了。


    “侯爺知道多少?”


    她反而這樣問了一句。


    獨孤煥一臉茫然,不過內心的強烈知曉欲已被吊了起來。


    “那你又知道多少?”


    獨孤煥反問,因為他不知道怎麽迴答。


    “那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獨孤煥的問話,竟然讓冷若素笑了起來,這種笑很自信,這笑意告訴他,或許她知道的你他想象中的還要多。


    冷若素忽然又調開了話題,說道:“如今綺萱夫人被人擄走,或許是侯爺最好振臂一唿的時機,可是細想一下卻不是,因為眼下梟城所有的臣工核心都聚在此事之上,心係著她的安危,眼下侯爺的首要事件便是如何把綺萱夫人平安的迎迴來,要深得梟城眾臣及民心!”


    對於冷若素話數的忽然轉變,獨孤煥還真有些措手不及,越來越不搞不懂她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


    “若本侯沒有猜錯,你如此經變反常的話數,好像是綺萱夫人不能落在別人手裏,而且若真要其性命,也得與你有關才甘心!”


    獨孤煥這麽說,冷若素麵無表情,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雖然你一直在本侯麵前故弄懸虛,但我看得出來,你與綺萱夫人之間必然存在莫大的背後淵源,而如今以你一己之力,或者哪怕以你寰城之力還無法解決的,所以必然要想著與我聯手相攜,方可滿足雙方的之所求,以致達到我同意與你合作的目的!”


    冷若素隻是對獨孤煥奇怪的笑了笑,也沒有正麵迴答。


    “我看侯爺尚有要事在身,今日匆匆一晤就此作罷,來日方長,侯爺若有興趣,往後再說,因為一切大事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達成的,也非三兩次就能有一個合作的意向。”


    冷若素的話似乎再次逐客之意。


    獨孤煥興趣剛被吊起來,此時當然興致敗落,說道:“你這是在掃本侯的興,原本不是你說的行大事正當時,可此時本侯剛有點興趣,你卻戛然而止,看來你還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冷若素笑顏如花,輕鬆地說道:“我已實言相告,我本來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這個我大方承認,我是公主,我是簡單的人嗎?”


    說完便側個背去,不再說話。


    獨孤煥也想著聚議一事,眼下看她樣子也不會再與他說太多,想著來日方長,便輕揮衣袖轉身離去。


    獨孤煥趕到東鷹侯府的時候,所有的人似乎已相討出了結果。


    他這一到來,個個都未覺奇怪,畢竟在這幫人眼中,如今的獨孤煥是侯爺,極有可能是未來梟城的主人,所以一個個除了恭敬相迎之外,也不敢有半點微詞。


    鐵恨幾人也不好過問獨孤煥為何如此遲到,但是獨孤煥卻一臉愁雲坐了下來,自己先說明了原因。


    “諸名大人,如此重議之事,本侯來晚了,自是不應該,方才本侯去了一趟四弟北隼侯府,去看了看北隼侯。”


    直接把遲到原因說明了。


    鐵恨這才問道:“侯爺有心了,來迴奔波辛苦,不過非常之機,還得侯來出來主持大局,噢,對了,敢問侯爺,北隼侯如何?”


    獨孤煥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很低落的情緒說道:“情況不容樂觀,四弟原本天生羸弱,常年纏疾,弱不禁風,而眼下好像又跟中了邪似的,一直處昏睡,不妨告訴列位大人,他現在就如活死人一般,隻有氣息,而完全不會醒來的感覺,真是令人憂心。”


    獨孤煥說此話的時候,那神情的悲傷是事實,大家都看在眼裏那種兄長對足弟的關心,可是另一層更高明的意思,便是告訴大家,眼下梟城王子侯爺之中,也僅存的希望便是自己了,讓大家心中更加的篤定未來的心之所向。


    “如今城邦之中,亂象頻生,原本一係列的懸奇未解,自鐵律司發生慘案南鷂侯慘歿,再到夫人被袁缺相挾,而偏偏北隼侯卻發生這種事情,這其間的種種,真是懸而成疑,且更迷離亂緒,這所有的事情之間看來毫無關係,但隱性卻似乎透著千絲萬縷的糾纏,這……”


    梁啟閣不禁由衷發出了感慨,而此話一出,所有的大人都附和相論。


    “這此間種種,會不會都是袁缺所為?”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畢竟袁缺有心報複,那必然要攪得我城大亂,才好趁亂入手。”


    “或許他還有更恐怖的計劃,所以往下我們一定要小心,也得盡極力將其鏟除掉,方能絕後患!”


    “如此說來,袁缺此人還真是莫大的禍害,此人一日不除,梟城便難得安寧。”


    “為今之計,便是要速想辦法把夫人平安迎迴來,方可以進行剿殺其人。”


    “可是眼下,我們在明,他在暗處,真有些防不勝防,不知道還會滋生出多少事端來。”


    “所以,一切還得以西鷲侯為主陣,實施相關行之有效的計劃。”


    …………


    此時,列位大人都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一時間好不熱鬧。


    而獨孤煥此時也沒有打斷他們相討的意思,因為他聽到了更多的臣工一切話語都有向自己靠攏的意思。


    “侯爺,在您未駕臨之前,我們已相討了一些方案,說與你聽,待由您來定奪!”


    洪攀在大家一你言我一語的相討中,向獨孤煥見了禮。


    獨孤煥很平和地說道:“洪將軍,往下有事大家一起商策定奪,群策群力方行之有效,有勞了!”


    大家都述止了倡論,而單由洪攀把剛才討論出來的計劃方案一一說給獨孤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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