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麽?趕快殺過去!”


    袁缺站在那裏看著,玉見晚忙過來催促他。


    袁缺便跟著她直接也沿著懸崖的棧道追了上去。


    如果從上往下看,看著這夜色之中山崖畔道邊,零零亂亂的一些火把點點,好似一條火龍在急速地往前遊動。


    “你的傷沒事吧?”


    玉見晚關切地問了一句袁缺。


    玉見晚每每關心袁缺的時候,楊紫夢在袁缺身旁總是一副微笑而對的樣子,她這樣的女孩子果然是見過世麵的,或者在她心目中,越是有人關心自己心中的人,她便更加確定自己的認定的方向是對的,因為她很明白,感情之事,有人為的努力,還有天機之緣的賦予。


    楊紫夢一直不說話,就這樣跟著袁缺的走。


    袁缺側麵看了玉見晚一眼,說道:“沒事!對了,想不到這鐵律司的後院之山,竟也會如此神奇,竟然還有懸崖深睿,而且你看這人工所修的石圍棧道,而且還保持著很光滑,看來這裏也是有人常年活動,所以這山中必然大有文章。”


    玉見晚點了點頭,說道:“是呀,這也是我第一次進到後山之中,真想不到此處竟是如此一番景象,太不可思議了。”


    “更不可思議的應該還在後麵!”


    袁缺對玉見晚說了這一句,然後在後麵對前麵的時不待與楚氏三兄弟帶著的人喊道:“大家切不可莽撞,多加小心!”


    袁缺最後側過麵,看著楊紫夢,溫柔地說道:“你也小心點!”


    楊紫夢笑著點了點頭,也不出聲迴應,這樣的女孩子真是懂事識趣。


    或許出於擔心,袁缺便加快腳步,而且他還依托著這懸崖邊的石頭,竟然不顧自己有傷在身,便施展出自己的輕功,盡可能地掠到人群之前,因為他知道自己衝在前麵心裏更有底,眼下能保下一個人的性命便是最好的實力保存。


    楊紫夢與玉見晚也是跟著袁缺疾速衝上人群前方,因為她一直記掛著袁缺的傷,生怕他萬一傷口崩開,大血不止,那就麻煩大了,所以兩位女俠想時時刻刻守在袁缺的身邊。


    追了一段距離,這才發現,這畔崖的棧道是一直平斜向下的,如此一直下去,便越往深崖之下延伸。


    前方拚命急逃的人也被時不待與楚氏三兄弟的緊逼殺得差不多了,多半都摔下了懸崖之下,一路慘叫不絕於耳。


    隻剩廖廖數人急奔而下,直至到一深壑之中的一個很寬敞的穀間寬闊之地,而且此地竟然還有一大深澗暗流,因為此處隻有一段水麵呈現山穀之麵,而其它部分都往山石之中掩藏著,不過看水麵湍急,而且急流衝撞兩麵三刀岩的石頭還發出很詭異的聲音,因為這些水流撞擊之聲在這深壑之中產生了巨大的迴音,而這迴音在無序的石澗形成一種極為怪異的聲響,聽起來令人頭皮發麻。


    而當袁缺他們趕至之時,他知道接下來又將死去很多人。


    此時眼前出現了很多人,這些人都圍著一個大半圈,就在暗流之上排站著,而且看這些人都已做好準備,隨時迎接袁缺他們的到來。


    雖然不知道這些人都是些什麽人,但是袁缺竟然叫大家先不要動手,待理清楚情況而動。


    對方也是看到袁缺他們一幫人趕到,剛開始先是一驚,到後來有些人尚未接到任何傳達令便衝來迎擊。


    於是一場血光之戰又開始了。


    楊紫夢與玉見晚也加入作戰,時不待和楚氏三兄弟更是越殺越猛,況且眼下人數比對方的黑衣人多,很快便再次將那幫黑衣人斬殺殆盡。


    現在袁缺帶著的人氣勢完全上來了,而這種氣勢也完全把對方的氣勢盡數碾壓,所以才如此一鼓作氣的一往無前。


    解決了眼前這一幫人,袁缺走在前麵,順著暗流右側一處石道而去,因為這裏好像已經到頭了,而那石道便是唯一能走的路,而且其狹窄異常,好似隻能容得下一人之身前行。


    袁缺一路走,一路探路,確定好沒有異常,他便示意他們跟上來,一個接一個像一條長蛇般在這深壑之中前走。


    這狹小的石縫道,就是一道天然裂開的石縫,空間的局促感讓人倍感心中壓抑,而且有一股強烈窒息的感覺。


    玉見晚走得有些急,一直想趕上前麵的袁缺,因為心裏一直擔心他的傷,或許由於心急,所以沒有注意到腳下情形,突然腳尖絆到了一塊小石頭,整個人一驚唿便往前撲倒。


    可是當她就要準備摔下受傷之時,突然袁缺轉身抱住了她,玉見晚整個身子撲在了袁缺的懷裏。


    “你沒事吧?地上多石子,小心腳下!”


    袁缺很關切地問道。


    這讓玉見晚很不好意思,而且後麵還跟著那麽多人的,這樣走路還摔跤,真的有些糗。


    玉見晚的臉差點跟袁缺相貼,她忙讓自己站起來,突然羞了一下,但是眼下事情緊急,也沒有太多的思想波動,便搖了搖頭對袁缺說沒事。


    楊紫夢走在玉見晚的後麵,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她一一看在眼裏,當然看到袁缺身子與玉見晚相貼的那一刻,她心中自是有些不舒服的,不過一會就過去了,而且還在後麵叫玉見晚小心腳下,以夠再摔倒。


    他們繼續前行。


    走了不一會,腳下之道也慢慢變寬,似乎穿過了大縫道,立馬來到了另一個深壑空間。


    此時,不僅袁缺聽到了有打鬥聲,後麵的人都聽到了,所以個個聽到這樣的聲音,都握好自己手中的武器,隨時應戰出擊。


    腳下之道,越走越寬,在拐過一塊天然大巨石之後,眼前景象讓大家驚詫不已。


    袁缺叫大家不用再前進了,大家都衝著打鬥之聲,都湧上來站成一圈,都想看看究竟是誰在此間打鬥。


    袁缺也是奇怪得緊,難道這裏有人先他們一步來到此間阻截不成。


    所有人眼前出現了一個寬大的平地,周邊怪石簇擁著,而有六人在其間激戰,在周邊石岩之上的油燈之下,再加上袁缺他們的到來,火把聚光一照,此間便更加明亮,一眼看過去,便看清楚了那是四對二的陣式,四位黑衣蒙麵人對戰二位白發的老者。


    大家一看這打鬥,都驚到了,因為這不是一般的廝殺打鬥,這是高手之間的真正較量。


    尤其那兩位老者,看起來看起來已逾古稀,但是其氣力與內力,而且那些高深莫測的武功,真的讓人看得熱血沸騰。


    而那圍攻他們的四位黑衣蒙麵人武功也是極為精悍,而且四人配合得極為精妙入微,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六人之間的打鬥,竟然沒有一個人使用武器,拚得全是腳拳功夫與內力修為,看得出來雙方似乎大戰了一段時間了,但是卻未能分出勝負。


    袁缺看得很清楚,雙方的較量就目前而言是實力相當的,而且雙方的配合不說是天衣無縫,那也是恰到好處的。


    前麵一虛拳,後麵必有一實掌;左側一展腳,右側必隨一勾踢;上破天靈之壓頂式,下纏盤根之亂腳基;裏注雄混內力,外傾磅礴重招……


    袁缺看了也心中暗忖: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這世間除了妖道、魔劍、鬼醫及怪俠四大冠項高手名滿天下,而偌大的天下江湖,不知道還有多少臥虎藏龍之絕世高手,眼前的白發老者,武功造詣皆有化境之修,而跟他們對打的四位黑衣蒙麵人也是高手必然,不論是外招還是內氣都達到了爐火純青之地。


    如此相持下來,所以一時打得難分上下。


    四人的醇戰,根本就沒有在乎袁缺他們在一旁的觀看。


    再加上四人全身散發的強勁罡氣,旁人也是不敢靠近,因為就算遠在站一旁,也能感覺到了他們打鬥中所發出來的強勁衝擊勁,若有人敢靠近,如果沒有強大的修為,必然會被震傷不說,可能還會送了小命。


    袁缺知道這一場打鬥還會持續,他便細細看看了這周邊環境,他隱約發現在六人大戰的後延石壁處,有一道門,門是緊閉著的,其它地方都沒有任何異常,袁缺心想這道門之後定然大有文章。


    “我們要不要上去幫忙?”


    玉見晚在袁缺身邊,湊近他身輕聲問道。


    袁缺看了一眼玉見晚,便問道:“幫那兩位前輩嗎?”


    玉見晚點頭迴應。


    “似乎你知道這兩位老者?”


    袁缺如此一問,因為他看玉見晚的神情好像對這兩位老者有所知曉。


    “我也不敢肯定,因為我也聽師尊說過,以前鐵律司有兩位執事長老,武功深不可測,說已經遁隱多年,我是在想這兩位老前輩……”


    袁缺說道:“我明白了,看來你說的執事長老八成是這兩位,他們沒有隱遁,而是在此間守著一方幽閉,是嗎?”


    玉見晚沒出聲,就是默認了袁缺的想法。


    袁缺見玉見晚邁開了步子,準備上去幫老者,可是袁缺攔住了她,輕聲說道:“他們六人武功都已登峰造極,若你貿然插手,不但幫不了,而且一個不小心會被震傷的,讓我來試試吧!”


    “可是你有傷在身,不宜大行運功發力!”


    玉見晚急著關切看著袁缺。


    楊紫夢雖然擔心袁缺,但是她心中卻很明白,就對玉見晚說道:“玉統領,他做事自有分寸,他是有把握才會去做的,我們不必擔心!”


    玉見晚這個時候終於認真看了楊紫夢一眼,感覺眼前的這位漂亮的楊大小姐,真的是與其它女孩子不一般,淡然從容,處世不驚,而且很懂得如何去理解別人的心思,於是也對她點了點頭,示以禮貌的迴應。


    袁缺輕笑了一下,說道:“楊小姐說得對,我自己的情形我很明白,而且我有我的分寸,眼下局勢如此混亂,我還不敢去賭,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是不會冒險的,放心!”


    袁缺臉上寫著自信,這種自信來自於他此刻的嘴角上揚。


    袁缺二話不說,身子一躍,便身如矯燕般掠了進去,而且一上去,一股強大的勁力衝擊而來,袁缺有先天無極功在身,如此對他而言,自是小事一樁,他直接衝破那勁道,直來躍到一黑衣蒙麵人身後,那黑衣然已感覺到一股力理從後麵而來,便不暇前麵的進攻,欲轉身來將袁缺一招解決,可是當他迴身揮出一掌,直接想把袁缺拍死,可是袁缺可不是一般人,他身子一個側轉,靈活一繞,頓時也拍出一掌,這一掌直擊那黑衣蒙麵人的胸前,這一掌落得實實在在,一聲悶響,將那黑衣人直接擊飛退一段,然後落在地上。


    那黑衣蒙麵人不敢相信眼前這一變化,原本以為一掌能拍死的一個不怕死的凡夫俗子,可不曾想此人武功竟然如此神奇,在一個不經意間被強大掌力擊中,此黑衣人站在那裏看著袁缺,隻露出的眼睛不敢相信,再停了一下,突然他一聲悶哼,一口鮮血竟然控製不住噴了出來,可能是噴血的力度很大,直接把他蒙麵的黑巾被這口大血衝掉滑落。


    當此人的黑麵紗掉落,大家看得很清楚,一個莫約四十多歲的男人,相貌端正,留有胡須,臉部因痛苦有些頹然,他再忍痛衝入戰陣之中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玉見晚跟時不待幾乎同時躍到他身邊,各自手中的軟劍與狼牙棒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此人已被控製,受袁缺一掌重擊,痛苦之下幹脆癱坐在地上捂著胸口。


    袁缺的加入,整個戰局即時被扭轉,兩位白發老者邊越發輕鬆了,一位老者順出手喂招之間還不忘問道:“鐵律司除鐵恨之外,竟然還有這麽年輕的高手?”


    袁缺聽到了老者的問話,但他一時還沒有即刻迴答,而是施展奇特的功法,再將另一個一掌擊退,此人被袁缺一個閃手,一掌拍在右肩之上,隻聽得一聲脆響,竟有骨裂之聲,袁缺再側身後閃,左手之肘直衝到那人的胸部,這一連貫的動作一氣嗬成,將那人直接“送”出局外。


    那人剛一飛摔倒地,恰恰滾落到鐵律司的人跟前,人還想掙紮起來的時候,幾柄刀已架在脖子之上,斷然不敢妄動。


    “晚生後來的,二位前輩當然不會知曉!”


    袁缺閑暇之時,還不忘迴剛才那位老者的問話。


    原本是四對二的,屆時已傷了兩個退出了戰局,場上頓時變成了三對二,而此時袁缺盡可能的不怎麽出手,一切交由兩位老者去應付。


    在袁缺小露身手之後,兩位老者似乎更加老當益壯,越戰越勇,在幾個迴合之下竟然將其餘兩俠蒙麵高手也擊敗了,二人有些不服,一氣之下竟然突然互使眼色想突襲袁缺,袁缺還真的沒有想到他們會有這樣的後手。


    “年輕人,小後身後!”


    兩位老者幾乎同時提醒喊出來。


    袁缺也聽到了二人突然暴出而來的強勁拳掌破空之風聲,他沒有硬轉身去接,而是瞬間抖動全身,一個強大的氣流貫通全身,他即時發動了先天無極功法的強大內力,隻聽得一拳一掌直接貼在袁缺背上,但奇怪的是,袁缺並未絲毫被傷得樣子,反而二人被袁缺身上強大的內力給震飛了後摔了出去。


    兩位高手一摔倒出去,楚氏三兄弟帶人上去也把刀劍架在他倆各自的脖子上,也完全控製了他們。


    眼下,四大蒙麵高手全部被控製住了。


    “好強大的內力,這功法好生眼熟!”


    一位白發者甚是驚奇地捋著白須走了過來打量袁缺,邊看邊點頭,而另一個老者就站在原地一直觀察著袁缺,眼神中也充滿著思緒。


    “兩位老前輩,想必也是鐵律司的高人吧?”


    袁缺很有禮貌向二位老者行禮,可是兩手剛要抱拳,突然扯到身上的傷口,頓感一陣疼痛,剛才打鬥之時完全忘記這種痛,而此刻才清醒地知道他的傷口撕扯之下還是痛錐心扉。


    “年輕人,你有傷在身,還能發揮如此強大的內力,如果沒有受傷,那股強勁連我們兩位老家夥都不敢想象有多威猛。”


    另一位老者一眼就知道袁缺有傷在身,不過也以此還是想掩心中對袁缺剛才施展的功法的讚譽。


    “前輩過獎了!”


    袁缺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謙遜地簡單說道。


    這兩位老者好像根本不在乎剛才所發生的事,也不在乎鐵律司發生了什麽事,也不問剛才那四人是什麽個來路,就是看著袁缺極為有興趣。


    “年輕人,我們兩個老家夥在此間呆了近二十載了,寸步未離此山澗,想不到世上竟然出現了那麽多後輩高手,但是照理而言,你有如此強大的武功加身,怎麽會受傷呢,難道還有更可怕的對手?”


    一老者很是來了興趣,就袁缺的受傷卻追問起是不是這天下之事,尤其是不是又出現多少高手,這是他們倆極為想知道的事情。


    “前輩,世上之事,千變萬化,高手層出不窮,更何況,人外有人!”


    袁缺簡明地迴應了老者的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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