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人沒有拒絕,而且一副得意之相,很高傲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還修羅扇,又是這麽唬人的名號……”


    賀莽本想再調侃一番的,可是尚未等他說完,柳如環已騰身而去,手中的扇子便擲了出去。


    攻勢已然開始了。


    柳如環的擲出的扇子果然淩厲辛辣,在空中以極速轉動,轉動之中發出破空裂風之聲,而扇子直接繞著袁缺閃動,而那扇麵全是鋒利無比的金屬鍛造,在袁缺眼前顯得寒光四溢。


    袁缺也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武器與招術,一開始隻能想辦法去躺開這樣的隔空攻擊,他便閃動身法,盡可能讓這在空中淩厲盤旋的鐵扇不近自己的身。


    這鐵扇功夫著實了得,如此放飛至空中,而且來迴盤旋了兩圈,竟然還如執手操縱一般,這手功夫不知道得練多久方能離手出擊,可見柳如環練到這一層,那是何等的了不起。


    當袁缺正周轉躺避飛扇的攻擊之時,柳如環的人已飛身至手前,一個翻身淩空操起那扇子,然後追著袁缺從上到下反複來迴的切割撩劃,發出的那陣陣破風之聲,特別刺耳。


    柳如環的身形很是靈動飄逸,伴著他身上的淺白衣裳顯得極帶神韻,他手中的扇子似乎毫不給袁缺喘息的任何機會,連續起碼攻了不下三四十式,而且式式奪命,而那扇子此時顯出的威力,配合得柳如環的高能身法,這才真正顯出了那“修羅扇”的真正意義。


    就連一旁的賀莽與時不待都看得有些吃驚。


    “老時,還別說,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看他那一手扇子功夫,還頗有詣,剛才還小瞧他了。”


    賀莽沒有看時不待,反手拍了拍時不待,然後認真地看著袁缺跟柳如環的打鬥。


    “任其再厲害,也不會是袁兄弟的對手,前勢袁兄弟都在摸路數,你看袁兄弟的身法,雖然不有進攻,而他每一次閃過對方的攻擊,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輕鬆,不過呢,這柳如環也不賴,也是個狠角色。”


    時不待迴應了賀莽的話,也在認真地觀戰。


    果然,袁缺開始適應了對方的打法,開始伺機開始以極為巧妙的手法來進行格擋與進攻,而且在這一轉變的過程中,賀莽與時不待看到了袁缺臉上的笑意,而且那招牌式的嘴角上揚,讓人看得輕鬆舒服。


    柳如環見如此在他如此連綿強勁的攻勢之下,還有笑意自如,自己臉上表情開始急了,他突然變換了招術,他手中的扇子突然開始突開突合,然後變成大開大合,旋轉、橫掃、斜挑、直劃、直斬……在袁缺眼前如此不停地變換,加之那扇子的金屬頻繁開合之聲不絕於耳,也是一種擾亂袁缺心神的方式。


    如此怎麽會擾亂對方呢?或許對手換成別人可以,可是他遇到是袁缺。


    袁缺在這開開合合的過程中,袁缺穿梭自如,而且就在柳如環剛要再次展開扇子橫割過來的時候,袁缺一掌切過其扇麵,直接把其勁力鋒芒震偏,而此刻袁缺另一隻手一拳突擊,直接擊在柳如環的右肩之上,柳如環右手頓時耷拉了下去,而且整個人也退出一丈,看來這次被擊得並不輕。


    可是柳如環強忍痛苦,這時候原本拿扇的右手已無法用力,便左手瞬間抄起了扇,突然在他後退立著將身子往前推的一刹那,他左手將扇子使出了最大的力量甩了出去。


    扇子如飛影一般,在空中旋轉成一個影子,直接襲上袁缺,這一記飛扇速度太快,袁缺想直接去接根本看不清落手之位,而如閃開,可能便被動式的被割傷。


    袁缺幹脆沒有動,他身子一抖,頓時全身迸發了出力量,身子突然一震,一股強大的內力自身上傳了出去,說來也奇怪,那疾飛如影的扇子竟然在袁缺胸前停在了空中,這是被袁缺強大的內力給截住了,而且兩股勁在空中相遇,一時間扇懸在了空中。


    袁缺突然收勢,然後一個閃身,柳如環的扇子便到了袁缺手上,袁缺拿著扇子,從容地看著對麵的柳如環,然後輕輕笑了一下,嘴角上揚又來了。


    賀莽與時不待在旁邊笑了笑,沒有太多驚喜,因為這種結果他們早就知道了。


    “哎,我看這天下沒有我們兄弟破不了的武功招術,也太強大了!”


    賀莽情不自禁再次激動地說道。


    時不待也笑著點了點頭:“是啊,袁兄弟的武功,放眼天下都難逢對手。”


    由衷的感歎,兩人卻故意說得很大聲,把對方幾個氣得咬牙切齒的,尤其是還在那裏痛苦的柳如環。


    柳如環剛才被袁缺一拳打得脫臼,沒想到的是,柳如環竟然左手扶起了右手擎在旁邊的柱子上,突然身子一側旋,隻聽得“咯”一聲,他自己竟然把骨頭正位了迴來。


    這一手倒是出人意料,看來這小子還真不賴。


    袁缺隨手一甩,那扇子便飛向柳如環,扇子本來是閉合著的,可在空中突然也展開了,而且一道淩厲的鋒芒劃過空中,當扇子飛至柳如環身前之時,柳如環竟然伸出剛迴位的右手去接。


    可是他低估了這袁缺這一手,當柳如環一個側身閃動接過那飛扇之時,突然又聽到了一聲“咯”,雖然柳如環是接到了扇子的柄,但是右手再次耷拉了下去,臉上痛苦的表情看起來苦不堪言。


    “哈哈哈,我的乖乖,剛迴正好像又脫臼了,這也太搞笑了吧,連續兩次,這是要笑死人啊,哈哈哈……”


    賀莽拍了拍時不待,兩人見此情景,簡直樂到不行。


    就連後麵的那三個家夥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而那“閻羅雙劍”卻麵無表情,隻是帶著強大的氣憤看著袁缺,看來馬上就要出手了。


    柳如環很痛,原本第一次脫臼到複位經曆了兩次陣痛,這一次他再次把手擎在柱了,然後再來了一次複位,而他臉上如豆大的汗粒已把他的痛苦放大到了極致。


    他還是堅持著痛苦,把手再次複位,隻是整個人感覺沒有了前時的傲氣,而是一臉的頹喪。


    “修羅扇,原來就是修手臂的意思,還可以,還能自行修複,也算是一種本事,柳如環,我勸你啊,以後別玩這個了,你跌打功夫這麽好,你幹脆去開個藥館算了,專門為人修脫臼,哈哈哈哈!”


    賀莽這嘴還是真是不饒人,邊說自己邊大笑著,毫不給麵子。


    “天色不早了,‘閻羅雙劍’你們是束手就擒還是要拚死抵抗呢?”


    袁缺看了看牆外的天色,再這樣耗下去,等不了多久,便會全黑。


    “我們兄弟倆既叫閻羅雙劍,隻能送人去見閻羅王,哪有束手就擒之理,你也太高估你自己的了,那日任務完成了便早早撤身而去,今日再次碰上,你想為人報仇,我們卻更願意送你去見閻羅王。”


    站在左邊的,不知道是閻還是羅的剛一說話,他們倆在長劍已出鞘,身影閃動突然到了袁缺的左右兩邊。


    這一招夠絕,兩柄劍卻直射過來,而他們倆的人卻極閃到了袁缺左右,頓時形成了三麵夾擊,但這絕對不是幻象,而是真真實實的殺招。


    這一次連袁缺都沒有想到,他們倆是如何做到的,難不成這就是魔劍?


    賀莽與時不待更是驚訝了,這兩家夥果然一出手如魔似鬼,如此詭異。


    前麵的飛劍直刺上袁缺胸口,而兩人左右以劍鞘分別取袁缺之頸部和腰部,不論哪個部分被擊中,非死即傷。


    可是袁缺卻迎著兩柄飛劍而去,便躲過了兩個的左右夾攻,迎著飛劍之時,他的頭卻精準地從兩柄的中間側麵而過,當袁缺的頭剛一過劍身,袁缺突然轉身,雙手瞬間一抄,竟然抓住了兩劍劍柄,兩柄劍便到了袁缺手中。


    “閻羅雙劍”被怔住了,原來這是一招即中的殺招,可是被袁缺就這樣的破了,而且還沒有真正出手,作為一名劍客,自己的劍已落到了對手手上,這是何等的丟臉。


    但是兩人並沒有就此作罷,反而激起了他們的怒火,因為他們是劍客,就算手中沒有劍,而此時手中的劍鞘一樣是攻擊的武器。


    他們以劍鞘發動了對袁缺的進招,並且一樣的威力無比,袁缺此時手中有了雙劍,而且在自己手中使得那是純熟自如,每一次劍花的劃去,任憑兩人的進攻如何投巧,都難以近袁缺的身,如此步步被逼退。


    兩人手上拿著劍鞘打鬥,自然是很別扭,見自己的劍在袁缺手中卻使出了另一種高深莫測,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劍法,或者說這根本不叫劍法,沒有套路也沒有招術,這是袁缺小時候依照山溪瀑布所融入的如水劍術,根本就沒有套招可言,全天然的連綿不斷,如此高節奏的揮動劍花,讓眼前“閻羅雙劍”看著眼睛都花了。


    袁缺停下這綿密的劍舞,突然雙劍很平穩很慢地刺向二人,二人見勢來了機會,然把劍鞘迎了上去,一時劍便入了鞘,而且袁缺還鬆了手,這是有意還給他們倆劍。


    而就在此時,柳如環給後麵的三人使了一個眼色,突然四人同時向袁缺後麵發動了突然襲擊。


    四條身影似乎一招便使了出了最厲害的絕招,強大的殺氣籠罩著袁缺,袁缺已經感覺到了後麵的殺氣說到就到。


    而一旁的賀莽與時不待本在一旁輕鬆的觀戰,而且看到袁缺有戲耍“閻羅雙劍”的意思,就沒有太在意,此時後麵四人的突擊而出,也沒有留意到,注意到的時候,四人的殺招已到了袁缺身後。


    按常理而言,都知道一時雙拳難抵四手,所以隻能如何作閃躲一步,再搶機會,可是袁缺沒有,他突然把本已脫手到了“閻羅雙劍”手中的雙劍突然伸手拔出,這拔劍的動作讓閻羅二人隻看到了一道影子的閃過,而他們倆的劍已再次出鞘,幾道劍光閃過,袁缺身子已閃了幾個位置,那跟著柳如環撲上來的三人都被劍光所閃過。


    三人突然出手的武器掉在了地上,因為自己的持武器手腕被劍光割斷,繼而每個人眼前亮過一道劍光,然後就僵住不動了,原來劍光已閃過他們的脖子,一會便出現一道血口,頓時血迸而出,人已倒下。


    而柳如環身手好,避過袁缺的迴身狂劍舞,以金屬扇格擋了好幾劍,最後袁缺也是雙劍齊發,柳如環終是左右顧及不到,右手手腕一樣被割斷,已失去了手力,當左手再次操起扇子狂劃向袁缺的時候,袁缺一劍挑進扇子的鐵片間,挑了起扇子在空中轉了幾圈,然後隨劍一揮一甩,那扇子如閃影飛向了柳如環。


    柳如環嚇得出了冷汗,欲往後退,可是後麵沒有了路,被柱子擋住了,身子撞在柱子上,剛要側身去閃,隻聽得“剡”一聲,自己的扇子在自己眼前一閃,便割進了自己的喉嚨,他頓時整人麵部扭曲,嘴裏血如湧,發出了“咳咳……”的聲音,雙眼一翻,最後看了袁缺一眼,然後如軟泥般滑落在地上,變成了一具死屍。


    袁缺也被眼前情景觸到了,他看著柳如環死在自己的修羅扇下,這是最好的寫照還是自己殺性太重了,今日殺了太多人了,是不是有些過了……


    一直清醒精明的袁缺,此刻看著與自己年齡相仿也有著一身好本事的柳如環就這樣變成了死人,他心中頓時懵了,心中很亂,一下聚不起神來,呆呆地看著死在自己修羅扇下的柳如環。


    “閻羅雙劍”這時候不知道是知道袁缺有些神情混亂,還是想作最後的拚死一搏,他們倆手中挺出了劍鞘尖,以鞘為劍,使出了雙劍合壁的最厲害的技法,刺向袁缺的後背。


    這時候賀莽與時不待立馬橫了上去,兩人使用手中的刀和狼牙棒去想格開這死亡劍鞘,但是閻羅二人像瘋了似的,從他們身上發出的強大氣力竟然把賀莽與時不待逼退並震側到一邊,賀莽與時不待這才感覺到,不在其間不知道,這閻羅二人真是厲害,如果真打起來自己可能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此這震已把二人給震到一邊。


    賀莽與時不待也拚了命地擋住二人,也瞬間爆發出最大的力量,才把二人的衝勁給截了下去,而且一對一的打了起來。


    如此四人真正一一的過起了招來。


    如此相持鬥了很久,這才發現閻羅雙劍,講究的是合璧配合才能達到最大的力量,這樣一對一的分開打,力量大大減弱,這致四人鬥了很久,都沒有看得出哪方占擾勢。


    袁缺被一陣不知道從哪裏吹過來的風吹醒,他身子一晃,這才把意識拉迴來。


    他慢慢轉過身,看著四人鬥得難分難舍。


    袁缺舞起雙劍,衝了進去,並且叫賀莽與時不待退到一旁。


    袁缺神情堅定,每一劍所到之處盡把閻羅二人逼得無處還手,節節後退,但還是在使盡全力抵抗著。


    袁缺舞出幾道劍光,劍光所至,他們雙手手腕被雙雙割斷了大筋,瞬間劍鞘掉落在地,血流如注,然後呆在站那裏不動了,而袁缺握著他們的劍指向了他們自己的喉嚨。


    劍沒有刺下去。


    “賀大哥,時大哥,他們手脈筋已斷,已無法使劍了,等同於廢人了,一會押解迴鐵律司聽侯鐵大人發落。”


    袁缺說著便把劍收了起來,然後撿起地上的劍鞘。


    劍入鞘,袁缺拿在了自己手。


    暮色已沉,略有微風,有些涼意。


    袁缺看著這院子裏的一切,顯得那麽陰森詭異,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但心中莫名有一種似乎說不上來的壓仰和沉重感。


    袁缺迴來走了一下,看著此處後院雖然破敗,但是腳下之路卻是人常的之道,大局沒有修繕過,但是卻常有人來往是真的。


    他走到一邊看到了院牆之上的山麓,也看到了那扇剛才在牆外看到的門,這門內外皆有鎖,而且門一直對著就是一條有人常走的路,他倒身迴去一路走過去,走過閻羅雙劍方才走出來的位置,雖然是一道藝術造型的點綴牆屏,但後麵也是一條道,直接通向另一道牆門。


    原來這裏麵由兩門進出相通的,雖然天色暗沉,但依隱看得出來,這裏的經常有人走動,眼前所見的一切,等到把何解與劉以闊他們找們便會知道答案了。


    袁缺想什麽,來什麽,這時候他聽到後麵有人在說話,便返身走迴去,而走過來正見到了何解與劉以闊帶那幫手下已進到這裏來了,而且那山麓腳的門是開著的。


    “大人,我們來了!”


    何解看到袁缺,便主動上來招唿,劉以闊也是抱拳行禮。


    袁缺問道:“你們是從那扇門進來的嗎?”


    何解說道:“對啊,此去山洞,這是唯一的路與通道,沒有別支,這是我們每日所經之門之道。”


    袁缺點了點頭,說道:“你可認得這些人?”


    袁缺說著便指向地上死了地和已被賀莽與時不待捆住的“閻羅雙劍”。


    劉以闊還有些忌諱,不敢看“閻羅雙劍”,帶怯地說道:“他們便是我們每日當值路上的分管監察之人,還有山上那些被你們殺掉的人,都是,分了幾重崗哨的,看來都被大人們給端了。”


    劉以闊如此一說,袁缺輕鬆地點了點頭,看得出來劉以闊與何解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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